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豪与魔女

《剑豪与魔女》

9、妖魔杀千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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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弥看见了剑,他看见了少女走进火里,白裙化作灰烬,发丝灭没,皮肤焦黑,裂开。

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喊,宛若妖鬼在咆哮。

锻魔剑,为材之人首须经历熔炼,人之躯体上,刻画出魔纹,由此保障躯体与灵魂经火而不灭。

痛苦仍存,承受不住,纵使躯体与灵魂皆在,意识却会于火中浑噩消散。

直至烧成绚烂如虹的液体,流淌着太阳的光芒,其间,嘶喊,咆哮由疯狂化作奄奄。

那是一滩活着的躯体,内含灵魂。

且成功地化为魔剑,没有在火中浑噩消散。现今,再次经历,因此,每一把魔剑大多只有一位持剑人。

大多数,不是于战斗中损毁,就是在下一次锻的仪式中迷失,化作虚无。

如同本应是这般,自然地,躯体带动思维,向前,鱼弥走向那滩液体,手触之,有着灼热的温度。

液体于手中逐渐凝固,按照内心深处所想,最为渴望的姿态,流淌,延伸。

形、纹、刃、柄……一处处又一处细节被构筑。

“斩掉一切吧,妖魔杀千葬!”

魔剑诉说着渴望,于真实里显出名讳。

当洪流退去,再归现实,耳边的轰鸣止息,余下漫扬的尘屑、土木、飞石,还有着巨人的身姿,遮掩了初升之光。

“为什么,要逃呢?”沉闷的声音,不同于女子与老者的声音,似乎,每一次变换,改变的不仅仅是外型。

是全然地化作己有,就如同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可鱼弥并不想要以这种方式延续生命。

“是啊,为什么要逃呢?”鱼弥轻轻开口,如微风轻吟。

语落,人已失去踪影。

巨人全身上下的妖目全部张开,要找寻人迹。

不停地发出诱惑之言:“出来吧,我只需要一人,无论是谁。”

道说残忍之怜悯,妖目触及之地逐渐腐蚀。待到没有相应,开始疯狂地奔走。

以身躯震颤大地,以妖目腐蚀大地。

物理与魔法攻击,魔法作生化更为恰当。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它攻击方式。

于漫天烟尘里,鱼弥出剑,瞬息斩破所有妖目,一剑将其斩首。

庞大的躯体如山塌陷,血色里,鱼弥目视前方,毫不为此所动。

黑色魔剑嗡鸣,在提醒他,灾难尚未远去。

死去的血肉与流淌的热血里有着虚幻的雾气溢出,仿若银河星光。

或是雾朦朦里点缀着星光,一并涌入魔剑妖鬼杀千葬。

黑色剑身随着涌入的雾气星光荡漾出红,吸入为红,复而转黑,如此反复,恍若活体。若是初见之人,错认为是有着剑之外型的妖怪也不为过。

“喂,鱼弥,汝炼制的魔剑,唉,可能要死了,不过,还是谢谢。”蜜斯缇拉有气无力,声音显得格外虚弱。

随着雾气星光的流入,渐渐泛光。

妖魔杀千葬,由魔女蜜斯缇拉为材,经由鱼弥锻造而成的魔剑。

一把能够斩妖的利剑,这是所有魔剑都具有的属性,也是她们被锻造出来的因由。

凡铁打造出的武器不能对妖造成伤害,再锋利的剑亦会被腐蚀。

且妖的血肉与人不同,只要不是重要如头颅、心脏等部位,其它部位损伤根本无法对祂们造成伤害。

力不竭,则血肉可无限再生。

这便是妖,能对抗妖的,也唯有非人之存在,经由神秘仪式转化而成的魔女,可作剑损伤妖的血肉,经由秘之修行的剑客,可持剑斩妖。两者结合,更是如虎添翼。

鱼弥虽是斩灭了百变的一个分身,蜜斯缇拉沉睡前的言语却不得不让人在意。

刚想询问,答案已然传出。

“真是不幸啊,好不容易得到魔剑,能力竟然是成长型方面的。”死去的尸体里传出声音,杂乱又整齐,仿佛个体发出,因为听得清内容,又似群体共振,因为如同数百人齐声发出,一重叠加一重。

成长型魔剑,如果是在安逸的时代,慢悠悠的斩妖升级倒不错,现在,倒是有些迟了。

凭这把剑,不足以斩除须弥啊,因为,没有时间成长。

呼唤蜜斯缇拉也没有反应,大概是沉睡了。经历难以想象的苦痛试炼,沉睡过去也好。沉睡之前她是如何想的呢,大概以为是结束了吧,这般模样的人生结束了对她而言,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巨人死去,魔剑成长得很少,作为持剑人,他能够感受到魔剑的成长,以及对斩杀妖的渴望。

同时,他也大概知晓妖魔杀千藏的成长机制,完全斩杀一只妖魔才能得到成长。

魔女蜜斯缇拉的记忆里,强大的妖多数难以完全斩杀。种种诡异能力单凭剑是难以斩断的,而斩妖之人,大多数只有一条生命,失败一次,便是死亡。

也就是说,这把魔剑,毫无用处,至少,对现在的鱼弥来说,除了是胜过凡铁打造的武器外,没有任何加成。

魔剑在呼吸,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明明蜜斯缇拉已经沉睡,却依旧跃动着。

两者难道是不同的灵魂,只是居于同一个躯体了,这里结束后需要了解一下。

鱼弥相信,他能够活着离开,这是必然的结果,不需要质疑。

巨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一开始以为是腐烂,直至仔细观察,才发现巨尸上遍布眼难以觉察的白色蠕虫,它们微小至极,一道剑气便能湮灭一片。

可数量如海沙繁星不可数,一片湮灭,一瞬后虫群又覆盖遮掩。

十几秒后,有白色蠕虫开始结茧,看起来,过会儿便能化蝶了。

鱼弥倒也没有迟疑,不停地用剑气扫荡,他知道没有意义,但人,总要做点什么不是吗。

每一道剑气下去,便是一片的虫群湮灭。

他好像成了天地的主宰,能够肆意操控低等生命的兴亡。

血色细小之茧,如野花般盛放。

但一想起自己死后,这些鲜红的茧花也会于自己身上遍布盛放,便会有着难以抑制的呕吐感生出。

虫群不仅遍布在巨尸上,还在扩散,尸肉、虫蚁、花草、土石、沙粒,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可被它们吞噬。

鱼弥也有意尽情地杀戮,这些血茧里的生命,不同于之前遇到的虫群,它们,是大妖须弥的化身。

想必再过不多时间,须弥将由虫群里得到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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