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脸上泛红，细声说道：“唐女侠她人长的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有哪一个，能比唐女侠她还好看的。”
华山兰心剑相貌出众，柴画此前也多听有人夸赞，但看跑堂伙计一脸的神往欢喜，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痛快，忍不住嘲讽：“你才多大，能见过多少人，就在这里胡说、乱吹大气？”
“我没有胡说！”
听他这般说，跑堂伙计有些着急，大声辩解了一句，看着柴画，怕他不信，又说道：“华山唐女侠，她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柴画嘲笑道：“还敢说自己没有胡说？”
伙计见他不相信，忙说：“你别不信，我真的没有胡说！”
柴画撇一下嘴，问：“小子，我来问你，你实话实说，你上过天？”
伙计先一愣，然后摇头，回道：“没有。”
柴画就没好气地说：“那你先前的话，怎么说的好像你上过天，见过仙女似的。”
伙计听了，忙解释道：“我是没有上过天，不过前些日子里，来了位说书的老先生，讲了个上古时期的神话故事。老先生说这天上的月亮上，有老大一座广寒宫，里面住着一位嫦娥仙子，长的好生好看。”
说到这里，他看着柴画，想了想，说：“唔，用老先生的话来说，是篇落井中，碗落油笼·····”
柴画没听懂，就毫不客气地打断：“甚么井中碗里，乱七八糟的。”
伙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好几天前说的话，我现在记不大清了。”
柴画没好气的说：“你没记清楚的话，说它有甚么意思？”
伙计顿了一下，按着自己所想解释道：“我觉得这话是说，那位嫦娥仙子长得好看，人们只顾着看她，然后把书篇掉到水井中，把碗盆忘在油笼里。”
他看了看柴画，然后有些不大肯定道：“嗯，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柴画听了，一时无语。
穆景想了想，笑着问跑堂伙计：“小兄弟，你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对、对！”
跑堂伙计连忙点头，说道：“就是这句话！后面还有眉毛眼睛，嘴唇牙齿甚么的。”
他停下又想了想，接着说：“我记得那位说书的老先生说，这些话好像是一位叫罗深的人写给他父亲的。”
柴画听的头昏脑胀，大为不满地说：“甚么罗深罗浅，罗高罗低的！以后让我遇着了，就将他扔进河里，好让他知道个高低深浅来！”
穆景听了大乐，哈哈笑了起来。
柴画见穆景发笑，有些不明白，问道：“穆大哥，你这是笑什么啊？”
穆景笑着解释：“这些话出自一篇文章，叫《洛神赋》，是三国时期，一个叫曹植的人写的。”
“原来是这样啊。”
柴画明白过来了，说道：“我刚才心里还有些纳闷儿，这姓罗的给他父亲写文章，却写的是甚么玩意儿！”
穆景乐道：“那是咱们这位小兄弟他记错了。”
跑堂伙计红着脸道：“当时说书的老先生文绉绉念了一大通，我也记不住，听的糊里糊涂。”
柴画嘲笑一句：“你确实够糊涂的。”
跑堂伙计不好接话，就站在一旁讪笑。
柴画瞧着无趣，就闷闷地喝了一碗酒。感觉哪里不对，柴画想了一下，反应过来，道：“诶，不对，我让你说唐女侠，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甚么？”
跑堂伙计也想起这茬，便说：“那老先生说嫦娥仙子怎样的美貌，如何的好看，我思来想去，好几天都想不大明白。等后来见着了唐女侠，我一下子就知道了，那天上的嫦娥仙子，应该就是唐女侠那样子才对哩！”
穆景见他很是激动的样子，就问道：“小兄弟，你也见过唐女侠？”
“当然见过了！”
伙计说着，一挺胸脯，很自豪地说：“她还请我喝过酒呢！”
柴画又是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不就是喝了一顿酒么，有甚么值当说的！”
跑堂伙计听了，很是不乐意，大声道：“值不值当，那要看是谁的酒了！”
穆景大奇，开口问道：“小兄弟，这话怎么说？”
跑堂伙计听问，先看一眼柴画，心道：“事关唐女侠的声誉，可不能叫人轻看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再也不怕得罪人，一梗脖子，说：“要是旁人，我若看不过眼，便是将皇宫里的御酒搬来请我喝，我就是给他打死了，也决不喝半口！”
一个小小的跑堂伙计，却说出这般有骨气的话，顿时叫人对他刮目相看。
穆景当即就称赞道：“小兄弟，真好骨气！”
这小伙计，不过是一个跑腿打杂的小人物，竟然也对一个人这般推崇，柴画心中凛然，坐直了身子，道：“这般说来，那位唐女侠，入了你的眼？她请的酒，值当得你喝？”
“那是自然了！”
跑堂伙计十分肯定地点头，然后大声道：“唐女侠她是仁善的好人，有一颗菩萨心肠。听老掌柜说，她在山东山西、河南河北都有十分的侠义名声。这些地方离得远，我不太清楚，但本地远近的贫苦人家，哪个没受过她的恩惠？她这样的人，看得起我一个小伙计，别说是请喝酒，便是一碗凉水，我也觉着甘甜！”
穆景愈发动容，感叹道：“这位唐女侠，真是人如其名，兰心蕙质，教人好生敬重。”
“爷台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跑堂伙计激动地说道：“老掌柜说，像唐女侠这样的女子，整个江湖当中，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大家称她是‘兰心剑’，都十分的敬重她。”
柴画听了，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几个月在江湖上行走，有关她的事，可是没少听。大家伙儿都说她气壮胆大，做事英勇果敢，许多男子都及不上。加上心肠也好，时常仗义助人，江湖上的朋友，大都对她敬爱有加。”
“那是自然了！”
跑堂伙计更加自豪地说：“唐女侠是女中豪杰，她武功高强，剑法很是厉害，听老掌柜讲，唐女侠行走江湖的时候，做过许多大快人心的事情呢。”
穆景便说：“小兄弟，你给讲一讲，唐女侠都做过哪些大快人心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