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铁匠身子不断抽搐挣扎，直到被从被溪流里拉出来也未停止这徒劳的反抗。

口鼻不断往外渗血，嘶声猛咳，好似要把内脏从嘴里吐出来一般。

这是因为在溪流下无法呼吸到空气，溪流随着喘息倒灌进了内脏气管里。

因为倒灌吸进去的溪水过多，内脏气管都被冲刷出伤痕来。

齐恒静静看着。

待铁匠稍微缓过来一些，抬手作势又要把其狠狠按进不断流淌的溪流当中。

铁匠好似惊弓之鸟！

脸上满是涕泪血污，恰如濒死的鱼儿挺胸大口喘息，待看见齐恒又要把他按进溪流里。

充血的眸子顿时透出浓厚无比的惊惧。

心理防线也彻底被击溃。

“我我我……我说，别动手，之前暗算你的人确实是我！”

齐恒探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一张脸上满是淡漠到极点的冷漠，不见半点恨意。

只是注目静静看着身下终于承受不住刑罚，开口招认的村内铁匠。

“那日，你来山里捡拾野果，途经我处，我见你路遇我竟然敢不打招呼！”

“心中觉得受到了轻视，正好家中儿女吵闹，闹得我心烦意乱！”

“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窍便拿起铁砧上的铁锤暗跟了上去，待到了无人处，悄悄从你背后甩出手中铁锤，照着你后脑便狠敲了三下！”

“眼见你脑浆血污迸溅，气息不再，心中虽觉得出了口恶气，但心中难免惊惧悔恨！”

“但事已至此，也是无法，我本欲把你的尸身背到山林深处找个地方掩埋，但哪曾想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村人经过传出的声响，惊慌之下也顾不得处理你的尸身，转而便找了条岔路跑回了家中……”

铁匠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怪笑着看着齐恒。

眸中虽难掩惊惧，但眸子深处却不经意流出浓浓的怪异之色，幽幽怪笑道。

“我是村内的铁匠，一铁锤下去就是石头都能给敲个稀巴烂，更何况是人的脑袋了！”

“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齐恒，我也确定我把原来的齐恒给打杀了！”

“我虽不知道你到底是山鬼上身的邪祟，还是什么其他的鬼玩意，左右我也算是你的“上身”的恩人！”

“你但凡是讲点恩念，那就给我个痛快吧！”

“另外我也希望你莫在我齐家村大开杀戒，毕竟你这个“鬼东西”可是我放出的啊……”

铁匠破罐子破摔，好似竹筒里倒豆子，话撂得干干净净。

而且竟然还把对齐恒的身份怀疑也给说了出来，这明显是生了死志，半点也不想活了。

最滑稽的是。

铁匠最后竟然还劝齐恒少在齐家村大开杀戒，瞧模样倒是很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样子……

而齐恒闻听到铁匠招认的话后，脸上表情依旧淡漠。

似乎是半点也没有找到之前袭击凶手的解脱，也半点没有被铁匠拆穿身份的讶然慌乱。

齐恒本就不在乎他的身份会被人怀疑。

身份的怀疑对弱者来说是个问题，但对强者来说这从来不是问题。

人们会对弱者的离奇遭遇大肆嚼舌，但对强者的离奇遭遇只会避讳莫深。

甚至会把这种离奇遭遇冠上传奇神话的色彩，在暗中广为流传。

若是齐恒有志和上次模拟中一样，起兵伐无道，那他这种传奇离谱的遭遇反倒会助长他的声势。

毕竟若是没有传奇的遭遇，又怎么会配得上帝王将相这等人间高位？

“你怎么会知道我去山林里是去捡拾野果子？”

“你偷袭我的时候，我可刚进山林边上，还没到捡拾野果子的地界……”

“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

齐恒深叹一口手，停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迅捷下滑，拽着铁匠的脑袋便又将其按到了流淌的溪流里。

这次施刑，齐恒可不像之前那样还有温柔留手。

他这次动手是彻底放弃了心中的怜悯。

每次将铁匠的脑袋从水里拽出时，都是在其即将被淹死的警戒线上。

而每次按下，也是待铁匠方粗踹了几口气，口鼻里的溪水方从腹腔气管里吐出，便又将其狠狠地按进了溪流里。

而且齐恒这次也根本不理会铁匠露出水面时的示意老实交代。

就像当真是没有感情的行刑机器一般，机械地做着按下头又拽出头的同样动作。

既然说谎，那就一定要承受说谎的惩罚。

这是拷问行刑必须要坚守的准则。

往复数十回，铁匠算是彻底被齐恒玩坏了。

肚子肿胀老高，口鼻不断往外吐血。

齐恒眼见不能再继续施刑，一手倒提铁匠，脑袋正好离水面有细微的间隙。

淡漠道：“给你倒倒水，让你缓缓身子，一会儿咱们继续玩……”

“不玩了……不玩了……”

“我说实话……”

铁匠这次是彻底老实了，挣扎着想要挺身远离让他惊惧万分的水面。

嘴上沙哑着嗓子请求齐恒把他放到地面之上。

可齐恒根本不加理会，只是死死地拽住他的身上，让他无法挣脱快要贴近脸庞的水面。

铁匠无奈，只能倒悬着身子疯狂地大声嚷道。

“是啊……我刚才说得话都是骗你的，我不是因为你没和我打招呼觉得受了轻视才对你动手，我老爷们家家没那么气胸狭窄！”

“我和你嫂嫂早就通奸成了相好，你真以为你那大哥是在外游商才不归家的？”

“你大哥早就被我和你嫂嫂趁酒后合谋弄死了，尸体都被我绑了几块石头沉进村后面的水塘里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往水塘里去捞出来，想来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大哥的尸体也早就被水塘里的鱼儿啃食干净，只剩下枯骨了……”

铁匠又疯狂猛咳大笑起来。

“当然那不是你这“鬼东西”的大哥，你想来是不在乎的！”

“我本无意了结你的性命，可男人这玩意就是耳朵软身子硬，被你那嫂嫂枕头风一吹，脑袋也就迷糊了……”

“觉得既然杀了一个，那杀两个正好给我那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往下头送个可以做帮手的伴儿，也免得他在下头觉得孤单，叨念老子不讲义气……”

“左右你也是个毛头小子，打杀了你，正好省得你在家碍我和你嫂嫂的相好通奸事了……”

铁匠剧烈猛咳着，可脸上却张狂得意之现尽显，大声嚷道。

“这一切都不怪老子！”

“要不是你那嫂嫂百般勾引，要不是你那大哥太不会管教自家屋头，老子何至于干这等失了义气的混账事……”

“……”

齐恒听着铁匠的张狂大嚷。

也不再问询。

探手狠掼数合，眼见溪间鹅卵石上满是碎肉血污，这才抛下早已不复人样的铁匠尸体。

俯身在流淌的溪流便净了净手脸，低叹道：“自古奸情出人命，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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