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两难》

第一章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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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光火和硝烟覆盖在这原本繁华的世外魔都,杀红了眼的仙族在阵中心的老仙人的带领下,重新宣扬起千百年来仙人与魔的不共戴天,在仙魔准备签定下和平协议的那天,将杀阵悄悄布下......

这次终于轮到魔族将“卑劣”二字用到仙人的身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身为仙盟至尊,德冠天下的靖德仙尊竟然屈尊降贵和该死的魔主成了至交好友,这原本为人魔相传的一段佳话,如今竟然戏剧化地合理起来,还被冠上了阴谋的色彩。

此后靖德仙尊被当成楷模万人敬仰,但也不乏某些君子之士对他的行径嗤之以鼻。而上任魔尊炎煌则成了魔族的血泪教训。也因此,人与魔的矛盾更加激化。被杀得只剩下一半的魔族退居深渊,一旦出来作乱就是血腥的屠杀。而人与魔的结合也成了令双方都嫌恶唾弃的下等种。

炎语微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她只记得往昔宁静和蔼的伯伯,突然拔剑相向自己的父亲母亲。杀阵突起,喧嚣漫天,草木皆兵。来不及逃跑的魔妇被一剑穿喉倒在她的面前,血溅湿了她的裙摆。

她被母亲护送着跑出来,而父亲则在与伯伯周旋,最后画面定格在母亲被一剑穿心,身后是伯伯面无表情的模样,以及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传送阵启动,她连一句“不”都来不及喊,眼前的场景就已经天翻地覆--她被传送到了北冥泽,妖域与人间的中间地带。

她是人与魔的结合,魔族幼崽的细鳞布在她的脸侧和耳后,酒红色的瞳孔象征着她高贵的血脉,但身体的娇嫩和纤细,又显示出她人族的特征。就像是一个化形失败的魔种。不过对于她,这只是因为尚未成年而无法自如地收发魔气而已。

所以即使北冥泽的一些妖怪想要扑上来撕碎她,也会在血脉的压制下瑟瑟发抖着臣服。魔与妖本是一体,只是魔更为嗜血。而魔主炎煌恰好是一只半步化龙的千年黑蛟。

言归正传。

北冥泽说是泽,其实是一片遍布瘴气的森林,其间棋布着大大小小的沼泽,这里对仙人有着天然的限制,几乎没有人可以全须全尾地从中走出来。不巧的是,这里是黑蛟的诞生地,所以炎语微的母亲江灵才敢放心把她传送到这儿来。

炎语微扶靠着身旁的大树,心跳剧烈,正难以从巨大的震惧中醒来。她怔怔地滑坐到地上,脸上的血尚且温热,时刻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背叛,阴谋,仇恨......各种从未在她平静安宁的生活中出现的概念,现在充斥着她的大脑,像波涛一般一次比一次猛烈地撞击在她的心房,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一点一点击碎。

她说不出来一句话,无法聚焦的双眼淌出血泪,乌黑的头发寸寸变白,纯洁的就像夜晚母亲哄她睡觉时洒在窗棂的白月光。

一夜白头。那夜,她刚满十二岁。就在北冥泽多雨的夏季。

后半夜,雨停了。萤火虫悄悄从树丛中钻出,盈盈地飞舞,仿佛月下的精灵。炎语微甩开身后的微光,独自走向黑暗。

活下去,然后,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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