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盛湾湾下楼时，就看见季厌的车停在大门口，黑色suv惹得人不满，不少下班的员工对着车指指点点小声说话，因为车子挡了道。

却终究是没有人敢上前多说什么。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拉开后座上车。

“你停在大门口，影响到公司其他员工下班了。”

“是吗？”季厌似乎还有工作要做，在后面一直低着头在看文件，“我怕你看不见我。”

她没再跟他多说，拿出手机开始自己玩自己的。

“想吃什么？”季厌收了文件，突然转过来对她说。

前几天拍综艺，一直在农村，这两天才回来。

盛湾湾想了想，“随你，我都行。”

他似乎也想了下，最后让司机开车去了盛培酒店。

盛湾湾其实本身并不那么挑食，录节目时大家做的菜其实不难吃，不过都是中餐，所以季厌带着她去吃的西餐。

她比季厌先下车，脚刚落地就看见外面的人拿着手机，对着酒店对面的商城广告牌拍照，不少人都在惊叹：“天呐，好浪漫……”

有小情侣在霓虹灯下许着诺言，“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也给你整一个，你想包多久包多久。”

盛湾湾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对很普通的小情侣，相互依偎着在看广告牌。

广告大屏幕上，幻灯片播放着一张又一张她的照片，还有，她和顾序几年前的合照。

最后跳出来一段视频，是顾序最近拍的，穿着西装，倒还人模狗样。

“湾湾，我们一起走过来的这些年，我知道我曾让你疲惫不堪，也曾让你伤心流泪，抱歉，我们从一无所有到今天，一起经历了很多，我很庆幸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好看吗？”肩膀突然被人握住，盛湾湾转头看向季厌。

他的视线停留在马路对面的广告牌上，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盛湾湾转身进酒店，“还不错，包装一下能出道了都。”

季厌停在原地驻足了两秒，跟着她进去了。

观光电梯一路上升，最终将整个中心商城收入眼底。

顾序买了不少广告位，这一片所有的广告屏幕全是她。

都不需要去刻意寻找，只要稍微抬一下眼皮，入眼的都有好几个。

酒店西餐厅在中高层，坐在窗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服务员来点餐时似乎认出了盛湾湾，带着好奇的眼神一直往她这边跑，弄得盛湾湾有些不自在。

楼下各个大屏幕小屏幕循环播放着顾序的表白视频，有服务员看到盛湾湾身边人不是视频上的男人，在不远处的收银台捂着嘴巴讨论。

“这女的劈腿？”

“我看像，不过视频上那个男的和这男的比，我觉得这个恐怕要帅一点……”

盛湾湾听见了一些，没说话，低着头将一份意面搅在叉子上。

季厌看着对面低头吃饭的她，高脚杯在手中晃了两圈。

酒杯落地的清脆突然在整个大厅响起。

盛湾湾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看了下地面碎的七零八落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大理石地板扩散开来，“手滑了，没什么。”

几个服务员看了这边一眼，赶紧带着人过来收拾碎片。

季厌将切好的牛排递到她手边，“今晚明明该是我的排场，让他抢风头了。”

她也不客气，推开面前的意面拿过牛排，又看了一眼楼下的屏幕，“那你怎么不这么做。”

语气里并没带有疑问，反而像是在叙述一般，她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我？”他顺手拿起一旁的高脚杯，“我觉得你不喜欢这么张扬的东西，太俗。”

“说不定呢，哪个女人不喜欢这种仪式感。”她含了一小块牛肉，“还得看是谁弄的，要不你也试试？”

他给她递了张纸巾擦嘴，看着她认真吃饭的模样，心情又舒畅了许多，“我更喜欢满足你最本真的愿望。”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比如等下开间房满足你。”

季厌嘴角带着笑意，窗外的霓虹映照在他立挺的五官，显得更加不真实。

她放下刀叉，擦了擦嘴，“你这些话，那些女人听到了，对你的幻想就都破灭了。”

她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收银台的几个年轻女性。

季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个前台赶紧收回视线，假装做自己的事情。

“怎么会呢？听见我晚上能力那么出众，她们会更兴奋。”

“是吗？”她挑了下眉头。

“不是吗？我的能力你不清楚吗？看来等下要卖力一点了，我们盛总都没什么感觉了。”

她没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低头重新开始吃饭。

季厌率先结束用餐，他拿着纸巾擦嘴，“我去上个厕所，你坐这儿等我。”

盛湾湾点点头，没看他，专心在吃东西。

……

楼下在车里待命的张勤正在拿着手提电脑处理工作，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季总。”

“看到楼下的广告牌了吗？”

张勤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广告牌，依旧有很多人在广告牌下围观拍照，“看到了。”

“这一片的广告牌都被包下来了，你马上联系人去撤了，顾序包的，你知道的，我想做什么，他最近有点太闲了。”

那边没跟他多说其他的，直接挂了电话。

张勤又看了眼广告牌，上面刚好放的是盛湾湾和顾序穿着校服一起拍的一张照片，盛湾湾笑得正开心灿烂，脸上没有什么妆容，阳光从背后透过发丝照进镜头，顾序站在她旁边也在笑，两个人手牵着手，看起来真是郎才女貌。

他摇了摇头，拨通了这边商城的负责人的电话。

顾序就在这附近，这块商务区里公司不远，盛湾湾下班后很大概率会过来吃饭，也就是说她肯定能看到这些东西。

他在一家空中咖啡厅喝咖啡，咖啡厅里其他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女生和女生最在一起压抑着尖叫，小情侣之间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带着羡艳，只有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夜幕降临。

所有屏幕都尽收眼底。

好像是突然约定好了一般，每个屏幕几乎在同一时间暗下去，再重新亮起时，恢复了原有的广告内容。

顾序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广告位置，几乎同时全部被撤。

咖啡厅里一阵唏嘘，再然后回归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