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世公侯

《红楼之一世公侯》

第四十九章 李瑜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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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大门前。

李瑜方叩了门,片刻,开门走出一个老翁,头发虽则花白,脊背笔挺,眼神炯炯。

却听开口说话,中气十足,问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李瑜拱手道:“敢问可是苏老太傅耿之公府上?”

这耿之乃是苏介之字,人如其名,耿介忠直。

那老翁眯了眼上下打量了李瑜一番,见其身形不展,却气血充盈,呼吸有律,气势沉稳,暗暗觉着不凡。

乃开口道:“不错,正是我家老爷府上。”

李瑜笑道:“既如此,还请老伯入内通禀一声,便说是神京城中受托而来的,名叫李瑜,特为拜见老太傅。”

李瑜也想在苏介面前留个好印象,因此不提咸临帝,只说受人之托,也不称勋爵,只通了姓名,便显得不那么傲慢。

那老丈见李瑜气度不凡,虽未说清细情,只是神京城内而来的,想来有些名头。

因此叫李瑜在门外暂候,入府通禀苏介去了。

彼时苏介在书房内写字,听了仆从通报,大致有了猜想,因此命人将李瑜引至正厅接待。

李瑜在门外等了不多时,那老丈去而复返,道:“公子请进吧。”

说罢,将门敞开一半,领李瑜进来,引着他到正厅坐下,奉了一盏香茶,说道:“公子稍待,老爷片刻即至。”

李瑜拱手示意,道:“烦劳老伯了,便是再多等些,也是应当的。”

老丈点了点头,退出门去了。

李瑜见厅内无人,茶水稍烫,便抬眼四周环顾。

这苏老太傅府内装饰倒是朴质,一无字画瓷器,二无彩灯画笼,只有些盆装的花草随意摆饰,四根立柱上各挂了一柄纹兽的带鞘宝剑。

当头的主位乃一个乌木镂空虎纹大宽椅,上铺软垫。

椅子背后的墙上挂了一面瑞兽腾云的赤色大旗,金线封边,四角垂缨,正中一个大黑字,便是“蘇”字。

李瑜暗叹:“想必是老太傅征战时的牙旗。”

李瑜正看得入神,恍惚可见其御敌边塞时奋武扬威,千骑卷平冈的景象。却听门口响动,传来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

“一见此旗,便恍若又回到那个沙场纵横的光景,身边狮儿虎子,个个都是年轻奋发,建功立业的好男儿啊。”

李瑜顺着声音回头看去,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正边说边走进来,眼神怀念迷离,气势威严不侵,身形高瘦,依稀可见其往日的英武刚健。绒袍裘衣,步履迟缓。

李瑜忙起身,待其话毕,乃恭声说道:“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可知老太傅忠君事国,拳拳之心。”

苏介看了李瑜两眼,也不答话,径直走至他面前打量。

李瑜见了,恭敬有礼,不急不缓,不卑不亢,道:“小子李瑜,见过苏公。”

苏介笑着颔首,道:“你是明正之子吧。”

李瑜仍是躬身道:“先父正是字号明正。”

苏介扶了李瑜起身,叹道:“倒是很像你父亲。”

李瑜见他面有悲色,问道:“苏公同先父熟识吗?”

苏介道:“以往也在我麾下任过职的。你父亲倒是忠良之将,可惜时运不济,否则往后成就定然不凡。”

李瑜悲道:“百战将军,难免如此,到底是沙场搏命,谁也不敢说绝无伤亡的。”

苏介道:“你小小年纪,倒也懂得沙场无情的道理。

吾辈武人便是如此,几十年前于我麾下的将士,埋骨他乡的,尸首不存的,甚至名姓也不记得的……”

说至一半,闭口不言,乃招呼李瑜坐下,自己往主位上去。

李瑜待苏介在堂上大宽椅上坐定,方屈身坐下。

苏介问道:“听说你自神京而来,受人之托,不知可是陛下有谕嘱托?”

李瑜敬道:“非是谕书,乃是私信,陛下嘱瑜面呈太傅,表目盼之思、敬重之情。”

说罢起身,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捧至苏介面前。

苏介起身接信,李瑜道:“陛下有言,老太傅但坐读信,不必起身。”

苏介摇了摇头,仍自站起身来躬身接信,也不坐下。验过封蜡火漆,即取信纸出来看。片刻阅毕,方才坐下。

苏介见李瑜仍站在那里,叫他先坐下,说道:“陛下关爱下臣,恩德无比,待伯璋返京之时,老夫再去信谢恩,托你带去。”

咸临帝信中所言,先表思念苏介之情,又述其功绩,多次赞誉,又言勿使操劳,保重身体。

其后又将李瑜一事相告,说其资质聪慧,可堪造就,若是苏介不嫌,可代为教诲云云。

李瑜心中忐忑,也摸不清苏介心思,不知其可有收徒之意。若是无意,略传授提点几句也好。

乃答道:“老太傅所托,瑜定然带到。”

见苏介应了以后在椅上沉思,心里猜想其正考虑是否收徒教诲的事,虽则紧张,却强自镇定,也在那里等他说话。

苏介心中也有颇多考量。一则咸临帝虽未直言收徒,只是推荐请他教诲,然其意自是要自己收下这个学生。

圣上的心思他多少也是知道,这李瑜乃天生的勇力超人,更兼聪颖,若能智勇并举,或可有些超凡的成就。

如今九边渐起纷争,依苏介的嗅觉,自然也知此乃战争将临的预兆。国朝之中如有后起之秀,戍卫家国,他也是十分期待。

如若李瑜果真有这样的潜力,便是收下,也是无妨的。

二则苏介颇有些犹豫不决,盖因其年老体衰,一日不复一日的强健。

虽则为武将出身,气血筋骨比常人更盛,然多年征战,也多有暗疮不愈。

况如今几近古稀之龄,愈发觉着精力不济了。若再收下一个学生,日夜教诲,则心思费尽,折损寿元。

毕竟是垂垂老矣,愈是高岁,愈是流连尘世。

三则眼前这个少年,且不说是帝王青睐、忠烈之后,先前短暂地接触,单是这样的年纪,便气度沉稳、有礼有节,他也少见过的。

按咸临帝的话,这少年勇武过人、忠诚可信、聪明灵秀,乃是少有的奇才。比之自己以往的学生,天资尤甚。

苏介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遇见这样的璞玉浑金,天然美质,自然也是见猎欢喜,想要斧凿雕琢,留下一个完美杰作来。

几番思考下来,再想不出不收的理由。因此舒缓眉头,便又打量李瑜。

容貌自是上佳的,俊秀却不乏英气威仪,一眼看去,便叫人赞叹。

又论品行,虽则接触不多,但方才同他交谈片刻,也是颇恭敬的。况圣上亦大加赞赏,想来也是忠正耿介的信臣。

武艺方面,天生神力、拔山举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排兵布阵、用武一道,毕竟是个毛头小子,如不去教他,再在战场上厮杀过,凭他如何侃侃而谈,也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如今正待自己教诲,若是肯听,必能成才。

苏介越想越是觉着喜欢,乃开口问道:“伯璋少年英才,不知拜了哪家的老师从学啊?”

李瑜心中暗喜,这便是有意收徒的信号了。

乃恭敬地回道:“瑜自懂事以来,皆是自学。待入东宫陪侍伴读,也学了些四书五经的典藏。

只是李瑜一心以从军报国为要,虽自忖武艺不差,只是两军对垒,却不可只以蛮勇。

排兵布阵,料敌机先、随机变换、谋勇并行,方为正道。

然兵法一道,只读死书,不能活用,终究不过赵括、马谡之流。

瑜有心寻访名师教导,终无所获。苏公用兵,乃当世魁首,瑜早生敬仰,恨不能一见。

如今陛下隆恩,值此幸遇,乃能于此当面拜见老大人,自知机不可失。

恳请老大人收下李瑜为徒,早晚侍奉身边,聆听教诲,则无憾矣!”

李瑜说罢,躬身不起,待苏介答复。

苏介脸上皱纹漾漾,轻笑道:“伯璋乃璞玉,若不嫌老夫手艺生疏,那便一试琢磨吧。”

李瑜听罢,心头大喜,乃跪地叩首,声音激动,叫道:“学生李瑜拜见老师!”

苏介轻轻说道:“好孩子,快先起来。”

李瑜站起身来,神色兴奋,再难自禁。稍平复了情绪,在一旁垂手恭立。

苏介唤过先前领李瑜进府的老翁,道:“方勇,去将我书架上的那卷黑封的书取来。另叫人新泡一壶茶水过来。”

那老丈名曰方勇,以往是跟随苏介的亲兵,南征北战,护守主将。

及战后,苏介升兵部尚书,便在他府上做了管家,乃是苏介最信重之人。

方勇也知苏介的意思,心中惊诧,略瞟了李瑜几眼,道了声是,便下去准备了。

苏介吩咐完,乃道:“老夫一生收徒不多,今日收下你,便作关门弟子了。

我等武人,一切礼仪但求简便即可。也不需旁人见证,另立仪式。待你奉茶一杯,也算行过拜师之礼了。”

李瑜道:“学生尚未备得厚礼……”

苏介摆手道:“不需那些虚礼,只要你往后报效君国,老夫便满足了。”

李瑜听了,默默点了头应下。

师徒二人又说了些话,却见门口跑进来一个少年,来势汹汹,至屋中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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