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福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与李依山训练对峙时，那种被当作猎物紧盯着的压迫感，沉重的让人难以呼吸。

李依山当时的变化着实让其吓了一跳，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汇集冷酷、果决、狠戾于一身，出手时招招致命，接连不断的攻击也能完美衔接。

仅一次交手，杨海福应对李依山的攻击就着实吃力，不敢有丝毫懈怠。指导其如何更好的使用神识后，接下来的实战训练更是让杨海福叫苦不迭，每次躲避李依山的箭矢，都仿佛从奈何桥边走一遭，不断在心里臭骂自己，为什么回绝李依山卸下箭镞的建议。

如今望着台上的李依山，正以同样的姿态紧盯着许玉嫣。进行实战训练时杨海福就一直在想，许玉嫣见识到李依山的实力后，会露出哪种让人回味的表情。

“孙师兄，看清楚了，待会绝对有好戏看。”

“嗯。”

杨海福没能忍住内心的雀跃，不禁向孙师兄做出提醒。遗憾的是，孙师兄目不斜视盯着平台上的两人，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句，对其提醒并未多加理会。

只见平台上的两人无声对峙，消耗的时间比李依山刚上台时更为长久，却没有任何一人出声惊扰。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时李依山的状态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众人开始认真观望这场决斗。

李依山出乎意料的变化，也让许玉嫣非常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冷静，保持谨慎的状态盯着其一举一动。时间悄然消逝，长时间的对峙让许玉嫣感到困惑，正想调整状态轻吸一口气的瞬间，一支卸下了箭镞的箭矢直击额头位置而来。

许玉嫣瞳孔微缩，挺身偏头勉强躲过这一箭，箭矢擦过些许发丝从左耳边呼啸而过，期间产生的破风声压入耳内。虽然有惊无险躲过了攻击，内心却无比震惊。刚刚有一瞬间确实放松了警惕，可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李依山，双眼也清楚捕捉到搭弓射箭的动作，可身体对此做出反应时，没有箭镞的箭矢已经到达眼前。

能够躲开这最初的一击，更多是凭借躯体对危机的自然反应。如果箭矢上的箭镞并没有被替换，恐怕能看到被削落的头发，这场比试也因此而结束。

只见许玉嫣迅速调整姿势，为挽回刚才的失态，瞬间汇聚灵气于双腿，向李依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期间一支箭矢向下盘径直飞来，许玉嫣直接唤出长剑轻松击落，随之飘出的符纸让其面露惊讶，赶忙停下脚步用长剑刺穿符纸，从体内提取出大量灵气，沿着长剑传输将符纸包裹，意图限制符纸的威力。

许玉嫣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支箭矢直冲其玉颜而来。察觉到攻击时，箭矢的距离已然过近，来不及挥舞手中的长剑将箭矢击落。只见许玉嫣放弃闪躲，抬起左手直接抓住箭杆末端将其停住，可粘在箭杆前端的符纸由于惯性脱落，继续向前飞出往许玉嫣的玉颜而去。

认出眼前即将生效的符纸乃爆裂符，许玉嫣不禁汗颜，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好似放弃一般深深看了李依山一眼。

“喂，你小子给李师弟做了什么特训，这也太厉害了吧，许师叔这不是被完全压制住了吗？”

望着被爆炸后的烟雾所笼罩的许玉嫣，孙师兄激动的向杨海福质问。此刻的杨海福正半张着嘴，木然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心中万马奔腾，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搞什么？你不是李师弟的训练对象吗？怎么也跟着愣住了。”

“孙师兄，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李师弟在训练的时候，搭弓射箭的速度可没有现在这么夸张，更没有往箭矢附着灵气。”

“那李师弟现在的实力是什么情况，你小子难道想说是李师弟自己练的？”

“这我真不知道啊，李师弟刚刚在台上的第一箭，换做是我绝对躲不开，我连李师弟搭弓射箭的动作都没看清楚。”

随着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平台上的烟雾差不多已经散尽，许玉嫣的身形逐渐显露出来。

只见一层薄薄的透明水流挡在其身前，表面泛起一道道波纹，从上往下分两侧往返流动。穿透水流墙壁的左手臂，表面也被一层水流所覆盖，犹如披上一层透明薄纱，异常灵动优美。

突然，身前的水流左右分开往身后汇聚，许玉嫣看了眼手里的箭矢并随意的丢下，对李依山低头拱手道。

“是师叔轻敌，看轻了李师弟，先在这里向师弟赔个不是。”

“许师叔言重了，晚辈并不在意。”

“是吗？那就好。不过，接下来师叔要稍微认真了，还请李师弟小心。”

李依山本以为要继续比拼，没想到许玉嫣竟然低头赔罪，便赶紧把搭好的箭矢收起并作揖回复。听闻许玉嫣要认真比试，李依山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严肃的点了点头。

确认到李依山的回应，许玉嫣正准备再次出手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其坠势虽猛却落地似针，没有丝毫声响。

“恭喜许师妹练成灵舞水幽决，可李师弟才炼气期七层，许师妹使用功法进行比试恐怕不妥。”

面对突然拦在面前的不速之客，许玉嫣面露不悦，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言师兄这话可说的不对，试武会没规定考官不能使用功法，更何况李师弟都已经同意了。”

“对吧。”

说完就向李依山确认意见，只见李依山点了点头，让拦在中间的言海森非常尴尬。

台下的杨海福见状，本想站出来提出意见，却被许师叔一个瞪视给硬生生逼了回去，卡在喉咙的话语也只能乖乖咽下。

言海森见此也只能苦笑摇头，再一次向李依山确认道。

“李师弟，你还是要继续比试？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见李依山毫不犹豫的回答，言海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了一句‘比试继续’，就返回空中继续观战，不由得在心中暗想。

“这李依山有点意思，不愧是柳师祖引荐入门的人，不同寻常啊。”

此时台下的两人感到一阵头疼，无法理解李依山为什么要接受继续比试，明明直接认输即可。

“你小子没跟李师弟说吗？第一次参加试武会的弟子，无论输赢都能拿到高阶符纸。”

“忘...忘了！”

“你...！？。”

对于两位师兄的争吵，台上的李依山一无所知，只是专注着眼前，等待比试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