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救。

可是，要怎么做？

杂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像是不受我的大脑管束那般。

眼中所见的景色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我就连自己此刻的身体是否还留存有正形都已分辨不出来。

纷繁，混乱。

从中无法分辨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以至于无所可见。明明有着视觉，我却像是“失明”了一样……

我原以为最难应对的是山之件，但现在想来，山之件好歹还有解决的方法。

而扭来扭去，别说解决的方法了，就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是结晶化还是碎片化了？

那一定是我的错觉，但大脑反馈给我的便是这样的感触。

扭曲——

以至于眼前的景色混杂在了一起，混乱且无序，虽能隐约看出某些轮廓，但很快又混入了那扭曲的世界之中。

颜色同样也是。

但颜色混杂在一起，便只有黑。

——或者是灰色。

021

身体在颤抖。

并不是扭曲，而是颤抖。

如此清晰的感受从身体上传了过来。

我在……害怕吗？

不，我才不会害怕这种东西。

是山之件……

我体内的——占据了我身体的山之件，在害怕着。

我的肉体实际上并没有在扭曲，我的“本我”如此认为着。

所谓的“扭曲感”正影响着我的“自我”，但此刻正被山之件侵占着。

但“我”是什么？

死亡，或者说……终结。

“……”

口中即将吐出颤抖的话语。

但在那之前，我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好痛——

头脑因疼痛而清晰的那一瞬间，我向前踏出了步伐。

022

失重感。

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脑内仍会有着恐慌。

当然，那并不是我的恐慌。

我并不会畏惧死亡——

随之而来的便是疼痛。

我的面前，曾是向下的阶梯。

是的，通向山下的，漫长的阶梯。

在身体极度不协调的情况下，向阶梯迈出步伐，是极为不理智的情况。

但这是我所能想到的“解法”。

在这种情况下，少数可行的方法。

023

疼痛。

身体各处都传来了类似的疼痛。

从台阶上滚下去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惊慌，混乱，天旋地转。

最后才是剧烈的疼痛。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哪里扭到了或者哪里摔断了，都是正常现象。而且面对这样长度和高度的阶梯，一路滚下去还摔不死的几率微乎其微。

中途我也有过好几次失去意识，但因为我不会“死亡”的特殊缘故，直到一直滚落到山脚处，我仍保留有我的意识。

只要轻微挪动一下身体，四肢便一阵剧痛。

虽然是附身型的，但山之件害怕疼痛。

只要我因疼痛而近乎“死亡”过一次，我体内的山之件就会消失。

而扭来扭去，“它”仍“追赶”着我。

即使我从这乏长的阶梯上一路滚到了山脚下，只要一睁眼，它就“站”在我的身侧。

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往它那看去，要想抵抗这种“本能”是十分困难的。

但明明我已经被它“感染”过一次了，它却仍“追”着我不放。

如巫女小姐所言，“扭曲”也是有程度的深浅的。只要一直受到它的影响，扭曲的程度就会不断加深。

从视线的扭曲，到感官的扭曲，再到认识的扭曲，如果再往下的话，会有极限吗？

扭曲的极限是什么？

——我不禁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