王科长往那里一站，气场全开。
一股子黑社会老大的感觉扑面而来。
林爱军笑着迎了上去：“科长，什么事劳您大驾，亲自过来一趟？”
他深谙职场规矩，不管私下关系怎么样，面上都要把领导顶上天。
一句看似平淡的话，瞬间将王科长的毛捋顺了。
双商高的人说话，确实让别人听着舒服。
“有人说傻柱持刀行凶，冲着焊工车间来了！我过来看看，兹要是我在这厂子里，就决不能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必须要全部扼杀在萌芽阶段。我们红星厂好几年在区里都评上安全示范单位，决不能掉以轻心。”
王科长背着手，激动得说着。
林爱军可以清晰地看见王科长的口水以抛物线的轨迹，进行着自由落体运动。
他转头给傻柱一个眼神，让他赶紧站起来，别再以极其不雅的姿势骑在许大茂身上了。
傻柱心领神会，狠狠地瞪了一眼许大茂，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科长，许大茂这个神经病，到处跟别人说我跟张春花有一腿。今天中午，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笑话我。?
王科长心里一抖，这许大茂，是个大喇叭！
但是这傻柱，做也做了，还怕人说？！
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刚从起来爬起来的许大茂。
“许大茂，你说了没有？！”
“我说了，但傻柱他也不能拿着菜刀恐吓我！科长你看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说着，把脸凑到了王科长面前，指着被打的地方。
许大茂的左眼一个明显的的黑眼圈，嘴角也打破了，流着血。
王科长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你站住了，好好说话！”
“傻柱自己能干出这不要脸的事儿来，还怕别人说嘛！再说了，同样身为男同志，我替张春花的爱人教训一下傻柱怎么了？！大家都是无产阶级革命同志，看在革命情谊的份上帮助同志，厂里还应该嘉奖我相互帮助的宝贵精神呢！”
“许大茂，你就戴高帽子，套官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张春花有一腿了，你就到处瞎嚷嚷！你这是造谣！你这是犯罪！”
傻柱和许大茂干嘴仗的时候，林爱军的目光徘徊在几人之间。
他狐疑地看了看王科长。
他记得王科长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亲眼看见了傻柱和张春花有一腿，并且以这个理由让自己劝退傻柱别参与评选先进了。
后来，傻柱执意参加评选，并没有退出。
然后今天就有许大茂四处散布谣言这一幕了。
要说这几件事之间没有联系，那就真的见鬼了。
再看贾东旭，似乎还没从张春花和傻柱的惊天大瓜中缓过劲儿来。
贾东旭or许大茂？
到底是谁才是谣言的源头？
按照惯例，谁能得到好处，谁就是嫌疑人。
“你们俩人一人少说一句。许大茂，我不信你亲眼看见了。咱们就赌一个月工资，你拿出证据来。”林爱军突然开口说道。
许大茂一听有赌注，一下子来劲了。
“军子，你这一个月工资是输定了！王科长，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亲眼看见的！”
许大茂此话一出，除了林爱军已经都明白了之外，剩下车间里所有的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科长。
王科长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脸色一下尴尬了起来。
这许大茂这嘴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咋就这么松呢！
“你……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看见了！”
原本威严无比的王科长突然之间有些结巴了。
转身对身后保卫科的科员说道：“你们先出去等着！”
原本跟在王科长身后，一个个一心吃瓜的科员一听科长清场，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是领导发话了，只能离开到门外候着。
对一个月工资志在必得的许大茂，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王科长给卖了。
他瞬间发挥出一个优秀辩论手的特质，一定要在语言上压倒性地战胜对方。
让自己一马平川，让对手无路可走。
“王科长，你这就不对了，我送了你两瓶五粮液，你答应替我摆平傻柱退出评选！现在非但事没办成，连你亲口告诉我的事，你也不承认了？！”
王科长的汗水顺着额头，突然就流了下来。
心中不禁赞叹一声自己有先见之明，幸亏把手下都赶出去了。
不然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只是小范围丢脸，后续还能补救。
为自己暗暗喝了一声彩，干得漂亮！
“许大茂，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答应过你！选不选先进，是傻柱自己的事，我怎么会干涉别人这种积极进步的行为？！”
许大茂一听，王科长这是打算撇得一干二净，敢情自己这是肉包子打狗了。
瞬间心疼起自己两瓶五粮液了，那是别人送给他的，他可一直藏了好久，没舍得喝！
收了他的东西，不把事办了怎么行？
关键还不承认，那就不好意思了！怎么吃进去的，我就叫你怎么吐出来！
“科长，你这可就素质有点跟不上你的官位了！那这事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可得把那两瓶五粮液还给我！”
王科长心中暗骂许大茂人渣。
有事您前您后，无事心都走了。
你你你的，这是对待领导该有的称呼吗！
可是两瓶五粮液，一瓶已经让他喝了，另一瓶送给老丈人喝了。
要是回去跟老丈人说要回来，家里的母老虎可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腰上被掐惯的肉已经疼了起来。
再说要是让他自己掏钱买，那就真的心口在滴血了。
林爱军看出了王科长的踌躇，悄悄移动到王科长身边，用仅他们之间能听见的声音说：“科长，五粮液我那里有，回头给您带两瓶过去。”
王科长瞬间舒心地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腰杆子也挺直了一些。
“许大茂，五粮液明明是你强行放在我那里的，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自己找时间拿回去！”
格局，果然是个好东西！
许大茂真的一点没有！还是林爱军靠谱多了！
这眼力见，这办事能力，此子将来不可小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