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世公侯

《红楼之一世公侯》

第五十五章 锦衣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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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倒未生事端。

自吴景林差人请李瑜至府衙问过话后,便再未找过他。义忠亲王余孽也不曾有过动静。

李瑜难得不被琐事烦身,专心致志地向苏介求学。虽说是三日一讲,仍每日往苏府去拜见老师。

苏介府中只住着祖孙和一干仆婢,苏久又是坐不住的性子,整日往府外跑。

因此李瑜常来陪伴,苏介也乐得热闹,或同他下棋,或同他论兵法,日子也还快意。

却说范二那里,自当日分别公子李瑜,受命传信,只身重返神京。

因事关重大,况有李瑜遇凶之事,便整日将包裹书信护在身边,夜里睡觉也都抱在怀中,片刻不离。

他亦心中忧虑,生怕李瑜孤身在扬州又遭迫害,只是船行不快,堪堪花费七八日才至神京。

范二本就常人体质,又不曾有乘船的经历,如此一连半月漂泊运河之上,左摇右晃,精神萎靡,倒更消瘦了几分。

这日回至神京,甫一下船,摇摇欲坠,头晕眼花,脸色苍白,甚难站稳。

在一旁茶社中坐了歇脚,饮茶用饭,稍微恢复了精神,也不敢再多歇,便在一旁扎堆的骡车中随意挑了一辆,由车夫驾车,将他送至皇城外。

前明之时,市镇交通已十分便捷,刘汉亦重交通,凡城镇街道,都修得非常阔大。

如神京城这般京都重镇,占地极广,为利民生,自然有许多从事商运的客车,以里计程,按价收取费用。

若论计程之车,早在汉时《西京杂记》便载有记道车,乃为帝王舆驾出行时计量路程所用。

晋朝崔豹《古今注》曰:“大章车,所以识道里也,起于西京,亦曰记里车。车上为二层,皆有木人,行一里,下层击鼓;行十里,上层击镯。”

只是记里鼓车为天子出巡时的典礼车,自蒙元后失传其法。然其计程之思想,却传于后世。

却说范二乘车至皇城东边外街,下车付了行资,即往东华门去。

至下马碑前,有守城卫士见其风尘仆仆、衣冠凌乱、神情慌乱,乃将他拦下责问。

范二忙将来意说明,从包裹之中取出李瑜爵帖交给卫士,说是自家主人一等子爵李瑜嘱托,至东华门外交传信件,上呈皇帝陛下。

那些卫士验过爵帖无疑,只是不敢私下做主,乃报于东华门守将葛兴。

因李瑜以往几年常往来东华门,进出文华殿陪侍太子,故而葛兴亦是认得李瑜。

如今听卫士报告,说其家奴风尘而来,要交李瑜书信上呈天子,心中便有三分在意。

故亲下城楼见范二,问其原委道:“你家主人李瑜我也认得,近来二三月倒是少有往来东华门了,却不知今日怎的遣你来了?”

范二见主事的来了,躬身行礼,听他询问,因知李瑜交代,事关重大,便不同他说实话,乃半真半假地答道:

“这位将军大人,我家公子现今不在京内,领着陛下的差使,已经往下扬州了。因有些公事回报,特派了小人回京传话。”

那守将眉头一挑,却不知这李瑜几时入了陛下的眼了,小小年纪竟已领了皇差了,却不知这公事偏不上奏由官驿投通政司上报,为何写了密信使家臣来禀。

只是这守将知李瑜同太子关系亲密,如今又于皇帝跟前做事,便也不难为范二。

乃收了信件,见封蜡完整,并无不妥,差人送至宫内,转交锦衣卫上呈。

范二带笑鞠躬,行礼致谢,便在下马碑旁路牙子边站着等候。

此时乃是正午,咸临帝在华盖殿中刚用过膳,戴权在一旁侍候。

却见外面喻洪进来通禀,说是李瑜遣人送信来了。

咸临帝也是愣神,问一旁戴权道:“李瑜离京几日了?”

戴权躬身答道:“禀陛下,李瑜是正月十六离京的,如今已过了十五日了。”

咸临帝轻拍龙椅,笑道:“方走了半月,怎的传了信回来?莫不是老太傅看不上他,乃求朕帮忙的?”

说罢,命喻洪呈信上来。

戴权绕过龙案,步下台阶,从喻洪手中接过书信,回身趋步,敬放于案前。

咸临帝随手将信封拆开,展信阅览。

那信也不长,片刻就阅毕了,只见咸临帝神情转阴,眉头紧锁,一脸不悦。

台下二人见得陛下仿佛生了怒火,虽则奇怪信中说了什么,却都躬身敬立,不敢言语。

咸临帝将信拍在案上,厉声道:“逆贼,当真是无法无天!”

说罢,自顾思索,沉吟不语。

半晌,乃问戴权道:“今日值阁的是哪位阁老?”

戴权回道:“陛下,日值是高阁老。”

咸临帝挥手道:“速去武英殿请高阁老,若有旁的阁老在,一并请来。”

戴权领命,匆匆出殿去了。

喻洪乃问道:“陛下,不知李瑜禀了何事,怎的陛下怒愤至此?”

咸临帝叹道:“李伯璋南下扬州,遇刘镡余孽行刺,所幸他机警,反将贼子擒下,问出些许内情。”

喻洪心中一惊,刘镡?那不是故义忠亲王名讳么?

乃反应过来,问道:“莫非义忠亲王后嗣有下落了?”

咸临帝眯了眼睛,淡淡说道:“李瑜所言,彼等在淮扬藏匿。如今李瑜已擒了那三个贼人交至扬州府衙。

到底是在淮扬,不够安全。

你派一个百户所带李瑜家仆再下扬州,由李瑜统领,一则左右护卫,二则引为助力,暗中察查。

如今他在扬州,被刘镡余孽盯上,难免提防不住。况他一向沉稳聪慧,若能寻些细情,自然更好。”

喻洪拱手遵命应下,道:“陛下待李瑜倒是颇为恩宠,竟将锦衣卫派去侍卫。”

咸临帝叹道:“李瑜遭刘镡余孽迫害,到底和朕也有关系。若非当年李謇将军假意倒向刘镡,为朕探得情报消息,恐怕如今坐在这里的,便是刘镡了。

当年他们害了李謇,如今又要害其遗孤,朕若不能保全李瑜,如何对得起李謇将军?”

喻洪对当年之事虽则知晓一些,却不知还有这等秘事,如今听咸临帝说了一二,倒是惊讶非常。又道:

“既要保全李瑜,何故又令他暗中察查,岂不置身险地么?”

咸临帝正色道:“毕竟是害父之仇,他为李謇之子,如今也算可以担当的男儿,若不叫他去查,又叫谁去?

况且贼子已经杀到他跟前了,依他的性子,自是想要报仇的,此次扬州之事,也算磨练他了。”

说罢,取了绢书写下一封手谕,言由李瑜暗查义忠亲王余孽,若有所需,淮扬官员倾力配合。

加印记录后,又将其交由喻洪,往锦衣卫衙门指派人手南下。

喻洪领了圣命,先出东华门寻范二,再往锦衣卫府安排人手。

东华门外,范二仍在那里苦等,却见自东华门内出来了几个锦衣卫士。

为首一个中年汉子身披赤红披风,内着紫色飞鱼袍,腰按绣春刀,威武不凡。

另有几个青色飞鱼服的卫士在后跟随。

范二生怕挡了去路,正待让过一旁。却见领头的那个锦衣将军径直过来面前站住,问道:

“你便是一等子李瑜家仆,先前来此送信的?”

范二见他们围在自己身前,一个个气势汹汹,健壮不凡,心下又畏又惧,哆哆嗦嗦地应道:“正是小人。”

那领头的便是锦衣卫指挥使喻洪,听了范二的话,乃道:“既如此,便随我走。”

范二一脸茫然,却又不敢多问,只得跟在后面。

绕过皇城往南,至承天门外一座衙署,乃命范二在此等候,喻洪进内安排人手。

不多时,出来了百余个顶笠持刀,劲装青袍的壮士。

因飞鱼袍乃是礼服,只在隆重场合穿戴,因此寻常时候,皆是劲装行动。

那领头的百户上前问过范二身份,又说道:“且随我等南下扬州,至你家主人处,陛下有圣谕要交给他。”

范二听了,高兴异常,乃连连应下,又道:“烦请这位将军,我家主人另有事情吩咐,需回荣国府一趟,可否等待片刻?”

锦衣卫百户皱眉想了想,道:“也罢,尚需去备船,左右还有些空闲,你速去速回。”

说罢,命两个锦衣卫看顾着他,不得耽误,早早回返。

范二感天谢地,忙回荣府去了。

却说戴权去寻内阁大臣。这朝中内阁设于外廷武英殿中,有阁臣五人。

一为华盖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刘济,字文德,乃是内阁首辅,如今已有半百之龄。

二为谨身殿大学士、户部尚书杨任,字思齐,为内阁次辅。

三为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高原,字广平。

四为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董满,字谦益。

五为东阁大学士、刑部尚书陈仪,字令德。

戴权进了武英殿中,见兵部尚书高原正在书案后翻阅公文,一旁有礼部尚书董满在那里喝茶休息。

于是上前几步,同二人见了礼,便说陛下急命阁老前往华盖殿中觐见。

高原、董满见他神色匆忙,便放下手中差事,整衣正冠,都起身随他往华盖殿中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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