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李昂听到声音，

钢铁铠甲摩擦的声音，人呼吸的声音和......剑刃出窍的声音，

那些声音被营帐中战友的鼾声所掩盖，

若不是李昂在锦衣卫中受过些许训练，

他还真不能听出来。

李昂悄悄握紧被子里的匕首，翻了一个身，

当他睁开眼睛时，却浑身冒出冷汗，

居然有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影沐浴着一身鲜血，面色冷如火成岩铸就而成，

“你醒了，李昂，我们到外面解决吧，别吵醒了你的兄弟们。”

张宏低沉的声音，让李昂脊背发凉，

李昂无声点头，悄然起身，走出营帐之外，

营帐外，数个身披全身铠甲的战士，无声将营帐团团包围，

李昂看向头盔之下，却只看到一张张薄铁面具。

“周大人决议训练一队与锦衣卫类似的部队。”

“他称之为‘麻风官’。”

张宏站在李昂身后说。

“你背叛了皇上？”

李昂握紧匕首，咬紧牙关。

“宣誓效忠周大人，你可以做麻风官的教官。”

张宏说。

李昂额头上流下一丝冷汗，

“我要是不愿意呢？”

他想谈谈条件，至少争取一些...

刺啦.....

刀刃穿胸而过，

鲜血从李昂的口中喷出，殷红如葡萄美酒夏日红，

“只有一次机会，这是周大人的怜悯。”

张宏低声道。

“李昂，周大人对麻风官做出的要求是....”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白剑穿过红剑出，

“尸体处理好，厚葬。”

张宏仍记得周君寿的命令。

“这是最后一个。”

张宏微微闭上眼睛，

一夜的鲜血在他身上蔓延，

他长叹一声，

在欧罗巴的土地上，

只剩下一位锦衣卫了。

这最后的锦衣卫，从铠甲中拿出一张铁皮面具，

他无声带在脸上，

此后，世间再无锦衣卫张宏，

唯有铁面具的麻风官张宏。

........

1423年2月3日，冬末春初

马蹄踏破了卡昂的冬日的寂静，

泼尿壶的女佣抬起头，却只看到一张铁面具。

那是麻风官。

女仆吓得将尿壶打碎，仍在地上，瑟瑟发抖，躲在一旁。

马蹄的目标，是城市深处的卡昂伯爵堡。

在花园的梧桐树下，周君寿正吃着早餐，

卡昂伯爵很会享受，他的财富让大明军赚的盆满钵满。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统治了半个诺曼底，

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有些人听到诺曼底是一个公国，也许会小瞧他，

但当年诺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就是以这个小小公国为后盾，打下来一整个英格兰，

比起满是沼泽，森林和荒原的英格兰，

诺曼底堪称是沃野千里，据说在鼎盛时期，一个诺曼底的税收就等于整个英国。

而战争，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发生，

如今是冬日，战争的领袖们也会冬眠，

在严寒的冬日蛰伏，等到春日冰霜融化，便会如毒蛇般出巢。

莱登儿奉上了鸡蛋，牛奶和腌制地香肠，和半杯酸柑汁。

周君寿揉了揉这个瑟堡女孩的头，并把牛奶递给她，

他乳糖不耐，喝不来牛奶，吃不来乳酪，

牛奶只是给莱登儿，这个瑟堡小姑娘喝的。

周君寿自认为自己是个善人，

虽然在战场上把诺曼底人当肉篱，但那是出于战争的理性，

战争之外，他对诺曼底人并无敌意，

甚至愿意实实在在的统治他们。

只是如今战局未定，他没有种田的打算，

麻风官此时走入花园之中，

麻风官，周君寿效仿锦衣卫等历史上的特务组织成立。

他也考虑过很多炫酷的名字，

比如审判庭、风纪官、大明马库特、明卫兵、明格勃、MBI......

最后看到他们带上铁皮面具后的形象，

周君寿便想到了麻风病人遮脸用的铁面具，

于是便为他们其名为麻风官，

麻风官是好用的，毕竟训练他们的是前锦衣卫.....

和周君寿本人。

周君寿将前世秘密警察与特务组织之糟粕，都灌输给了麻风官。

在入主卡昂后，他们起到了恐怖的作用。

试图逃走的贵族、意图造反的富商、城中暴动的乞丐......

唯有卡昂伯爵堡前，那一具具剥皮的尸体，证明着麻风官的恐怖。

他们真如麻风病人般，让卡昂人避而不及。

而周君寿路过那些尸体时，唯有淡漠。

这是必由之路，哪怕后人骂我残暴恐怖又如何？

他们不会理解，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到底拯救了多少生命。

“大人。”

麻风官呈上信件，信中文字乃是用盎格鲁-诺曼法语与汉语交叉写成，

唯有大明军队中通晓两门语言的高层能看懂，

周君寿飞快撇过信件，

“信件来的太晚了。”

周君寿叹息一声。

“中世纪的信息传递速度，也就只有这般了。”

“约翰公爵居然正巧遇到了托马斯爵士，难道真是历史的矫正力吗？”

“不过，托马斯爵士做的很好。”

“至少贞德还活着，敌人仍在认知之内。”

周君寿看到信件最后，无奈笑笑。

“我成立麻风官的时候，托马斯爵士居然正好染上麻风病。”

“在血与火之外，这种黑色幽默也是历史的底色吗？”

..........

麻风官，

一个被所有历史学家避而不谈的话题，

一个历史的概念，也是一个现实的概念，

在某些隐晦的传说与暗示中提到，

哪怕到了现代，麻风官也依旧存在着。

他们是特务与特工中最恐怖的，

周君寿以他们来实施了恐怖统治，因而麻风官身负骂名重重。

但在这里，我要明确地提出一个事实，

那就是周君寿在诺曼底早期的恐怖统治，阻止了更大规模的惨剧，

如果没有卡昂伯爵堡前的剥皮尸体，

那么陷入混乱与暴动的卡昂人与诺曼底人，面对的就不是麻风官，

而是整个大明军队，那时死去之人，将远多于卡昂城堡前的一百六十三个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麻风官简直称得上是活菩萨。

——————《罪人还是英雄？麻风官的历史》1923年，来自奥地利行省的阿道夫先生在啤酒馆的演讲。

我希望各位市民注意，阿道夫先生只是个落榜的美术生，本人并没有政治背景，他所说的一切仅出于他本人对特务组织及恐怖统治的喜爱，请各位公民误要听信，

至于阿道夫先生被麻风官秘密抓捕，更是无稽之谈，我们相信他只是去旅游了。

————大明及欧罗巴共和国，德意志行省政府公告

（我越来越擅长写这种结尾的小剧场了.....顺便大纲写的很靠后了（指大明篇），只是前面很多细节我需要查资料补充，所以才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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