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呀！我今天不收你银子。我喜——欢和你玩儿！”红登登还在前面可劲儿地挥手。

大清早地被书生们围堵了一会儿，现在眼看已到巳时，唐晓黎也耽搁不起。唉！走吧。

“回去后，给我看你的蚂蚁排阵！我不——怕它们咬人，你都不怕。”红登登在前面跑得飞快，一面还回过头来冲她喊。

“你都听谁说的啊？什么什么蚂蚁——”在这个小孩儿前装糊涂好像一点儿用也没有。

唐晓黎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回去再给他200文带路费，蚂蚁什么的，还是让他死了心才好。牠们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远远瞧见一棵老大老粗的槐树，几个小孩儿正在树上树下地玩闹着。

看见鸭蛋儿和唐晓黎一前一后地赶着脚，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半大小伙儿走出树荫，挡在二人的道上：

“鸭蛋儿！还以为你真进学堂了嘞！大响午的跑我们马家村儿来干嘛？”

“叫我铁大红！柱子，”红登登挺着小胸脯雄纠纠地迎上去，“我就是进学堂了！先生给我起了大名！”

“蒙谁呢？进学堂了咋会这会儿来这儿撒野！还什么遇上了散财童子——你们信不？”柱子对着身后的几个小跟班拉场子。

唐晓黎脸上挂不住了：“我就是那个散财童子！鸭蛋儿就是进学堂了，鸭蛋儿现在就是有大名，鸭蛋儿就是聪明，你们谁想来试试也行啊！”

“嗬！没看出来哩！”柱子声音里的底气软了些，转而透出一二分期许，“试试就试试。”

“柱子也会！柱子也要进学堂。”身后一群小孩儿起哄。

“读书人可不兴这样子拉帮结派到处吆喝，就这一点，你们就得多去学堂门口转转，哪怕只是路过路过，看看样子听听声儿，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唐晓黎摆出大人的样子，说教他们——在这群小孩儿面前，可不就是正正经经的大人嘛！

“不过呢，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高，我们以学问服人行不？我给你出个字谜，你让我们过去。你们在这儿慢慢猜，等我办完事儿了，回头再来告诉你答案。”唐晓黎拉着红登登要走。

“行啊！来吧！以学问服人，”柱子倒也讲道理，“你说，什么谜？”

“又到村中走一回！打一字。”抛下谜面儿后，二人脚下呼呼生风，离开村口的老槐树，向村子里跑去。

“鸭蛋儿，不，红登登！你知道马家村儿最有钱的大户现在当家的是谁不？”

“马老爷啊！”

“名讳呢？”

“侓马袈裟！”

“什么？”唐晓黎恍然间像是听到爷爷在说“禄马交驰”。

所谓“禄马交驰”，就是天马星和禄存星相对相会或同宫，那可是要发大财的！

她心里一阵激动，虽然知道是听错了，但是，俗话说得好，童言无戏。看来，借红登登吉言，这一趟要赚大发了，回去后得给红登登打赏一个大大的红包。

当然，禄马交驰，赚得多，跑得也多——就字面儿意思。不过忙禄忙禄，可不就是得忙中才有禄！交通工具嘛，想来是可以开个租车行什么的。

“侓马袈裟！”红登登重复了一遍，又解释说，“就是和尚师父的袈裟那个袈裟。先生也说过，以后我也可以这样，在名字里带上位分，我可以叫做铁菩提红，铁红摩诃萨，铁小红罗汉……”

原来是这样，唐晓黎想起来了，银生城取名字，是有这么一个习俗。带个名号是极为常见的，他们的名字字名还会反复换位，代代相承，这位“侓马袈裟”应该就是马侓的直属血亲长辈无疑。

爷爷真厉害！按当票上的名字，马侓侓马都行。只是不知，当票上的那辆绝世稀罕物什儿在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