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觉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金河，看着他那粗犷的笑容，瞬间感觉对方的能力甚至比萧疏和的【历史学家】还要强力。

他原本以为【一枪穿云】的改变子弹轨迹只是像所谓的枪斗术一样，让子弹可以从直线飞行转变为可以自由调控的曲线，却没想到它的真实能力远比这变态的多——金河甚至可以在子弹完全损坏和动力耗尽之前，像操控飞行游戏里的飞机一样，随意地改变轨道，从而命中更多的敌人！

苏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夏凉在三号靶场里跟她说的那句话:“如果他使用梦魇的话，所表现出来的枪法能够远超你的想象，说不定只能用一发子弹就可以击中场上所有的标靶。”

原来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啊。苏觉心里弱弱地嘀咕道，同时也想到了【一枪穿云】的缺点。

虽然金河可以自由操纵子弹的轨迹，也可以在子弹出膛时赋予其更大的动力，但是这也让他对于装备的需求大大地增加了。

如果枪不够好，就没办法承受住发射子弹的动力；同理如果子弹强度不够，也没办法在命中多个目标以后还能保证大体完好。

另外，一旦子弹出膛以后，金河是没办法再赋予子弹动力的，所以肯定会出现子弹动力耗尽却没有击毙所有敌人的情况。

不过前两点都可以依靠值夜者的研究所和武器库来解决，金河手上的特制步枪和刚刚的金色子弹就是例子。

而后面这一点，不知道金河的极限是一次性控制多少枚子弹，控制子弹轨迹对他的精神力消耗又是否严重，精神力负担不大的话，倒是可以用数量来解决这个问题。

总之，相较于萧疏和那能力诡异的【历史学家】，金河的【一枪穿云】明显更容易使用，效果更加的实际与暴力。

“既然已经解决了这两处梦魇聚集地，我们再回到之前的制高点上，观察情况吧。”金河收起笑容，将枪背到了背上，对苏觉提议道。

苏觉愣了下，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点了点头，回道:“好。”

两人回到之前的屋顶上，观察起下面的情况。

位于负位面中的城镇整体上有些破破烂烂的，不同于正位面中正在建设恢复的城镇，这里除了值夜者们就只有梦魇，自然也没有建筑工人来修复建筑，加上整体阴暗灰黑的色调，让人不由得感觉死气沉沉的。

这也是为什么要进行人员轮换的原因，即使是值夜者，在负位面这种毫无生气的环境中呆久了也会变得压抑，这就很容易导致精神上出现问题，而在这个世界里，精神出现问题很有可能会引发精神力产生波动，进而吸引梦魇。

而且负位面里不知何时就会出现梦魇，也不知道这些梦魇具体会出现在哪个地方，说不定就会出现在进入者的身后，悄然发动袭击。所以进入到负位面后，值夜者们必须时刻打起精神，注意周围的情况，但是没有人能长时间地保持精力专注，所以轮换休息是十分必要的。

想到这个问题，苏觉望着下面没有出现任何梦魇，暂时处于安全状态，于是有些好奇地向金河问道:“说起来，梦魇既然会被精神力吸引，那它们在被吸引聚集以前躲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可以找出它们的位置，在它们聚集起来以前就把它们消灭掉，不是更容易更安全？”

金河的眼睛盯着下面的房区，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座座房屋，一条条巷道，一片片没有障碍物的平地，一边回答了苏觉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而且据我所知，研究所里存在有关方面的研究和实验，但是都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没有答案？”苏觉愣了下，用惊讶的目光看了旁边的金河一眼，然后立即转回到下面的房区，一边检查下面的情况，一边问道，“难不成梦魇真是凭空出现的。”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梦魇的情况，那只火焰人梦魇好像还真是凭空出现的，而且还是从一小团火焰成长起来，并逐步长出四肢和脑袋的。

可是苏觉还是觉得怪怪的，就算是游戏刷怪也得有代码支撑啊，难道这些梦魇还真的能凭空从负位面里长出来？白菜还需要种子呢。

但是金河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简单回答道:“研究所里曾经用几百个拍摄摄像头，在负位面中拍摄梦魇的出现过程，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梦魇是在正位面对应位置的负位面凭空产生的。”

苏觉体内的老爷爷此时开口说道:“我记得在我那个时候，对于梦魇产生的过程是有所了解的。”

可还没等苏觉燃起希望，老爷爷紧接着便给他洒了一盆冷水:“但遗憾的是，我残存的记忆里并没有留下有关于这部分的信息。”

苏觉听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振作了下精神。

他之所以想要知道梦魇出现的原因，也只是抱着一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态，但知不知道答案对他来说并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毕竟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回家和尽量帮老爷爷找回失去的记忆。

“不过老爷爷作为第二纪的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同样疑似为第二纪存在的银栢是否会知道些什么呢？他应该没有像老爷爷这样失去记忆。”

苏觉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银栢之前都派机器人到值夜者基地里来了，苏觉这个时候主动去找他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不过，等苏觉精神力强度足够，可以让老爷爷恢复完整的实力后，说不定可以去找银栢进行谈判，套取一些不为人知的古老信息。

就算银栢再聪明，恐怕也想不到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像他一样从第二纪活到了现在。

“又有梦魇出现了，只有三只，就交给你了。”金河轻拍了下苏觉的肩膀道。

苏觉转头顺着金河枪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三个正在移动的小黑点，随即点了点头，“好的。”

说完，他便提着手枪朝着那三只梦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