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两个月前，杨帆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起码不会因为肌肉运动，疼得生不如死。

他起身把守在门外的胡胜男叫进来，沉声问：“能不能想办法，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弄一台超算进来。”

胡胜男眉头微皱，思考十几秒后，轻声道：“可以，但是拆除和组装很耗费时间。”

杨帆沉思片刻后，折身回到办公桌提笔验算，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仔细检查一遍书写了六张草稿纸的验算过程，确认无误后，轻声吩咐：“胡姐，给我准备七十二个大容量U盘，然后帮我腾出一间大一些的房间，装载七十二台最高配置的电脑。”

“稍等，我先去拿U盘。”胡胜男雷厉风行地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小纸箱回来，里面装着杨凡需要的U盘，“U盘放在这里了，房间和电脑准备好后，我再通知你。”

“好。”杨帆头也不抬，盯着眼前的显示器，十指带着残影在键盘夸张地跳动着，他的想法很简单，把一个繁琐复杂的程序，拆成七十二个，让七十二台高配电脑分工行动。

最后把七十二个验证结果合起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对其他人来说，分拆验证的结果，强行拼凑到一起，必定会有偏差，但是对杨帆来说，问题不大，其中偏差他有信心修正。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

三天里，杨帆硬是没有休息一次，实在觉得大脑太疲惫时，他就会离开办公室，减轻工作强度，去实验室或者会议室转转，利用这个时间帮那三十六人解答一些问题，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奋战。

胡胜男准备的七十二台电脑，已经有十四台陆续开始验算。

午饭结束后，杨帆稍微洗漱一番，准备去凤鸣广场应约，事后顺便去医院看看夏花，还要回一趟家，问问老爸家里最近的情况。

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他不准备带胡胜男，后者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拿出一个卫星电话和一个电话号码，塞到杨帆手里，说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打那个电话。

前往凤鸣广场的路上，两个月后重见天日，杨帆生出一种洞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错觉。

整个雏凤市完全大变样，寒武纪的复苏，造成人类生存空间被疯狂压缩，随处可见的防御工事，慌忙赶路的行人车辆，使得雏凤市生出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安。

现在的社会景象，已经完全变样，杨帆原本答应母亲拿一个高考状元的事情，估计没法再实现，因为上一届高考，指不定就是国内最后一次高考。

雏凤市的萧瑟与紧张，只不过是全世界的缩影。

好不容易，杨帆到达凤鸣广场，少年有些傻眼，偌大的广场，全是临时搭建的三层房屋，房屋全是工地上那种卡扣钢管结构，显然，这些房子都是给搬进雏凤市的百姓居住的。

而且不仅是广场上，广场外的双向四车道，都有两条车道被临时房屋占据。

看着沉闷的广场，杨帆有些头大，这种情况，顾康想找到他，好像有点儿困难。

不过少年显然低估了顾康的本事，他还在想怎么让顾康更快发现他时，一个农民装扮的人撞进他怀里，不动声色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杨帆一愣，低头悄悄将纸条展开后，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是十分简单的行进路线，终点是靠近广场中央的区域。

他将路线记下后，收好纸条，向广场里走去。

少年以散步似的速度，走在空间狭窄、声音嘈杂、气味刺鼻的小巷中，一边走着，他一边观察着其他人的状态，还没到目的地，抱怨声、叫骂声、哭泣声等负面情绪，已经告诉他，外星文明形成的威胁，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信任两个字，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喂，小弟弟，领物资了吗？”忽然，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传进杨帆耳里，少年寻声转头一看，续而一愣，那个一脸络腮胡，穿着朴素眼神和蔼的大叔，有点儿眼熟。

“没领是吧？快进来，身份证带了吗？”大叔热情的走过去，揽住杨帆的肩膀就往身后的仓库房走。

“陈……”杨帆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话还没没说完，大叔就用眼神制止了他。

没错，叫住他的人正是顾康的秘书，陈大为，他守在杨帆到达目的地的必经之路上，真正的会面地方其实是堆积物资的仓库里，敌人是外星文明，他与顾康不得不再三谨慎，麻烦总比察觉好。

杨帆顿时闭嘴，跟着陈大为走到仓库里面，再挤进角落里后，看到同样是志愿者装扮的顾康坐在两袋大米上。

在顾康对面，是四袋大米临时担任的小桌，上面摆放着一本笔记簿和一支笔。

杨帆还没有坐下，便看到笔记本薄上的一行字，显然是顾康写的。

书面交流，你最近的进度怎么样？

杨帆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顾康，提笔写道：遇到一些小麻烦，问题不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顾康伸手拿过笔：你手里的事情，能不能放一放，我保证，夏花不会有危险，现在国内的情况很紧张，我们的生存空间不能再被压缩，虽然粮食储备粮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但是我们必须要做出回应，让人民相信我们。

杨帆接过笔快速写着：抱歉，因为保密关系，有些事情没法跟你交代，我正在研究的纳米机器人，不仅仅可以救夏花，也是能对外星生命造成有效杀伤的武器，同时可以减少战斗中的伤亡人数。

顾康看了有些意外，杨帆竟然可以想到那么远？提笔回应：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代表国家和人民谢谢你，现在四座城下基地已经快竣工，在准备与外星文明交战的同时，我们需要把被异变物种占据的土地夺回来，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实不相瞒，为了抵抗异变物种入侵聚集地，现在伤亡很大，再不做出回应，我们会和一些小国家一样被蚕食干净。

知道情况已经非常紧急的杨帆连忙问：现在国家有什么对应方案？

顾康书写道：普通的热武器，已经越来越吃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想动用覆盖打击手段，那样的话，即便把土地夺回来，短时间内也无法重新利用。

杨帆深吸一口气：这样交流太麻烦，也太浪费时间，生物电波阻绝仪已经可以投入使用，如果城市地下基地已经完成修建，开天计划可以正式开始了，顾局应该做好准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