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这老儿机灵……”
齐恒见得齐二柱一脸惊惧，耳听得他言语中不仅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就连之前有些拿大的“二伯”也不敢再说，而是改换成了平辈相交的本名。
而且明明一开始张嘴还是劝解的话，但一见情况不好马上就改变立场、话风！
这等子灵敏的嗅觉，善变的立场，不是心思活络的灵醒人可干不出来。
“这可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啊……”
齐恒心中暗赞，又扫了一眼微屈着身，脸上隐隐带着讨好之色的齐二柱。
心中对其“懂进退”的举动颇为满意。
既然已经动手，那齐恒自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劝解而改变内心的决定。
若非齐二柱灵敏的转变立场。
那说不得不待他的话说完，齐恒便会将其用断木串在地上。
“二伯，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明白人！”
齐恒脸上冷意尽逝，好似寒冬已过，春风吹拂荡漾一般，笑着对齐二柱道了一句。
既然齐二柱这么识趣，那齐恒也不介意给其几分面子。
左右称呼一声“二伯”也不过是嘴上吃点亏罢了，权当敬老了！
“我本是村内良人，不过是和齐容那家伙打了一架，又无大事，无非是让齐容受了点鼻青脸肿的皮肉之伤！”
“都是山野里打转的男儿汉子，打打闹闹，磕磕碰碰都属于正常！”
“又不是窑里烧得瓷娃娃，磕碰两下就碎……”
齐恒缓步走到还在不停哀嚎痛鸣的五个村人近前，不理会其等的泣声求饶。
探手轻轻抽动矮胖铁匠身上的断木。
看着其殷红的血液自伤口处飞快涌出，听着矮胖铁匠嘶声力竭的哀嚎。
欣赏着围观村人目中无法掩饰的惊惧。
脸上温和的笑意又突然转冷，厉声道：“这等小儿打闹一般的小事何至于村中里尹动员这么多的人手来山中抓我！”
“更别说这些里尹族长的座下走狗，竟然还妄图拿弓箭想要将我射杀于此！”
“如此做法，他们眼中可还顾念半点同族之情！”
“敬畏半点官法如炉！”
齐恒眼见围观的村人不语，又是一脚将一个想要爬起来的受伤村人一脚掀翻。
抬脚踩踏在其的脑袋之上。
左右用力碾压。
任其嘶吼哀嚎，脸上不见丝毫同情怜悯！
“他们这些走狗鼠辈行事如此猖獗，如此目无王法，是借得谁的势？”
“想来你们也清楚，无非是依仗那个蛮横霸道的里尹族长！”
齐恒森冷的表情突然改换为愤恨，愤声高呼道。
“你们以往也没少受里尹族长家的欺压，借着我等的血肉，那混账族长倒是把自家养的肥肥的！”
“自家吃用豪奢不说，就连他家那看门的狗吃得都比村里其他人家要好！”
“俗话说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你们也是爹生娘养的好汉子，也不缺胳膊不缺腿，凭甚就应该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凭甚就活该受里尹族长和他座下走狗们的欺压，任凭他们吃咱们的血肉，喝咱们血肉炖成的汤……”
齐恒愤声高呼，想要把这些围观的村人鼓舞起来，让他们和他一起掀翻里尹族长对齐家村的统治。
这一来是他本就是个恨天不公我自补的性子。
二来也是因为不想因为杀几个区区腐鼠恶霸便走上逃亡之路。
既然已经动手，那齐恒自然不甘心只是狠狠教训一下里尹族长养的几条走狗就算罢休。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事，齐恒可不想干……
要么不干，要么做绝，这一向是齐恒的做人宗旨！
而既然想要斩草除根，而又想不被官府深察，发布海捕文书追缉，那齐恒就是只有一个办法。
拉其他的村人全部“下水”，全村人一块作案。
活再干的干净利索些，不留下活口，再让每个村人手上都沾上血。
统一口径，找个理会搪塞过去也就得了！
深山、野林、偏村，上好的一处杀人犯罪的地界！
死几户人家那还叫事！
理由实在是太好找了！
不过这一切设想的前提是，要把其他的村人都拉上这件“杀人义事”的船！
“你们各位也都是心有血气的好爷们、好汉子，脐下三寸也都长了填窟窿的把儿，你们难道就甘心你们的下一辈人和你们一样！”
“也受那个蛮横无良的里尹族长欺压一辈子不成，衣衫无着，肚无饱食，贫至无立锥之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富家后辈锦衣玉食，家中田连阡陌！”
“如此，那你们也莫怪你们的后辈唾弃嫌弃你们这些怂性先人，清明寒节舍不得厚祭你们了！”
齐恒的声音越发高昂。
“是你们这些怂性先人害得他们和你们一样，生活在一片没有希望的土地之上！”
“上野山砍点炊柴都要交一份税钱，打头猎物皮子也只能专卖到他的手里，百十文的东西人家给个三十文都得佝着腰道一句，谢谢大老爷慈悲！”
“是你们和你们后辈的天生命贱，当不得直着腰站着说话的人？”
“还是你们和你们的后背是天生贱骨头，天生就是让人踩在头上，让人奴役的命？”
“苍天无道勇者出，王侯将相宁有种……”
许是齐恒真有讲演的天赋，又或是齐恒的话真说到他们的心坎里面了。
随着齐恒愤慨的大声急呼，齐恒看到了四周的原本神情木讷的村人身上似乎突然多了些活气儿。
原本浑浊暗淡的眸子里似乎也突然渐渐变得光亮起来。
那眸子里突然亮起的光亮是某种反抗的意识在慢慢的觉醒！
这光亮是可以给旧的秩序带来毁灭的愤恨火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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