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世公侯

《红楼之一世公侯》

第四十章 探春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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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西院。

李瑜斜倚在书案后,端着一杯香茶轻啜。

桌案上摆着咸临帝写给老太傅苏介的慰问信。

李瑜神情虽则平静自若,心中却有波涛澎湃。

咸临帝已经明示了,虽不能强迫苏介收下自己,但是有他的推荐,再加上自己尚且聪慧的头脑,想来拜入苏门已是大有把握。

苏介乃是前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又加太傅。

军旅经验丰富,临阵对敌未尝败绩,如能学得他几分本领,来日领军统帅,阵战争锋,也有所依凭。

苏介虽则致仕,不再涉足朝政,但这样的老大人,门生故吏遍布各地,人脉关系、政治资源极其丰富。

若为苏门弟子,届时李瑜步入官场,即便没有咸临帝和太子的青睐,有诸多师门兄长的照拂,想来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况且苏介乃是以武将出身,最终走到文官之列,为兵部尚书,入内阁辅佐帝王政事,这在刘汉百余年朝堂之上都实属罕见。

本朝以武立国,所谓四王八公,即是建国初期的开国元勋。

国朝初期,以武来维稳国家,故而太祖大肆封赏,一时武勋的威望远超文臣。

自太宗朝开始,四境安定,乃渐以文臣主政,治理四方,武将只管治兵练兵用兵。由此朝堂之内文臣之势盖过武勋。

开国武勋一脉,从此逐渐衰落,难于朝堂立足,只在军中根基颇深,互为倚仗。

历来六部尚书,皆由文臣主政,由六部择五位尚书入内阁为大学士,选一为首辅,一为次辅,佐政君侧。

至兴武朝,即当今太上皇,仍自遵循这样的先例。甚至以文臣为将,统兵御敌。

不料西北大败,失肃、凉二州,瓦剌呈凶,朝野震惊。

后以苏介为凉州节度,驱敌过境,收复故土,乃以之为兵部尚书。武将地位遂渐高起来。

只是苏介之后,却再难有主政六部,入选内阁的武将了。

李瑜倒并不在意文武之别,只是现今朝堂,文臣内部各有朋党,武将之流却仍被打压。

这样的朝堂关系自然有害于国。文臣伸手太过,插足兵事。长此以往,国力必衰。

正逢近些年边境不稳,时有争端,正是兵戈即至,几国相争的前兆。

如若任由文臣挤压,届时领兵作战的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骚客,不通兵事,不知机变,则前朝之结局就在眼前了。

咸临帝这几年也已觉察,只是朝廷决议,并非国君的一言堂,罢阁组阁,非是那么简单容易的。

文臣势烈,武将式微,破局之人迟迟未现,咸临帝也是颇为心急。

箭亭一事过后,咸临帝便将目光转向李瑜这个忠烈之裔、无双猛将的身上。

只是咸临帝不只局限于得一将,而在乎得一帅。

李瑜年轻,可堪雕琢,若只得一勇字,为一冲锋陷阵之猛将,想必他是可以胜任的。

只是咸临帝见过李瑜之少年老成,沉着冷静,谦逊果决,正是可以造就的统帅之姿。

因而有了将他荐于兵法大家苏介的心思,待其砥砺升华,智信仁勇严齐备,料敌先机,临阵机变,则必为国朝梁柱。

李瑜如今尚且不知咸临帝的心思,只是恢复李氏荣光的信念,护卫家国的慎勇在激励着他,也要做一做名传青史,万世垂仰的一代名将。

如今十二岁的年纪,莫说入朝为官,领军征伐了,便是进衙署为吏,入行伍为兵,恐怕也无人信服的。

如今首要在镀金。苏门子弟,名将后裔,更兼届时十五岁的年纪,稍加历练,自然就有了阅历和威望。

李瑜如今尚且为周身的俗事所束缚。贾珍之流,非是善辈,打蛇不死,反受其罪,放虎归山,反受其害。这样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原以为临别之时可以解决后患,只是贾母恳求,到底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难以割舍。如今同宁府结下死仇,也不知何时才得以了结。

李瑜坐在案前想了许久,关乎未来如何发展。正想得入神,却听见堂前有人叫他。

李瑜抬头看去,见探春领着丫鬟侍书在那里站着。

探春粉黛不施仍见其脂肤,春山不描仍见其秀眉,衣裘朴素,落落大方,英气灵动。

听其脆生生地唤了一声“瑜大哥”,李瑜笑问道:“三妹妹怎的过来了?快坐。”

探春往他书案旁的圆椅上端庄地坐了,开口道:“瑜大哥今日当真是金刚怒目,威不可犯,倒叫我如今仍旧心悸呢。”

李瑜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假圣上之威严罢了。身负皇差,总不好隳堕陛下威仪。”

探春吐了吐舌头,道:“也是珍大哥他们太不像话了,瑜大哥如此,也是应当的。如今府里上下都传你的事迹,只是都被老太太下了封口令,琏二嫂子说了,如若传扬出去,要乱棍打死呢!”

李瑜听了,道:“家门丑事,自然不好叫外人得知。只是凤嫂子此举,难免戾气重了些,不似纯善之家所为。”

探春小声说道:“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瑜大哥也不好。若叫陛下得知珍大哥父子怠慢圣谕而不见惩,恐怕对瑜大哥你也要心生嫌隙呢,再多加责备,兴许也有包庇之嫌呀。”

李瑜不想探春还在为自己着想,不由得觉着感动,又察其聪慧明理,果真是精明高志。

轻声说道:“如此后果,为兄自然知晓,倒是多谢三妹妹好意。

只是老太太所求,我实难不留情面。我自幼受老太太宠爱,人间亲情,只系于此,即便真有祸事来了,我也坦然受之。”

探春叹息道:“瑜大哥纯孝,只是何其不智呀!人活一世,终究要多替自己想想,若为了珍大哥一事,反害了自己,两相取舍,实在是不值当的。”

李瑜默然不语,片刻,说道:“木已成舟,不必再提了。却不知三妹妹来,只为了同我说这些么?”

探春见他不愿再提,也不再多嘴,另说道:“小妹此来,另有他事。

头几月不过是帮着瑜大哥教怜月他们认了几个字,竟付了三十两银的酬劳。

小妹自知功不算高,受之有愧。因此花费大半,请了范二给我带了匹蜀锦,想着给瑜大哥做一件袍子。

待瑜大哥下了扬州,三月春暖的时候,也可以多件衣服换穿。

头段日子终于做完了,料想瑜大哥也将离京,因此早些送来,以免错过了。”

说罢,指挥侍书将手里捧着的包裹拿来解开,取了一件袍子出来。

李瑜听她这样说了,心道不愧是探春,自有高志,不愿白白受人恩惠的。

因此忙起身走过去,说道:“三妹妹一番心意,为兄实在感激。”

说罢,见探春同侍书一人一边拿了衣袍伸展开来看。

其样式为深衣,以菘蓝色作底,云织水纹,皆以银线绘饰。袖口密密缝了小格的莲花图纹,衣摆粼粼的波浪纹。

其斜襟上绣以游鳞为饰,另有一条腰带,左右亦是游鱼图案。另配了一件浅蓝色对襟大袖衫,也是精致的做工。

李瑜见了,十分喜欢,接过来仔细地看了,道:“三妹妹的针线活倒真是鲜亮非常,这颜色样式图案也都甚合我心意。恐怕耗费了不少精力吧。”

探春白日里给怜月等人讲课,夜里缝衣,每日不歇,一人之力,足足做了近三个月。其间苦累,又有谁知晓呢?

如今见李瑜喜爱非常,探春心里也欢喜,倒觉着这些累也算不得什么。

喜笑颜开地看着李瑜,开口说道:“也不甚麻烦,左右也闲着没事,瑜大哥喜欢就好。”

李瑜收下袍子,看着探春道:“也不知三妹妹喜欢什么,待我在扬州觅得好宝贝,一定记着给妹妹带上一份。”

探春自然希望李瑜常记着她,听了他所言,也是格外高兴。道:“瑜大哥的话我可当真了,小妹就恭候你带回来的宝贝了。”

李瑜笑着接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定然忘不了的。”

二人在屋里又说了些话,因时候不早,要回贾母院里用饭,探春便领着侍书告辞,沿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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