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的晚上，生科院迎新晚会。

到第三个节目，美丽的一群姑娘立于台上。

三行三列着明朝服饰九个女生朗读：

“淮河，我爱你。

淮河，你把大陆的东方劈成了南北两面。

淮河，每当我们民族遭遇胡人的入侵，每当北方的子民在异族的铁蹄下挣扎时，

你用自己的身躯，阻挡敌人南下的脚步。

啊！多少次，敌人像细菌被淋巴细胞打败一样葬身于你的血流。

啊！多少次，敌人像王水遇到碱液的中和一样止步于你的屏障。

那黄河时常睡意绵绵。

那长江像母亲一样总是柔肠。

他们在哺养我们时消耗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在他们的孩子受到攻击时挺身阻挡。

啊！淮河，你是我们的姐姐，你是我们的兄长。

啊！那淝水之战，啊！那血填襄阳。

淮阴城上，刻满了你的功绩，寿阳县里，千古流芳。

历史上，多少强大的文明灰飞烟灭，多少凶悍的帝国，衰而长亡。

美索不达米亚的楔形文，还有谁认得！埃及的象形字，去了何方！

在这个星球上，问世间有那个地方能抵挡异族的扫荡？

只有被你护佑的东方。

我们依然认得祖先的文字，依然流着祖先的血液，

......”

坐在第二排的李文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萍萍半分钟才眨一下眼，不大的场地，被人近距离这么看着，让姑娘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后面的几个歌舞完全无法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他的脑袋你不听播放萍萍的视频，笑容常定格数秒，这些刺激让他呼吸急促，快乐难抑。

直到一个男声道：

“在唱这首歌之前，我想要表达一些想法。

我想用它纪念郑成功。

我并非敬佩他，只是看到那些惨死的同胞和麻木的国人，我的血泪会流。

因为在那样的黑暗时刻，还有可以抛弃身家性命的人在，我会感到欣慰。

有很多忠臣在亡国后选择自杀，选择孤身逃亡，选择放弃，更多的平常人选择逆来顺受，一些“识时务”的选择当...

郑在亡国时选择了最危险的路，率军暂领东岛，徐图复国。

也许你会说去东岛称王称霸并没有什么苦的，都是为自己啊，反正他爹投降后也被砍掉了脑袋。

但几百年前的东岛其环境恶劣程度又有几分之一的人知道呢？他三十多岁就死了，谁愿意去‘打摆子’呢。

那时候，地处热带的东岛毒蛇猛兽甚多，瘴气与瘟疫肆虐。

粮食、干净的淡水、小镇、什么也没有。”

在击掌声中，音乐声再次响起，男声唱道：

“沿着海岸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走过荒漠和江南。

面对金刀血剑风雨多情的摧残，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银色的华年。

做人披肝沥胆，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

都为梦中的‘明天’。

看铁蹄阵阵，踏碎我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握不住‘日月’，如何旋转？

血淹没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无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一生海峡两岸，

都为梦中的‘明天’。

看金旗阵阵，破碎的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怨，淹没人间，莫言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李文身体的血管随着音乐的鼓点时起时伏，似有一种有形的冲动随时会撞破躯壳，夺体而出。

直到晚上十点，当人群疏散了，安静了的时候，他才记得自己还有重要的事。

脑袋转了几圈，他终于看到萍萍一个人立在门外，轻靠于墙，似在等人，他不禁想，难道美丽的萍萍在等自己？

李文走近，将手背到身后，嘴巴里鼓满气闭紧。试探着走到姑娘面前，羞怯的眼神盯着姑娘。

姑娘露出笑容，问：

“李文，你有事吗，干嘛这么奇怪啊？”

“我，嗯，那个，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和你有关的秘密，你要不要高抬贵耳听一下？”他脸涨的很红，声音高低起伏，让姑娘也感到羞怯。

“那你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姑娘的笑容依旧。

“那我说了额，那个，我觉得你很迷人，那个你知道的，迷人的人很容易让我这样的未经世面，缺乏抵抗力的人产生想要每天看到的想法的，你有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是我几夜没睡好觉写的，我改了好多地方的，都是为了好看的迷人的你，我才那么辛苦的！”

看到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就停止了准备了几个不眠夜的说辞。

“谢谢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你以后别这么说话了，我不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但如果我男朋友知道了我听你说这些，他会不开心，会难过。所以对不起了，我，我先走了。

当姑娘转身，李文听到后面有女生喊：“姜萍，你怎么走了，不要我了？”

走在回睡觉的地方的路上，李低垂着头，感觉喉咙里肿胀着，嘴唇撅着。

眼泪在没有人的时候啪嗒啪嗒落到衣服上，落到手臂上，脸上湿了，他也不擦，可能他要用这种他认为坚毅的形象来祭奠自己的又一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