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莫哭！”
“汝都多大的孩子了，怎的还跟小时候一样。”
刘表温情的抚摸着刘琦的脑袋，另外一只枯槁的手帮他擦拭去了眼泪。
等到刘琦的情绪波动平复……
刘表继续说道：“至于汝那继母，还有蔡瑁，呵呵，她们姐弟二人或许以为自己做的很好。”
“但。”
“为父近年来虽然恶病缠身，可眼睛还没瞎。”
“更没到昏聩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之所以留着她们姐弟俩，除却有制衡刘备，江夏黄祖的心思，同时也想给你们兄弟几人另留一条后路啊。”
莫名的，刘表想到了曹操。
刘表只寄希望于蔡氏姐弟将来看在如今的情分上，莫要卖了荆州，还要对他的两个儿子们赶尽杀绝。
这点把握，刘表是有的。
因为蔡氏姐弟一旦那样做了，刘表可不认为曹操会敢重用反噬旧主之人。
蔡家和曹操有往来的消息，刘表想了想，忍住了没有对刘琦提起。
不是他不想说。
而是。
多说无益。
万一被蔡氏，蔡瑁知道了，反倒会害了这孩子。
不过，为了给刘琦留个后手，刘表特意交代了一句。
“伯瑜我儿，将来我死后，汝若是有性命之危，可出逃南郡江陵。”
“将领守将文聘，乃是可信任之人。”
“若是江陵道路不通，汝亦可奔赴江夏郡，江夏水师大将苏飞，汝可信之。”
刘表道出了两个名字，听的刘琦一下子抬起了头来。
“父亲，那两人不是依附于蒯家和江夏黄氏吗？怎么可能会？”
留意到自己长子的表情，刘表笑了出来。
“傻孩子！”
“谁说他们依附于蒯家和江夏黄氏的时候，就不能听从为父的命令呢？”
“呵呵。”
“为父虽然重文轻武，过去的数年间每日与文人雅士吟诗赋词……”
“但。”
“这并不意味着，为父就不知道军权的重要性啊。”
“真当为父昏聩到把一切托付给蔡瑁张允了？”
说完武官，刘表拉着刘琦的手，又讲述了些文官中可用的人员。
一切。
好似交待后事一般。
不知不会觉，日头已然近黄昏。
看着西边的残阳，刘表心中满是凄凉。
“我儿，走吧！”
“随为父下山去吧！”
“回去的晚了，你那继母该怀疑了。”
风声中，传来刘表的叮嘱。
“将来，你多照顾你那两个弟弟，尤其是琮儿，他不懂事儿。”
“……”
斜阳下。
刘表的影子越拉越长。
隐隐之间。
他的影子与故去的发妻相连。
……
另外一边。
当夜凌晨时分。
正午从襄阳出发离开的刘备顾牧一行人，披星戴月的回到了新野城。
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众人松了一口气。
襄阳虽好，终究不是自家地盘。
新野虽然不大。
但，起码住着安心。
“咔咔咔！”
城门打开时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离开新野之间，负责新野卫戍任务的陈到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
与陈到一同出现的。
还有徐庶。
至于赵云，则是未见。
在顾牧的猜想中，应当还在博望坡暂驻。
“主公，子治，欢迎归来。”
徐庶对着众人招呼道。
当他的目光看到随行归来的还有马良，马谡兄弟和魏延之时，他的眼前顿时一亮。
“哈哈哈！”
“没想到你们三个也来了，是被顾子治这家伙拿绳子绑来的吗？”
徐庶自然与马家兄弟，魏延相熟。
熟络的招呼三人的同时，不忘着毁谤顾牧一句。
刘备被徐庶的话逗乐了。
“元直，叔至，先进城说话。”
“另外，记得让人准备些吃食，我等赶了快一天的路了，腹中饥饿难耐。”
入得城门。
一番饱腹之后，刘备让陈到，关羽，张飞三人领着魏延，马家兄弟休憩去了。
他自己，则是顾不得休息，把诸葛亮，顾牧，徐庶留了下来。
“元直。”
“在备滞留襄阳的半月时间内，新野可有事情发生。”
刘备关切的询问到。
额，或者说。
他想问问俘虏，战马，粮食的交换情况如何，他可是时刻惦记着呢。
刘备一开口，徐庶就知道了他的所想所问。
“主公，一切顺利。”
“俘虏在子龙将军的监督下，已经同许昌方面置换完毕，我们这边得战马两万匹，粮食十二万石。”
“其中虽然掺杂一些驽马，但精简下来之后。”
“可用于作战的，亦然不会少于一万五千匹。”
“粮食方面，虽然掺杂了一些去岁的陈粮，总体来说，不妨碍食用。”
刘备听到徐庶所说，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置换的东西被许昌掺杂了些“沙子”，但刘备对此尚能接受。
毕竟。
他们这边做的也不厚道。
曹军俘虏都是扒了甲胄，披挂着单衣放回去的，刘备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
然而。
不等刘备心完全放回肚子里。
徐庶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再度提溜了起来。
“主公，徐庶五日前收到消息。”
“江东孙权，以周瑜为大都督，率领八万江东水师进犯江夏。”
“江夏太守黄祖率部迎战。”
“战况进展……”
徐庶轻轻摇头，“并不乐观。”
“庶担心，江夏恐有倾覆之危，只是不知为什么，刘荆州始终不曾派兵前往支援？”
“主公身在襄阳，可知缘由。”
徐庶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可是。
令他没想到的是。
等他说完，徐庶发现，主公刘备和诸葛亮都是神色莫名的看着顾牧。
不等徐庶问询缘由，他就听到刘备激动的问道：
“元直，黄祖可曾死了？”
徐庶：“？？？”
主公，我只是说江夏战事不利而已，因何你会以为黄祖已经死了？
这事。
黄祖他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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