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上午去水果摊找我的那个女孩，你认识吧？”林鸣一边吃饭一边跟老妈聊天。

“这孩子，上午来的那个不是周红嘛，她来过好几次了，我当然认识她了。可是——”

林鸣的老妈回忆着，“下午来的这个女孩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过，大眼睛、圆圆脸、长发披肩，长得比周红还漂亮，她临走时说是你的高中同学。”

大眼睛、圆圆脸、长发披肩，比周红还漂亮的女同学，甭问肯定是那谁了。

林鸣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来——没错，就是赵小花。

啊，赵小花，还没等我去找你呢，你就找我来了，看来这辈子，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

小花，我好想你！

……

等等，等等，这个赵小花是高中的女同学赵小花，不是上辈子自己的女朋友赵小花，可千万不要搞混了，林鸣提醒自己，再着急也不能乱来啊。

可是，赵小花来找我干什么呢？

“女孩不错，漂亮干净，笑起来很甜，一说话就知道是生在有文化的家庭。”老妈继续夸奖道。

老妈说得太对了，赵小花的父亲是大学里的教授，母亲是在省文化厅做管理工作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但赵小花本人在学校却十分低调，平时对人也很是高冷，她能够对老妈笑靥如花，而且笑得很甜那可真是难得了。

“小鸣，要是同学中有合适的女生，该出手时就出手，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个什了……”哈哈，老爸的意思很明确，管他那么多呢，有好的先拿下。

“你看你这个当爹的，都教孩子一些啥东西，上高中主要是学习，上大学才可以搞对象呢。”

林鸣一看老妈数落起老爸来，便忙岔开话题给老爸解围，“啊，爸、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啥事儿啊？”老爸老妈瞪着眼睛瞧着林鸣，内心很是期待，以为林鸣会说我有对象了，那个来水果摊的漂亮女孩，就是我的女朋友。

“爸、妈，我听说南冈区的国贸城就要开业了，你们想不想去那里卖点啥东西啊？”

没等爸妈回话，林鸣接着说道，“在那么繁华的地段，随便卖点啥都比在街头卖水果、香烟挣钱。而且，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好。”

“不去！”

林鸣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打断了。

“国贸城那里不是咱去的地方，一天好几百块钱的费用吓人，卖多少钱才能回来啊。再者说，在国贸城做买卖风险太大，不像我在街头卖水果，虽然吃点苦挣得少，但是不会担惊受怕的。”

“妈，在那里连耗子的粑粑都能大价钱卖出去，还有啥风险啊。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的邻居在挨着国贸城的人合地下商业街，卖服装啥的都挣到大钱了。”

林鸣说的没错，冰都的服装买卖一直很火。

在冰都南冈区最繁华的地段，先是“人合”服装城火了。

“人合”服装城是冰都最早的大型私营商场，主要经营服装鞋帽、化妆品，还有小百货，箱包、手表之类的，许多冰都的“大管子”在此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林鸣家一个院的小孟就是在“人合”服装城卖服装发家了，干了两年买了一辆小面包车拉服装，把周围邻居羡慕得够呛。

那个年代别说小面包车了，就是骑个摩托车都老牛批了。

特别是骑着带挎兜的三轮摩托车，挎兜里坐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美女，在街上兜一圈那是老拉风了。

……

“哈哈，马粪蛋子发烧了，连烧锅炉的小孟都有钱开上小面包车了。”

可羡慕归羡慕，那年头大多数人，特别是在国营企业上班捧着铁饭碗的，根本不敢走出那一步。

而比“人合”服装城的地理位置还要优越的国贸城，更是诞生了很多财富神话。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贸城的老总张廷普是神龙江省有名的风云人物。

他率先在国贸城发起的不满意就退货，在全国商场中绝对是先例，连国营企业都做不到的事情，私营企业做到了。

此举不仅震撼全省，在全国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全国各大媒体纷纷报道。

媒体的影响力实在是惊人，报道之后冰都的国贸城立刻出了名，很快就在东北三省火爆开了。

来国贸城买东西的人海了，国贸城的大小业主挣得盆满钵满，整天笑得闭不上嘴。

1992年，也就是国贸城新张开业的三年之后，国贸城摊位的出兑价直线飙升，所有摊位包括犄角旮旯的小床子都值钱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摊位二三十万都兑不到。

八九十年代，那时候卖啥都挣钱啊，都是暴利啊，随便干一件买卖都能发家致富。

“唉——”

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林鸣长叹一声，我怎么就一件好事都没赶上呢，混得比那个弹琴的还惨，那个弹琴的在某小区与人和谐一下还被举报、拘留了。

……

“妈，国贸城的摊位费用很低的，比人合服装城低多了，最多一天费用才几十块钱。

现在国贸城新开业对业主有优惠，可以减免大部分费用，而且还有完全免费的摊位供你使用，你在哪一分钱不用交照样可以卖东西。”林鸣开始睁着眼睛编瞎话。

“在国贸城一分钱不交让卖货，哪有这样的好事啊。”老妈听了林鸣的话直摇头。

“有啊，”看到老妈仍然不相信，林鸣解释道，“真的，免租金免管理费——免除一切费用，但你必须得天天来，不能把摊位空着。”

“小鸣，那个不交钱没有费用的摊位咋能整一个啊？”林鸣的老爸在旁搭腔询问道。

“爸，国贸城这个免费的摊位，我已经找董国军他妈帮忙申请了，董国军他妈在国贸城就是管摊位的。”

林鸣对老爸说完，转头对老妈说，“妈，我上午在你那拎走一兜子水果就是送给董国军他妈的。”

“啊，那国军他妈咋说。”一听说没有费用，林鸣的老妈对国贸城的摊位也感兴趣了。

“国军他妈说这个没有费用的摊位不好办啊，申请的人太多了，而摊位数量没有几个。”林鸣装作为难的样子。

可随后，他又接着说道，“但董国军他妈答应想法给咱们家办一个，至于到底能不能办下来，等到下周末才能给准信。我估计差不多，因为他妈最后说我手头上还有一个名额，星期一上班去看看。”

“傻蛋，看啥呀！”林鸣说话大喘气，被老爸怼了一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不出意外肯定有戏了。”

“是啊，所以我先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林鸣说着将碗里剩下的饭扒拉进嘴里。

“送一兜子水果不行，我那里有好烟，明天晚上去他家给他爸送两条好烟，另外再买点蛋糕罐头一起送去。”林鸣的老爸出主意。

“你爸说得对，这事儿必须意思、意思。”老妈同意老爸的想法，办一个免费的摊位应该花钱送礼的。

“可国贸城的免费摊位申请下来，卖点啥好呢？”林鸣的老爸开始琢磨起来，“你说，我要是整点山里的傻狍子到那里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