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辆435路公交车正向市中心方向开去。车上的乘客有很多，一些没有座位坐的乘客只能站着。大家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低头翻看手机，有的在注视窗外景象，有的在与旁人聊天。

在前车门处有两名女生在交谈。很多乘客都能清楚地听到她俩的声音。

“茹，你知道吗？暮云区去往市中心的地铁线路今天停运了。”其中个子较高的女孩说。她校服上的铭牌上刻有“成学高中---栗”的字样。

“啊？那条地铁路线不是在上月停运好几次了吗？怎么又停运了？”叫作茹的女孩穿着同样的校服，也戴着和栗相似的铭牌。

栗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发现确实有许多乘客注意自己，略有些得意，她贴近茹的耳边，用不算小的声音说：“听说昨天晚上好像乌东站发生了不得了的爆炸案件，很多人受伤，好像还有人死了。住在附近的人听到乌东站里不断传出爆炸声，后来有人亲眼看到很多调查员出现，他们包围了两个出口，封锁了整个地铁站。”

两人正说话时，站在她们前方不远处的一名黑衣青年的身形微微一动。其他乘客听得更聚精会神，有的打开手机上网查看消息，有的则和身边的人小声交谈。

“乌东站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总感觉最近总是人心惶惶不太平的样子。”

“嗯，最近好像不止暮云区，就乌梅市也发生挺多莫名其妙的事故，听说有的人神秘失踪，有的人离奇死亡，还有一些意外事故。会不会和最近网上流传的叫什么收束者的一群人有关？”

车厢内渐渐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突然间公交车紧急刹车，站位靠前的栗没有站稳，径直地撞在了她前面的那名黑衣青年的身上。原来是公交车刚到秋泉站，但是正好遇到一名行人抢道，司机只得紧急刹车。

栗站稳后慌忙道歉，那年轻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面色掺白、神色疲倦的脸，好像没怎么睡好觉。他沉默着走出打开的车门，走下车去。

这名下车的青年名叫夜穷，今年22岁，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打工青年，每天都很平淡地工作和生活，很平淡地度过每一天。夜穷对这样的人生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有时也会感到莫名的空虚和失落。而昨天晚上他无意中被卷到一起地铁事件中，适才车上两女孩的对话勾起他对昨晚的回忆，这令他现在更加犹豫和烦恼。

“请你一定要尽快到星澜街63号找一个叫月霾的女孩，告诉她月小队有背叛者。。。”夜穷的脑海中浮现一名伤重倒地的男子，正竭力地向自己请求帮助。

前方红绿灯处右拐前进100米就是地铁站栖原站，乘地铁就能前往目的地。而笔直前行就能正常上班，撇清眼前烦恼。正当夜穷准备右拐时，突然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你这么弱，怎么有脸去帮助别人？我都替你感到可耻，哈哈哈哈。。。”夜穷心中如遭重锤打击，霎时变得颓废，打消了右拐的想法。

“城先生，你向我的请求，我没有办法做到，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弱了，是我没有信用。”夜穷愧疚地喃喃自语，向自己的公司的方向走去。

秋泉站属于明华区，明华区虽然并不在市中心，但也处在乌梅市东部区域的一个比较核心的位置。秋泉站附近商业发达，林立着很多高楼大厦，人流密集，车水马龙，异常繁华。

而现在，崭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虽然时间还早，但商业街的人已经变得很多，各行人来来往往，各自奔赴自己的目的地。虽然每日的工作生活照旧，但是今日街上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凝重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听说了各种各样的关于乌东站的小道消息。

夜穷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迎面走来一名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他衣装不整，鞋子也不见一只，显得十分狼狈。男子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走路跌跌撞撞，像是病痛发作却无法自救。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西装男子无奈下继续吃力向前，试图寻找能帮助自己的人，这时正好看到了夜穷。

“呃。呃呃。。。请你救救我。。。我好痛苦。。。”男子一手捂着心口，一手伸向前方，忽然就歪歪扭扭地快步扑向夜穷。但是夜穷本能地闪开身体，任其摔倒在地。夜穷犹豫了一会，不顾路人的目光和议论，径自离开商业街。那男子之后并没有发声，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周围人群围观了很久，终于才有人上前尝试紧急救治，并呼吁其他人呼叫救护车。然而很多围观的人只是在一旁议论猜测，却毫无救人之意，聚集的人群和说话声顿时让整个商业街更加喧闹嘈杂。

。。。

经过一天的忙碌后，部门里只剩下夜穷一个人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他需要看书来去除内心的负面心情。等到夜穷离开时，天已经很晚了，所幸的是435路公交车还有一班车，回去并不麻烦。

穿过商业街时，夜穷想起早上那名路人向自己求助却被自己躲开的情景，突然感到些许愧疚。但他还是安慰自己当时还有很多路人在附近，应该会有别人去救他。

夜穷看了看四周，只见秋泉站附近还有其他几名等车的晚下班的上班族。夜穷目光转到公交车站牌处，发现边上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拿出一张照片，不断看着自己似乎在辨认什么。夜穷只是多看了他一眼，那人竟向自己走来。

这名青年走到夜穷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问：“你好，请问你是夜穷吗？我叫飞名。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其实我本来想去你的公司找你的，但是你的公司太难找。所以只好在这里等你，因为地铁停运了，所以你要回家，最有可能乘435路公交车。我想问你昨晚乌东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名说话极其连贯，好像很熟悉夜穷，亦或者掌握了夜穷很多的个人信息。

“你怎么知道？”听到乌东站这三个字，夜穷就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揭开了伤疤一样，复杂难过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对于飞名而言，夜穷的这句反问像是在回答自己就是夜穷，也好像在承认自己昨晚去过乌东站并经历了爆炸事件。

夜穷不自然的神情变化正被飞名看在眼里，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和戒备，飞名解释道：“我的一名同伴拥有很高的黑客技术，他调取了昨晚乌东站爆炸后乌东站出口处的监控录像，我们发现你是所有乘客中是最后一个逃出来的，就认为你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也在调查局的人口数据库中查到了你的个人信息。我们想知道城先生是怎么死的？地铁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凶手是不是在你之前出来的那个古怪的家伙？”飞名说着说着，情绪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城先生死了？我是最后一个逃出来的怎。。。怎么会。。。我”夜穷突然感到无比震惊和悲伤。

“我想城先生已经做好了觉悟，所以你没有必要太自责。”飞名很快恢复平静，转而安慰夜穷，本来他还想拿出城的照片让夜穷来辨认，但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十。。。十分抱歉，城先生，真。。。真的很对不起。。。”夜穷似乎还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之中，他的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不停地在喃喃自语。

飞名本想再询问昨晚乌东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城先生是否遗留下什么讯息，但见夜穷黯然失神的模样，也只好等他恢复平静。飞名知道无论怎样的情绪表达和宣泄都是没用的，只有获取一切的真相，再替城先生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各有心事，在原地静默。

然而离公交站台不远处有个黑影，他一边注视着公交站台，一边发送手机短信：“是我，已经确认目标。这次行动如果你成功了，就能加入我们，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黑影又观察了一会，才悄悄离开。

之后没过多久，最后一班435路公交车来到秋泉站，随着车门打开，等车的乘客纷纷刷卡上车。奇怪的是车上除了穿着工作服的司机，并没有其他乘客。但众人没有在意，夜穷在车的前部找个空座坐下。飞名也跟着上车，就坐在夜穷身后后两排的位置。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发现这辆车到达秋泉站的时间比原本预定的时间提前了许多。435路车在明亮的月色下飞快行驶，不断甩过两旁的街景，渐渐驶离繁华地带，去往偏远地区。由于时间很晚，路上的车辆很少很少。不知不觉中夜穷感到困倦，眼睛慢慢合上。

。。。

“你那么弱，居然想为别人主张正义？真不知不知天高地厚，看我先教训教训你一顿。”一个漆黑高大的人影举着拳头向夜穷走来。周围围着一群嬉笑尖叫的人影。而夜穷扶起的另一个人影却一把推开他并吼道：“快滚开，谁要你帮我了？”夜穷被逼得连连后退，满心失落。突然耳边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夜穷猛地睁开眼，发现刚才只是一个梦。

原来公交车经过漫长的旅途，已经到达暮云片区。但是在行驶路程中，有名眼尖的乘客发现公交车行驶的路线渐渐不对劲，于是走上去大声告诉司机：“司机，这不是435路车的运行路线。你是不是脑子犯糊涂了还是是个新手？这都快到荒郊野岭了。”

然而司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全身丝毫不动。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聋了吗？”该乘客耐不住性子，抬手一挥，将司机的制服帽打落，

“别吵，再吵就把你杀了。”司机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他的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乘客的耳中，令很多人变得紧张担忧起来。飞名凝神戒备，打算以最安全的方式快速制服司机。

但那名比较大胆的乘客脾气并不好惹，他大声吼道：“老子可不是被人吓大的。”说完就准备挥拳打人。

“喂喂喂，他还在开车啊，你不想活了吗？”

“快住手啊。”

其他乘客又慌又怕，纷纷斥责，但却无人敢上前制止。

“安静，你们这群混蛋。我不能安静开车了。”司机怒吼着，他话音刚落，公交车猛地颠簸起来，原来来到了崎岖不平的地面上。

“快停车。”那乘客站稳脚步，猛地扑向司机。

飞名见状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准备阻拦那名乘客，但还未赶到，司机的右手臂已经向后甩出。他的手臂散出白灿灿的光，紧接着一大片肉眼可见的冰气急速扩散，瞬间将那乘客笼罩。在那一瞬间飞名等人清楚地看到司机的头上闪过“153”的数字。这对其他人而言可能只是很奇怪，但对飞名和已经见识过的夜穷而言，这名司机是一名收束者，编号为153。

所谓的收束者就是指普通人获得了一种被称为“收束”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人体的体质，同时让他获得某种特殊的能力。根据各人资质不同，体质强化程度和能力种类也存在差异。如何识别收束者，就是他们在每段时间间隔内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时，头顶会闪过一个亮白的唯一的数字编号。但是收束从何而来，它的存在意义是什么，获得收束的前提条件是什么，诸多谜团尚且无人知晓。

飞名右手急伸，从冰气中抓住乘客的后背的衣服，硬生生地将他拽出。才过几秒，那乘客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他的脸色惨白，身体被冻得僵硬，失温严重，但此时飞名顾不得照顾这名乘客，而是将他推给刚站起来的夜穷。

“喂。。。”夜穷习惯性地想要拒绝，但是手中已经接到了那名乘客，顿时感到一阵刺寒从手心传来，只得强忍着将那名乘客推到附近的一张坐椅上。夜穷将手指探到昏迷乘客的鼻子前，发现他仍有呼吸，便松了一口气。

飞名将两手互相搓弄，手上掉下来大片冰的薄片。这些薄片都是飞名刚才拽那乘客时沾上的。虽然飞名的手在冰气中浸染了两秒，但他的感觉是自己的手仿佛被冻了几十分钟，变得无比的冰凉。这名收束者的能力十分危险，飞名不得不思考如何在保全所有乘客性命的情况下击败这名收束者。

“我的冰气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冻结，看来你拥有一定的抗性，能够承受我的能力侵袭。”司机突然刹车，并从座位上站起，转身直面飞名：“本来想把你们带到更偏僻的地方再动手，但没有关系，就算在这里把你们干掉也不会很快被人发现。”

“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名字叫霜华，当然这是个假名。我的目的是那个小子还有你，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加入他们，去实现我的理想。”霜华指了指夜穷，又指了指飞名。

“他们？难道指的是。。。可为什么目标是我，而且夜穷也只是个普通人，为何还跟他有关？”飞名略微思索，本想继续追问，却不料身后的乘客吵了起来。

“车门怎么打不开，用全力啊。”

“根本打不开，你别光说话啊，快过来帮忙。”

“这些白蒙蒙的是什么东西，冰吗？怎么车身会有这些东西？车顶，地上也都有。”

飞名心道不妙。他由于自身疏忽，未能及时发现车内的变化。这司机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偷偷释放难以察觉的冰气，散布在车厢的每一个角落。也就是说车上的所有人都处在霜华的攻击范围内。霜华能够随时操控冰气，将所有人冻结，再夺走体温和性命。

几名乘客一边吵嚷，一边用力撞门，踢门，发出巨大的噪声，惹得霜华浑身躁动，痒痒难耐。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听别人吵吵闹闹，看来要把你们所有人冻成冰块，你们才会安静下来。”霜华抬起手臂，将掌握成拳，十几根又粗又长又尖锐的冰刺从后车厢的车顶，车窗，车身以及地板处的冰气中钻出，直指那几名乘客。但奇怪的是霜华并没有用冰气将众人冻结，也没有操控冰刺伤害他们。但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不敢再发声。

飞名伸出左臂，摊开左手，随即一枚半个手掌大小的滚轮缓缓地从虚空中出现，悬浮在飞名的手上方。在飞名精神的驱动下，那滚轮急速转动，不断发出“滋滋”的轻微声响。

霜华看到飞名头顶一闪而过的编号是188。通常编号的大小对比已经反映了双方的收束的差距，所以眼下自己的实力占据大优势，霜华不禁有一丝丝得意，于是索性想看看飞名的能力是什么。

飞名做好投掷的准备动作，突然猛地将手中的滚轮掷向霜华。急速旋转的滚轮在狭窄的车厢内卷起强烈的风压，气势汹汹地冲向霜华。霜华冷笑一声，将身边四散飘逸的冰气汇集在身前，正好接住那枚滚轮。说来奇怪的是冰气并没有被滚轮击携带的风吹散，反而像一道坚硬的墙壁牢牢地将滚轮挡住。这种情形好像接球手接住投来的棒球，又比如汽车中的安全气囊接住即将被抛出的乘客。

在冰气的阻碍下，渐渐翻白的滚轮剧烈抖动着，转速也在明显下降。突然间滚轮像被球棒击飞的棒球一样，在车厢内不断弹撞，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后车的乘客强忍住叫喊，眼睁睁地看着滚轮在四周飞来飞去。

滚轮在车厢内来回一轮后，再次提高转速，旋转着撞向霜华。不过这一次滚轮飞行时变得晃晃悠悠，飘摇散漫。在快接近冰气团时，滚轮突然滑开突变轨迹，在绕过冰气团后，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直取霜华。

这段变化着实超出了霜华的意料，也就是飞名的欺骗让霜华产生误判，霜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滚轮命中自己。就在众人面露喜色，感到飞名胜利在望之际，滚轮却撞在了霜华身前的一道冰墙上。由于冰气团的遮掩，

众人完全没有发现霜华的身前存在一道很难观察到的冰墙。冰墙像是粘着胶水，将滚轮牢牢地固定在上面。

“你这家伙，似乎能够随意控制滚轮的速度和运动轨迹。稍有不慎，还真可能会中招，看来我该认真了。”霜华说完轻轻拍击冰墙，将嵌入其中的滚轮敲落在地。那滚轮在地上摔滚几圈后忽然消失不见。

飞名手中出现第二枚飞转的滚轮，正要投掷时，突然感到车内温度明显下降。

“看来刚才的奇袭彻底让对方认真了起来。只要他固守在冰墙之内再让车内温度不断下降，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为失温而被冻死。此时必须要速战速决。”飞名暗忖道。现在最麻烦的是车内除了飞名，无人能够忍受冰气的侵袭，所有乘客相当于生命随时会消失的人质，必须要打破这个困境。

飞名突然回身投掷出滚轮，滚轮直飞向车后，将后车窗击穿。然而碎裂的玻璃空缺处很快被附近的冰气沾覆，形成一层厚厚的冰层。

“没用的，就算车窗被破坏，我的冰气也不会消散没因为它一定会在这个空间范围内将这个空间封闭。”霜华笑道。

而就在飞名转身的那一刻，他脚下的温度急剧下降，数条冰刺急速钻出，封住他的所有退路，直冲他身上各处要害。飞名是个投掷能力厉害，但近战能力极弱的人，也就是说他一旦被近身攻击，就很难用自己擅长的远程攻击来自保。眼看飞名就要血溅当场，众人吓得闭住双眼。

“小心。”夜穷想帮助飞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被冻僵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那个时刻起，他突然厌恶这样无能且懦弱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会去逃避，又有一个人要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然而飞名在受伤前又回身向霜华投掷出了第三枚滚轮，之后身上被数条冰刺穿刺，鲜血喷涌而出，倾洒车厢。但是飞名仍没有绝望放弃，他的双眼还是坚定地紧盯着前方的滚轮。

虽然能力的强弱由收束者的精神强弱决定，但身体上的创伤会不断削弱收束者的精神。飞名感到自己的实力变弱了许多，身体也摇摇晃晃，站不太稳。虽然他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强韧，但是依然无法抵挡冰刺的攻击。

霜华哈哈大笑，释放出更多的冰气来迎接这第三枚滚轮。果不其然，第三枚滚轮也是轻易被挡住，再无力地摔落。

“喂喂喂，快站起来啊。”

“我们不会要死了吧。”

后车厢的乘客们也顾不得惹怒霜华，各个都忍不住发声，焦急地想要为飞名加油。

霜华看飞名已经闭上双眼，似乎呼吸也已经消失，便准备动手先让眼前的几只苍蝇闭嘴。但突然间他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突然心喊不妙。原来飞名投掷出的第二枚滚轮在飞出车厢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在车外不断回旋飞到前车处，再击穿车前的玻璃直接砸向霜华的身后。

霜华没有料到的是飞名居然会绕过自己的视野盲区进行攻击。他的能力的秘密是用冰气制造冰层独立或者与外物共同构成密闭空间，然而车厢的车窗，车体等已经是封闭物，所以并没有被冰层覆盖。冰气只会将被打开的缺口再次封闭。而飞名的滚轮通过公交车的前后车窗，脱离和再进入这个密闭空间。飞名的三枚滚轮，第一枚相当于试探，第三枚相当于佯攻和示弱，反而第二枚才是真正的杀招，这着实让霜华难以预料。

霜华由于释放出了更多的冰气，也由于一时的大意轻敌而来不及制造冰墙，只得用手捂住后背，匆匆在身后形成一块冰板来抵御攻击。只听一声重响，滚轮击碎冰板，正中霜华头部，将其击倒在地。霜华登时昏倒过去。

由于霜华被击败，他的能力因此解除，车内的冰气，冰层冰块，冰刺以及众人身上的冰冻也忽然全部消失。但是身体遭受创伤的飞名并没有恢复过来。但万幸的是飞名突然发出咳嗽声，身体也勉强动了动，夜穷急忙上前扶住他。

就在这时，沉寂的第三枚滚轮突然转动跳跃，在车厢内多次撞击弹射后，终于将后车门砸开。

众乘客们见霜华昏倒在地，高声欢呼起来，欢呼之余，有人走到车前，想趁机报复霜华。

“等等，这家伙虽然已经昏迷，但其实受伤比较轻，如果受到外界刺激就会很快醒来，那时我也无力阻止。”飞名强忍着痛说道。

“那就听你的。”

“你们就是最近闹得城里流传的什么的能力者吧？虽然很厉害但也太可怕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就要死了，虽然本来那个家伙就是找你们来着，我们是不幸被卷入的。但总之幸好有你这样的好人。

“其实我刚才想用手机拍照来的，但听说如果用手机拍照，会导致手机损坏，那我还是算了，换手机得要几千块钱呢。”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作为感谢，我会当做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当然这也是对我们自己生命安全的一种保护。”

“昨晚的乌东站爆炸案不会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吧？都怪你们，害得我们乘不了地铁，只能坐公交，今晚还遇到这么糟糕的事。”

众乘客死里逃生，忍不住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一开始他们还很感谢飞名，但后来越来越感觉反而是飞名让他们陷入危险，反而开始责怪起飞名。

飞名见这些人变得越来越生气冲动，自己也劝说不得，只得亮出滚轮，将众乘客包括那名刚刚醒来的昏迷乘客一并吓走。

“你伤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夜穷关切地问道。

“没有关系，收束者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这些伤很快就能恢复。”

飞名简单处理好自己的伤口：“我们快走吧，这家伙要是醒过来就糟糕了。”

“那你打算去哪呢？天这么晚了。”

“请让我去你家住一晚吧，正好我也想请你告诉我昨晚乌东站到底发生了什么？城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

夜穷沉默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说：“好的，那我就告诉你我所看到的全部。”

两人离开车，想夜穷的住所走去。由于沿途已经基本没有路过车辆，他俩只得步行离开。

经过此次战斗后，一直恍惚失落的夜穷突然自己的前方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这点燃了他澎湃的心情，让他下决心去直面心中的迷茫与畏惧。

。。。

在离现场没多远的一座小山坡上，一名双马尾的黄衣女孩收起手中的望远镜，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观察完毕。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好的我知道了。”说罢她张开手掌，一只蜜蜂从中飞出，直追向夜穷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