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没了？”
一位六阶死者的干脆去世，让金思对自己认知中的所谓魂阶‘强者’，产生有些许观念上的茫然。
不过还好她早有准备，不然指定得话都不想说出来，真就一直保持沉默。
六阶是灵魂具现化的阶段，这一阶段的强者理应拥有，相当恐怖的生存能力才对。
就算身躯被毁个彻底，也能凭借具现化的灵魂继续安然存活，且保持长时间的巅峰状态而不损多少战斗力。
暂且忽略六阶强者的灵魂状态有多难毁灭，单是平常状态的超凡者就相当不容易被打烂肉身，若非在战力上被完全碾压否则根本不会有身躯不保的风险。
六阶强者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们的魂体已然能堪比身躯，甚至比肉身状态时更加具有灵魂敏锐力和难以毁灭性质。
不过肉身还是第一道关键，具现化灵魂只是一份更可靠的后继保险，也不太能彻底取代身躯的稳定性。
到达如此层次的强者，按理来说不可能说死就死！
但是，金思不再能感应到刚刚那位死者的灵魂波动，同为魂体她不会感知不到对方的灵魂痕迹，且此地极为异常死后的变数实在太多。
金思不觉得自己会比六阶死者的灵魂更加强大，亡域是灵魂领域的超级大户，人族可以从其它方面跟死者们随意叫板，可就是不能在灵魂领域跟它们对着硬干。
那会很蠢！
虽然金思的灵魂强度大概率不如刚刚那位死者，可此地的特殊也让灵魂隐匿变为超高风险行为，这就是她不会感知不到对方灵魂波动的原因。
而且金思对黑泽目前来说还算比较了解，她知道黑泽不会是慈悲心泛滥的一个家伙，他亲手捏死的那个骷髅被单方面碾压亦是事实。
这样粗略算来，那位死者确实是彻底没了……
黑泽不想对金思的疑问作出回答，他收起非想天方界果断转身往教堂外走去，打算就此离开。
这里现在不是黑泽需要过多理会的区域，他不打算一到三阶就接手遗失之地，至少也得把光元素补满平衡完本源宝石再说。
漆黑的环境依旧是那么寂静，神像背后的古旧壁钟从未停止过摇曳，那一道道相当明显的钟摆声这时候听起来有些异常刺耳。
咔！咔！咔！咔！咔！！咔！！
它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催促着时间的无情、时间的不可违逆，还在催促某人最后时刻的悠闲行为，指责某人的胆怯逃避！
噌！！！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多嘴！”
黑泽回身一剑甩向神像后方的那块壁钟，这东西还没资格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该怎么做黑泽有自己的打算，他要不想去就算是空白也没办法进行暴力强迫，语言上的指责更加无用！
直接无视那块老旧的时钟，黑泽收回柔韵水剑转身离去，首次只是警告。
待黑泽走出教堂之后，金属大门又自行关闭，没一会儿漆黑的教堂当中竟然亮起一片金光。
阿法兰站在教堂中央，看着黑泽离去的方向，也是有点无言以对。
“才多久没见，这小子真是狂得可以。”
随后阿法兰又把目光转向神像后方的壁钟：“我虽然说过是他会去解决死狱星的问题，可没让你对他指手画脚……
他是星辰脉系洛月华的弟弟，你当面指责这位大少主他肯定不会对你客气。
记着，下次收敛一些你的态度，他不是你能苛责的对象！”
咔！咔！咔！咔！咔！咔！
……
【契钟】
类型：家具
品质：神器·极
效果：契约的时限，由此记录。
备注：这是很难形成的一种限时神器，莫非见证着最为古老的契约，此等神器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出现机会。
……
奔行在埃洛奇死城当中，黑泽得回去确认一下雇主的状态，至少也得看看那些不灭亡灵挂没挂。
只救出一个舞夜他有点不甘心，正好处理亡灵军团同样是委托任务的一部分，回去确认雇主状态顺带清空无主的亡灵军团很可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黑泽并不介意多做点好事。
因为不再需要关注金思的感受，所以黑泽的速度比之前快不少，保底七阶的身躯速度足够在各个超级大城中赶路使用。
掐准三十秒的时间，黑泽当即抵达埃洛奇死城的南方，原先的亡灵军团对抗战场。
“？”
现场的景象让黑泽有点懵，这和不久之前的情况不太一样，还没过去一小时那么久吧。
漆黑的埃洛奇死城衬托着南方一片同样漆黑的无边戈壁沙漠，千亿数量的亡灵军团全灭已是事实，可现场的氛围稍微有点压抑。
看着脚下那一片漆黑还在思索什么的格拉默亲王，把目光转向突然出现的黑泽，他顿时饶有兴趣地说道：“克米尔尼的人？你好像不止那么简单，艾雅对你的事竟然闭口不谈……”
对此，黑泽只是简单说道：“随意透露别人的私事不是好行为，艾雅公主的做法很遵守朋友隐私，她当然没做错。”
身材高大又俊美的血腥亲王笑着说道：
“我养的女儿肯定很懂事，这点我这个父亲早就知道。可问题在于，我前不久才意外收获的那个便宜二女儿，也跟艾雅是一个态度。
并且，她为了保守你的秘密还敢对我耍小孩子脾气，跟你有关的事她俩竟然合起伙来一点都不准备让我知道……
不止我那两个女儿是这态度，就连那个意外得手的傻小子罗德，也对你的事跟她俩默然保持着同一态度。
你自己说说，你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会觉得这里边没有大问题？”
“没有。”黑泽古怪地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我们年轻人的事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亲王阁下你实在是太老了，早就已经跟不上我们的思维。
艾雅和希希的举动在你看来很莫名其妙，但在我看来她们很正常我很能理解！”
格拉默亲王对黑泽的反驳理由有点难以接受，他这种层次的强者能用‘老’来形容？
他是艾雅的亲爹，不是艾雅她祖爷爷！
“唉……你这个年轻人呐，跟罗德那傻小子还是个弱鸡的时候一样欠揍！”格拉默亲王只能暂且承认自己确实老了，因为他面对的几个‘对手’还真是年轻人。
艾雅是他的女儿，希希现在也算是他的二女儿，罗德是他女儿死不悔改的牛粪加猪，他不承认自己老了都不行。
为了女儿能够年轻，他老点就老点吧，又不会缺块心头肉。
黑泽不想直接接这个话茬：“我和弗里拉特子爵不是很熟，亲王阁下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能不能先回去交委托？”
格拉默亲王开心地否认道：“你还没解释罗德的奇怪态度呢，我挺好奇你能用什么有趣的借口为他辩解。”
“这么说。”黑泽用好奇的眼神，笑着说道，“亲王阁下你承认我刚才的说法？”
格拉默亲王不否认，然而也没有直接承认：
“我这个层次的视野可少有秘密竟然还会不知道，你的事就不得不让我很好奇。
虽然强硬探究不知道的隐秘不是好事，然而你的潜在威胁着实是有点未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种情况！”
“这个又不能怪我。”黑泽只得表示自己很被动。
格拉默亲王还算开明：“我不知道你究竟代表着什么，不过你既然可以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同，那我也没有太强硬的必要。
这样好了，你继续为罗德诡辩，要是能说服我你可以直接离开。”
“嗯！好！”黑泽很赞同这个提议，刚赞同完他就果断转身走人。
“……”格拉默亲王对黑泽的莫名行为感到有些气闷，他瞬移到黑泽前面郁闷问道，“你的解释就是这个？”
眼看自己竟然还被阻拦，黑泽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你被罗德揍过。”
“？”格拉默亲王瞬间傻眼，“谁告诉你的？！！”
黑泽打个哈哈：“艾雅公主啊。”
格拉默亲王惊吓道：“不可能！！！艾雅不可能知道这消息，就算她很意外地知道了也肯定不可能拿出去说！！！你少来骗我，到底是哪个混球在出卖我？！！”
看着慌得一批的格拉默亲王，黑泽再次出卖一个名字：“是罗德说的。”
“这也不可能……”格拉默亲王开始对黑泽展开语言方面的威胁，“年轻人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别以为你跟我的两个女儿很熟我就能一直容忍你！”
“亲王阁下，被罗德揍过之后你就没资格再妨碍他的好事，顺带的你也没资格再管他的态度问题。”
黑泽也不算全在说谎，罗德给个隐晦提醒，修·言誓直接点明关键。
所以，黑泽在此给罗德摁上一半黑锅没有大问题，反正格拉默亲王也打不过他。
“……你的这个解释很强力，强力到我很难接受。”格拉默亲王不否认黑泽的这个辩解理由，“可现在的问题是你在说谎！罗德我很了解，他不会把我的黑历史拿出去乱抖！
到底还有谁在背后埋汰我，你要是不赶紧交代我不保证我不会对刚才的话反悔！”
金思已经在慢慢适应状态，黑泽很满意这次的意外收获：“修·言誓，要报复你找他去。”
“果然是教廷里的那个混球！！！那家伙都快死了竟然还来坑我，看来下次我一定得亲手送他一程！”
格拉默亲王也不是傻子，除了作为当事人的他和罗德，也只有跟他同层次的那些家伙有幸知晓这种丢人秘密。
罗德是他女婿不用多怀疑，除此之外到底是哪个老家伙在乱抖嘴皮子，也只能从黑泽这里逼问得知。
可有个消息，黑泽颇感意外：“你刚刚说，修·言誓快死了？”
格拉默亲王得意地说道：“我锤的，怕不怕？”
黑泽完全不信，他继续嘲讽道：“你打不过罗德，你被自己女婿揍过。你刚刚还威胁我，你要是不老实说清楚，你的父亲威信我很难进行保障。”
“……”
这黑历史简直无敌强，格拉默亲王不得不反过来透露修·言誓的秘密，虽然他现在很乐意透露就是。
“修的根基受到过很严重的损伤，这对我这个层次的家伙们来说，是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既然你很不一般，让你知道也无所谓。”
黑泽疑惑问道：“圣国的超凡资源不可能少，他的损伤会连圣神都修复不好？”
“这不一定，神主的力量也会有合适的倾向，也会有一个作用极限。”格拉默亲王很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受到的损伤通常会很容易自行恢复，一旦需要外部资源协助的时候，就代表着伤势极其严重和难以处理。
修的伤势跟一般的战斗损伤很不一样，他的根基伤痕直接来自你现在还不能知道的一种东西。你只能知道的是，那种东西是神主那个层次的棘手敌人，连我们都没有丝毫能插手的资格。”
不能探究太多，黑泽已有深刻的这种自觉：“我看修·言誓的战斗力好像没多少不对之处，伤势对他的实力应该没多大影响吧。”
如此，格拉默亲王必须得进行提醒：
“年轻人，最强圣骑士的耐受力你貌似没有概念，他的心理忍受力可是一点点从低阶累计而来。
表面不是对教廷最好的判断信息，作为老对手的我很知道他到底有多能忍……
从出世开始以苦行入超凡界的他连圣神神座都不得不另眼相看，你说修那家伙认真起来我会有多头疼？”
黑泽对使徒级层次的恩恩怨怨没有太多了解兴趣：“也就是说，现在的修还是让你很头疼？”
“不。”格拉默亲王反驳道，“受伤的他差得太远，我早就已经失去继续跟他交手的兴趣！
不久前的海潮我知道，修的表现与巅峰时期截然不是一个神态，你也不用再疑惑他的实力有没有受损。”
然后，格拉默亲王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使徒这个层次的力量，可能会比你想象中的差距要大得多，大得有时候会发生单方面屠戮的地步……”
“嗯，那我明白了。”话题进行到这一步，黑泽也不再有兴趣继续下去，“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为敬。”
现场除了格拉默亲王和他，已经不再有任何超凡者，脚下那一地漆黑沙子稍微有点醒目。
不知道里面全是亡灵的骨灰，还是包含有其他超凡者的残余，不管怎么样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格拉默亲王说道：“你先别急着走，接下来我们亡域将和圣国展开战争，贺霍斯加那边你之后尽量不要靠近，以免被我们两方的战事所波及。”
黑泽思索着点点头：“我会注意……但舞夜还没死，你们有必要这么早就开战？”
格拉默亲王解释道：“这是我们与圣国旧时积累已深的恩怨，天方界里的小姑娘只是一个导火索，圣国与我们亡域总会有清算一切的一天。
作为清算借口的小姑娘，死不死去对我们双方没有任何影响，要说她不死我们双方才会更安稳……所以，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太替她担心。”
“这样就好。”黑泽拿出一下非想天方界，然后又放回空间手镯，“那么亲王阁下，再见。”
格拉默亲王突然用莫名的神色，最后说道：
“再见吧，年轻人。
他们圣国有圣国不能妥协的坚守原因，我们亡域……自然也有我们亡域的存在理由。
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不是立场上明确的敌人……”
“唉……”黑泽背着身遥望向北方，然后模糊又自信地回答道，“就算我们有可能会不对付，你也绝不想与我为敌。所以，你们亡域最好也不要主动站到我的对立面……
最后，圣国·萨瑞斯，那不是你需要来警惕我的一个原因！”
向着南方缓缓踏出一步，黑泽瞬间消失不见，委托人已化为尘土无需再管任务交接的问题。
接下来他得找个地方，把毫无动静的舞夜先放出来，以免那位小天使的神经彻底崩掉。
……
“你不动手很明智。”
格拉默亲王瞥向旁边不远处，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接道：“我还没有老得很彻底，你的警告我感知得很清楚。”
“这么容易就放弃清掉一个未知威胁的机会，与你血腥亲王的称号好像不太符合。”来者慢慢走近格拉默亲王，在十米之外的距离停下脚步。
“我是考虑过果断清除未知威胁，但你会同意吗？更未知的暴食堕化者。”格拉默亲王笑着反问。
来者也开始笑起来，并且很直接地回答道：“不会。”
格拉默亲王无奈耸肩：“你看，结局很模糊，有你在一旁动手的风险着实太高。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存在，竟然需要你这种家伙暗中保护。”
来者否认道：“你的好奇心还是收起来最好，不该触碰的东西你老实点装傻会更轻松。彻底丢掉你的杀意，无论是你女儿还是女婿，都会对你更加亲近。”
“这恐怕不可能。”格拉默亲王也反驳起来，“居身亡座之下，那是我的职责，就算是我的亲人也不能淡化亡座下的使命。”
“呵呵。”来者的嘲笑很不客气，“力所能及是最大的自保借口，你身后那位同样也不能给你带来庇护，该退的时候由不得你不妥协！”
“既然如此，废话再多也无用。”格拉默亲王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只要你打赢我，那我就没有多管闲事的资格。”
来者同样有以实力说话的想法：“可以，为了之后的既定局势，你不会死去。”
格拉默亲王不屑笑道：“你的大话，还是用实力来说吧。”
来者提议：“南空界。”
格拉默亲王同意：“走。”
约战完成的两道身影当即消失，这片戈壁又恢复以往寂静。
天空之上乌云转移，淡淡的天威弥漫，轻微之下还在表示着存在感。
它貌似对这场战斗不反对，但它好像很不看好，其中的某个血发俊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