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超得了绩效，自然得帮吕晓蓓这个忙了，马上给亲戚打电话，过了半个小时，拿到了美术系主任肖主任的电话。

肖主任现在正在教育局开会，下午才回学校，得让聂晨与吕晓蓓等一等。

来都来了，吕晓蓓自然不能无功而返，午饭时间快到了，得吃饭吧！

在学校里吃饭得用大学里特供的饭票，大学旁边也有饭店。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穷，学校外的饭菜吃着不划算，大部分人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

聂晨问吕晓蓓准备在食堂吃呢，还是外头吃。

吕晓蓓说去外面，食堂里太多人了，换粮票麻烦，在外面餐馆吃，不用票。

再说，近段时间，吕晓蓓忙着开垦未来商场的事，冷落了聂晨，趁着这个机会，忙里偷闲与他约约会。

虽说现在管理没以前严格，吕晓蓓与聂晨这样单独的男女不避讳走在一起，在街上并不多见，好在大学就是比社会青春开放一些。

在外面餐馆吃完饭后，聂晨与吕晓蓓重新回到了学校。

两个人找了一阴凉地，聂晨拿出手帕扑在地上让她坐下。

九月天气还蛮炎热，好在此处阴凉，两个人坐在大大的梧桐树下，风袭来，吕晓蓓吃饱后，竟有了一丝困意。

她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聂晨的肩上。

聂晨低低笑了起来：“想睡？”

“嗯。”

“睡吧。”聂晨目光逐渐柔和，看着吕晓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着。

闻着她的发香。

真奇怪，聂晨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她的一切都让他着迷。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无聊也觉得有趣，好像她游离在规则之外。

吕晓蓓忽然睁开眼，对上了远处的目光。

因为，不远处有个人，总是似有似无地打量着他们。

待她撞破后，那少年心慌，连忙站了起来，准备逃跑，可他哪里跑得过聂晨。

那人很快被抓住，手里的本子掉下，风吹开本子，是没有完成的那一页。

吕晓蓓捡起，看到粗糙的素描本上画着一对男女，一看就是吕晓蓓与聂晨。

聂晨的动作有些粗鲁，那名学生的包质量不好，一扯断了。

包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两个黑色的馍馍，和一个水杯子。

水杯落地时，发出了尖锐的炸裂声，血涌上了他黄瘦的脸，好像让人目睹了世上最难堪的事，黑色的馍馍散发着一股怪味。

“对……对不起！”那人慌里慌张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跑开了。

吕晓蓓看着这玻璃杯，应该处理一下，见到那人拿着扫帚过来，清扫干净。

他脸上只有难过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不许别人靠近的自卑感。

吕晓蓓想要喊住他，那人拔腿就跑。

聂晨问要追吗？

吕晓蓓拿起聂晨的手，看看他的表，笑着说：“先去见见老师吧。”

两个人先去了美术系的办公室，美术系的教学楼是全校最破旧的地方。

艺术是世上最无形的东西，也很难追逐，创造出真正的价值。

许多艺术生出去也就是写黑板报，写大字报，做海报的。

这个年代，填饱肚子不挨饿都困难，谁有功夫去欣赏艺术啊？

肖主任是个矮老头，面黄黑瘦的，见到聂晨，高兴地打招呼，又好奇地看着吕晓蓓，三个人寒暄了几句。

吕晓蓓说想要找一个绘画技巧好的学生。

肖主任问：“做什么？”

“画壁画。”

“壁画？”肖主任不禁诧异，壁画可是大工程啊，他工作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有老板需要艺术生搞创作艺术：“画在墙上吗？”

吕晓蓓点头说：“是的。是有报酬的，绘画技巧得扎实，而且必须非常踏实。”

肖主任看着丫头年纪不大啊：“在墙体上画画，难度很大啊，必须有天赋吧。我们艺术系有一个人叫沈浪，应该能够搞定。”

他对沈浪的天赋赞不绝口。

壁画这种机会可不是常常有，如果能够绘制出来，说不定能成为成名作呢。

吕晓蓓与聂晨相视一眼，聂晨说：“肖主任，我们见过沈浪，他貌似对我们的壁画不感兴趣，如果可以，可以多找几个人过来吗？”完整内容

听到聂晨开口，肖主任只得同意，叫一个老师，把上一次油画比赛里前三名叫来。

第一名是沈浪，第二名是卢涛，第三名是朱宏明。

肖主任带聂晨、吕晓蓓去参观他们油画的画作：“沈浪是去年考上我们大学的，文化课与专业课都很好，是难得的好苗子。卢涛呢，稍微差一点，不过也还不错。”

介绍到朱宏明时，肖主任停顿片刻：“他是公社推荐的大学生。今年大四，文化课成绩非常糟糕，绘画……天赋不高，好在技术特别扎实。”

“老肖，找我什么事？”人未到，声先至。

沈浪桀骜不驯的腔调，走路带着风，带着一股自由散漫的个性，见到肖主任，张开双臂要热情地打招呼。

又看到聂晨、吕晓蓓站在一旁，他神色微微一变，似乎奇怪他们与老肖怎么在一起。

肖主任见他这般，早已习惯。

卢涛也来了，是普通的学生形象，不过眼神与沈浪颇为相似，非常骄傲。

最后来的是朱宏明。他见到聂晨、吕晓蓓时，脸上一闪惊慌。

他听到肖主任找他，下意识地想要知道，他留校当老师的事，是不是有结果了？

肖主任把事情一说。

沈浪扑哧笑道：“画壁画？帮谁画，这个丫头吗？如果是画她的裸.体，我可以的。欧洲有达芬奇画蒙娜丽莎，东方有我沈浪画……你叫什么名字？”

肖主任觉得沈浪迟早得死在这张嘴上，沉下脸来：“沈浪！人家是正经姑娘。”

“正不正经，得看……”沈浪还在打嘴炮，却见到聂晨沉下一张脸。

吕晓蓓把画册递给朱宏明，打断了沈浪的话：“肖主任，我们决定使用朱同学了。”

朱宏明接过画册，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这一下，换沈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