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的母亲好奇吗？”
不知道为何，温明月忽然想到了这一个问题。
似乎对她提的问题有些诧异，秦若霆明显怔住，蓝色的眼眸里有征愣。
他像是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奇不好奇也没法改变什么东西吧。”
沉默了良久，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叹息。
温明月看着他，他的眼里明显划过落寞和无奈。
“抱歉……”
感觉得到秦若霆的情绪明显低落起来，温明月下意识道歉。
他又看着她，轻轻摇头，无声地回应她的道歉。
“为了得到秦氏，你觉得付出那些，值得吗？”
服务员递上一杯果汁，温明月立马认出来，那是一杯猕猴桃汁。
“值得啊，为什么不值得，那是当时的我能想到的站在你面前最好的方式了。”
秦若霆回答她的时候，没有任何思考，回答得十分干脆。
“即使拿下秦氏意味着要你必须经历那些？”
问出口的时候，温明月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她轻抿了一口猕猴桃汁，之前没觉得酸的，但现在忽然觉得猕猴桃汁是真的酸了。
酸得她几乎想要哭出来……
听到秦若霆的回答，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刺入，痛得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明月，这太正常了。如果有了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而这个过程必然艰辛，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如果没有手段，就很难得到想要的东西。”
看到她的反应，他伸出右手，抚着她的脸庞。
蓝色的眼眸里是她忍不住掉泪的模样，但他的表情是如此坦然。
“所幸你没有经历过那些，因为我说过了，那些经历，真的很不堪。”
脸颊上传来他冰凉的温度，不知为何，听到秦若霆说的这句话，温明月看着他时，觉得鼻尖更加酸了，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抚着他的手背。
“秦若霆，我上次看了你和Alger的聊天记录，他在我们婚礼的那天和你说，恭喜你有家了。后来你和他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你和他说了什么？”
温明月看着他那双蓝色的桃花眼，脑海里闪过秦若霆和Alger的聊天记录。
听到温明月提起他的舍友，秦若霆先是恍然。
“很多感谢的话，嗯……还说，婚礼那天，他是唯一一个祝福我有家的人。”
感受着手背传来她的温度，秦若霆顿了顿，才说道。
她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眸，蓝得像一片澄澈的海，倒映着她此时的样子。
“时至今日，你觉得有家了吗？”
她问他的时候，像是沉浸在一片海里。
“嗯，当然。”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了，语气十分肯定。
温明月的视线落在他手臂上的那些疤痕，指尖轻触他手背上的青筋。
那股酸涩感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涌上心头。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
正如秦若霆所说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子的事情，所以她没法真实地体会到那些感受。
她无疑是幸运的，相比起他。
温母和温父一直以来的感情都很好，她完全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衣食住行无忧，她不用思考太多的东西。
一直被爱意包围着长大，她不用去思考如何能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她可以肆意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连填志愿的时候，温父和温母也完全任由着她，她是依照着自己的兴趣学的配音，在学着自己喜欢的专业，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秦若霆的过往经历，她没有亲眼看到过，也没有体会过。
她很难说那是怎么样的回忆。
但听他现在再阐述的时候，秦若霆脸上的坦然又让她觉得心酸。
“怎么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秦若霆回答以后，他看着温明月抿着嘴唇好久。
她的眼泪直掉，她都要把妆哭花了。
“乖乖，再哭的话，你的妆真的要全花了。”
他揉揉她的头发，用纸巾一点点擦掉她的眼泪。
“就觉得……没有在那个时候陪你，很难过。”
她的眼眶汇聚新的泪水，眼前已经朦胧成一片。
“你要是在那时候就陪我，会觉得我很可怕的。”
秦若霆故意吓她，又帮她把眼泪擦掉。
“怎么可怕？”
温明月扁着嘴，哭得声音颤抖，嗓音娇滴滴的，又有几分沙哑。
似乎有些无奈温明月一直止不住的泪水，秦若霆有些无措地叹了一口气。
“忘了云月清吧那一次吗？我真的会亲你的哦，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
温明月哭得哽咽，一边听着秦若霆的话。
在秦若霆说了那句话之后，她还点点头。
“你身边没有别的男人的话，我会真的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秦若霆顿了一下，又接着。
哪知，她还是猛点头。
“你身边有别的男人的话，我会抢过来的。”
眯着眼，秦若霆将她沾了泪水而黏在鬓边的头发往后缕。
“反正，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了……”
温明月哭得鼻子通红，连眼尾都开始红了起来。
“傻瓜，我对你温柔不好吗？”
看到温明月逐渐停下来的泪水，秦若霆又拿了一张纸巾，替她擦拭眼泪。
逐渐平静下来，温明月才又将视线落在秦若霆的身上。
“好了，早知道不和你聊这个话题了，今天要开心的啊。”
他温柔地揉揉她的发顶，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回答不满意。
温明月轻轻地摇摇头，并不赞同秦若霆的说法。
“我当然是开心的啊，只是听你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想哭而已。但是……”
她将秦若霆的手掌从她的脸颊拿下来。
温明月双手紧紧地包裹着他冰凉的手掌，忽然就微笑了。
“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那些经历。秦若霆，四周年纪念日快乐，我爱你，你的身边会一直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她把他的手掌握得很紧，尽管眼尾已经泛红，但她对秦若霆笑的时候，是真诚的。
“乖乖，四周年纪念日快乐，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让我有了家。”
她温暖的体温从她的手心一直传递给他。
温明月看着秦若霆的笑容，面对着那清澈无比的蓝眸，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