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在红尘

《逍遥在红尘》

第一百零九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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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清风撩拨着绿草的心,它将绿草吹得东倒西歪,待小草直起身来时,它却又逗弄起了桃花。

桃花不堪清风时时挑逗,枝摇闪躲,可无处不在的风儿依旧能将它红艳的花瓣轻抚。

不堪调戏的桃花将片片花瓣撒下枝头。

春风就带着飘落的桃花瓣在暖阳中上下飞舞。

可风儿终究是无情无义的存在,不多时它就自顾自地跑远,只留下花瓣自怨自怜地落在尘埃。

有一片桃花瓣幸运地未落入尘土间,它掉在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上。

这片桃花瓣也是不幸的。桃花素以艳丽名天下,可女子的脸庞更美艳。

月眉弯弯下白玉凝脂的挺立鼻头,再加上她那烈焰红唇,真是一副堪称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自惭形秽的桃花瓣怎堪落在这样一副天人容颜之上,它悄悄地在风儿的帮助下逃离了这张精美脸庞。

在桃花瓣滑过女子鼻尖时,女子也在清风的吹拂下睁开了她明媚的双眸。

蝶落慵懒地伸了下腰,她转头看向身侧呼呼大睡的逍遥。

蝶落调皮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根枯黄的杂草。

她柔荑轻移,草根在青年的脸上轻轻划过。

青年脸庞翕动,他翻身躲在了另一侧。

蝶落坏笑着又绕到了他的身前,她依旧用枯草轻轻戏弄着青年,青年脸庞抽动,他再次翻身躲过枯草的折磨。

蝶落不依不饶地再次用杂草逗弄着青年,不堪其扰的青年睁开了闪亮的双眼,看向了还在娇笑的蝶落。

逍遥当然看见了眼前这根作怪的杂草,他当然也认出了这根杂草。

这根就是他三年前和蝶落游历时的那根催醒草。

逍遥看着这根曾经与他纠缠四月的枯草,他看着这个与他纠缠十三年的少女,他看着这个将与他纠缠一辈子的少女,他趁着少女欢笑时,出其不意地在她娇艳的脸庞上吻了一口。

蝶落被他突然袭击搞得手足无措,等她羞羞答答地准备找逍遥算账的时候,逍遥早已跑远。

他跑到赤龙掠火的身边抚摸它如火的鬃毛,偷眼看着少女的反应。

蝶落似是在意地走远,就在逍遥惴惴不安时,蝶落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三只野兔。

看着三只成为自己替罪羔羊的野兔们,逍遥心中为它们默哀。

青烟升起,三只野兔在篝火上发出滋啦啦的响声。

蝶落看着在篝火旁忙碌的逍遥,她看到了十三年前同样忙碌的孩子,她看到了三年前篝火林中那个装作笨手笨脚的少年。

逍遥心中一定有着无数的秘密。

蝶落想到的是柳舞镇之中那个衣衫尽湿的少年,蝶落想到的是小镇里老人口中的姚惊天,蝶落想到的是因让孟轻云感到诧异的少年。

逍遥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以逍遥为名呢?

蝶落已不愿多想,她只知道这个在篝火旁忙碌的青年,就是自己一辈子认定的夫君。

正在蝶落沉思时刻,逍遥将烤好的野兔递到了蝶落眼前,她含着笑接过烤兔,皓齿轻咬了一口兔肉,果然还是那个让她念念不忘、魂牵梦绕的味道。

她心中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做饭这件事托付给青年。

逍遥看着蝶落回味的样子心中欣喜,他哪里知道蝶落心中的打算。

要是他能知道的话,当然会少不得涕泗横流,这让他这懒散的人怎么受得了呢。

闻到清香的蝶起,已顾不得赖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过来,伸手就拿起了剩下的一只烤兔。

她也不在乎淑女形象,狼吞虎咽地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烤兔太香的缘故,蝶起竟然觉得青年有些眉清目秀,她对青年的仇怨也消下去了一些。

逍遥偏生喜欢作弄蝶起,他严肃地说道:“小姨子,这得算在我答应过的三顿中的一顿。”

蝶起一听此话当时就急眼了,她张牙舞爪地就要在逍遥脸上抓上几道。

逍遥连忙躲到了蝶落身后,蝶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又帮着逍遥安抚下来那混世魔王。

逍遥果然还是那个逍遥,他还是那个喜欢没事找事的逍遥。

蝶起小舌头舔着玉手上残留的油汁,她霸道地对逍遥说道:“这顿可不能算在你答应我的三顿烤兔中。”

逍遥不搭理她,他忙着逗弄蝶落的柔荑,直把蝶落逗得忸怩不安。

小魔王见状不甘心地说道:“也不知羞。”

逍遥理所当然地说道:“丈夫摸摸妻子的手,有什么羞不羞的。也不知道是谁连非礼勿视的道理都不知道。”

逍遥的这番话当然又把小魔女气得是七窍生烟,最后还是蝶落将蝶起安抚了下来。

蝶起和逍遥又逗了一会儿嘴,在蝶落的拉偏架之下,她当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看着夫唱妇随的两人,蝶起走远和鲲蝶围着赤龙掠火玩儿了起来。

逍遥终于将蝶起这不会看气氛的小妖女气走。

他躺在蝶落的膝头,伸手磨挲着蝶落如脂的滑嫩肌肤,心中无限畅快。

娇羞的蝶落不敢正眼看他,那无限的风情让逍遥沉醉其中。

正在两人耳鬓厮磨腻歪之时,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蝶落轻叹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伸手从绑在白鸽细脚的小竹筒之中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密密麻麻的黑字让蝶落眉头轻皱。枝摇大长老出关了,她已经稳定住了局面。

如果是平时看到这张纸条,那蝶落一定是欢喜的。可现在这张纸条的内容就代表着她必须离开这个桃花源一般的禁地,这就代表着她需远离这能与心上人一起无拘无束的乐园。

逍遥看到蝶落蹙起的眉头,聪明的他怎能看不出蝶落的忧愁呢?

他伸手抚平少女眉间的烦忧,逍遥坚定地说道:“没事的。你既然能等我十年,我就能等你一百年。”

蝶落将头埋到逍遥的怀中无声泪流,她已决定走出这片禁地。

庸人,南疆的庸人们,为什么就不知道感恩这只美丽的蝴蝶,为何就不知道珍惜这颗南疆明珠呢?

纵使南疆人负蝶落,可她终不负南疆人。

咚咚的马蹄声逐渐靠近戊土厅,这个昨日让月殇淌血的戊土厅,这个昨日让蝶落流泪的戊土厅,今日终于又迎回了南疆人厚德载物的族主。可惜的是十四年前曾叱咤南疆的第一天才终究流落他乡。

一袭朱衣的蝶落与逍遥,蝶起一起进入了戊土厅。

被绑在角落处的天难覆苦涩地看着这颗南疆的明珠,只差一步,蝶落就将成为他的妻子。可这一步,恐怕此生他都难以跨过。

天难覆仇恨地看了黄衣男子一眼,他要将这个人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报仇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可怜又可恨的人,他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这是一个只懂爱己不懂爱人的人。

逍遥察觉到了天难覆的目光,他转过头给了天难覆一个灿烂的微笑。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如果不是怕给蝶落带来麻烦,如果不是怕给蝶落心心念念的南疆带来灾祸,昨日逍遥就将这个害得蝶落身不由己的混蛋干掉了。

在天难覆身旁的是同样灰头土脸的狡蛇和根藏。

想将南疆作为魔教落脚地的狡蛇和想将南疆作为踏脚石的根藏此刻双眼无神地立在原地。

蝶落慢慢地走向戊土厅之上的座位。

当她轻轻坐下的时候,枝摇大长老带着全体的南疆人拜了下去。厅上只有角落处被绑着的三人和逍遥没有跪拜下去。

狡蛇和天难覆被蝶落赶出了南疆,魔教对于南疆而言是一个庞然大物,蝶落也不能触怒这个巨物。

而根藏则被蝶落关入大牢。这个一直渴求破土出寻求光明的坏根如今却不得不落入黑暗之中。

待蝶落处理完一切后,逍遥就向她告别了。

逍遥临走时从蝶落那里拿走了那个泥人。

蝶落远远地望着那道身影融入天际之中。

他轻轻地来,亦如他轻轻地去,他挥一挥衣袖,带走一颗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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