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梦生

《大树梦生》

第十七章: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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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衣刚被风卷上天,又被风往地上甩了过去。苔衣乘着着陆的间隙,将法杖插到石缝中好歹稳住片刻心神。

她瞧了瞧自己的臂膀,多了好几处血痕,自己腹部也被不知何物重伤淤青。她又摸了摸额头的雨石,见其还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风似镰刀,开始切割地面,法杖渐渐不支,苔衣又一使劲将法杖扎深一些。她摸了摸挂在杖头的香囊,随即将其打开,将香囊内剩余的香料倒在手中。

只见她双手合十,口中默诵几句,接着便将香料洒向空中,任其随风混入。

“万物化清。”

只是一瞬间,风便停了。

池白鱼见着狂风本也是心惊肉跳,正思忖着自己要是被旋到风中该如何应对。但一阵雨水就砸向他,他定眼一看,本来呼啸的旋风,从地面开始溶解成水。故而并不是突然天降大雨,而是底层风化做的水又被上层的旋风卷起洒向四处。

水与风两者互相对峙,但旋风风势还是肉眼可见的开始萎缩。风土火雪化作水开始落下地面,失了劲的旋风已经不能将水刮向远处。池白鱼也清晰的感到雨势渐小,风也失了劲道。

不一会,怪物释放的旋风已经全部化作了雨水,山风也一如往常般柔和,好似没发生过什么,只是地上多了一条大河。

苔衣看周围的坑中泥泞,便跳到树上,用水捧了些雨水给自己擦拭伤口。怪物则站在火山口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苔衣站在树上,见怪物全然不动。怪物本来就几乎全是黑色,加之天上的火山灰密布,透不出什么光来,这怪物立在火山口恰似一块天然的黑曜石般。苔衣心里也是犯迷糊,她自知两人伯仲之间,要打下去,这火山脉对自己的削弱太大,便不自觉萌生了回避的念头。

哪知她还在犹豫,怪物却悄悄将自己裹成一枚梭子的样子,一瞬间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待其蓦地回过神,见怪物消失,心中骇然恐来不及施防御手段。

但见别处山上两道眩光乍现,随即听得“轰隆”两声巨响,山上浓烟滚滚,激得尘土飞扬。

池白鱼本来作壁上观,并无防备之心,见怪物消失,也无非为苔衣心中多捏把汗。

哪知一股高压冲向自己,这速度之快已经来不得多做别些防御。那一双银臂快速挡在自己胸前,怪物化作的飞梭直直地撞在银臂上,只一个瞬间银臂便被撞碎,闪出一道眩光。

毫秒间,池白鱼双金臂齐冲重击飞梭,两者又是炸出一道眩光。池白鱼被这股冲击力一下子撞飞到另一座山上,嵌在土里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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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金县司卫本听得山间传来多声巨响未曾多疑,还以为是空谷雷鸣,这秋冬季在蒙金山脉倒也是多见。但听的第二次钹声后,这钹声竟冲出一股飓风,将县内闹得鸡犬不宁。

好在钹声只是掀起一股飓风,对人的内在影响已消散很多,才不致县内生灵涂炭。

司卫们也是惊惧,随着武清门前后派了三四十人前往蒙金山察看。先行的武清门刚越过蒙金山,便看到苔衣与怪物之间的争斗,声势浩大,前所未见,心中不免胆寒。便拉着后来的司卫返回蒙金县,急报附近的伍师。

伍师刚一派人探查,探子就见山中闪出两道冲天眩光,便拍了几张照影,随即也疾驰还报伍师。

云川谷毗邻檐宗,因此在边境上驻扎了千人左右的伍师以防檐宗突袭。这只伍师的伍令思考良久,随即往空中发了一个信号,命令伍师们枕戈待旦,等待云川谷的兵力前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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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牧悔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大隐州的首府---思林城。他本去往白河县面见当地的伍师伍令,令其见到蒙金县的信号也不许轻举妄动。奈何檐宗的规矩,他这个未来的接班人并无半分伍师指挥权,更别提这只伍师隶属于元族。

他迫不得已来到思林城面见元采南,希望这个元族族长不要兴师动众以免误了自己好事。

但元采南倒也是干脆,只叫人说夜已深,不便会面,便要差人打发走詹牧悔。

詹牧悔知道要是蒙金县伍师大规模调动,思林城也必然派兵前往,到时候,云川谷再多聚些人马,自己就没有可乘之机暗杀掉莫环等人。便也不理会众人,径直往府内闯。

府内一时间人声鼎沸,府内武清门们知道詹牧悔能力和身份,料想詹牧悔绝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对元采南做些什么,加之纵使自己人再多也绝非詹牧悔的对手,只得做做样子再往外多调遣武清门。

詹牧悔从未深入过元府,自然不知元采南到底在何处,便随手抓来一小厮逼问。小厮一一具答,詹牧悔待其答完,便一巴掌了结了他的性命。

只是多绕了几个回回,便来到一处偏房,门口一大汉持戟怒目而视,冲着詹牧悔喊道:“阁下可知擅闯元府,该当何罪?”

詹牧悔自是不理会大汉的问话,朝着大汉身后的屋子毕恭毕敬的喊道:“詹牧悔有求于元族长。”

“你既是檐宗继承人,应知规矩识礼仪,快快退去。免得受皮肉之苦。”大汉咬着牙怒斥道。

“大哥言之有理,但我确实有求于元族长,因而不得不深夜冒昧前来。”

“你这是冒昧前来吗?你这是挑衅我们元族!我们众人拼死也未必不能把你留下。”大汉气恼地打断詹牧悔,“别惺惺作态了,再不走,等到城内的伍师围住,我们可就不认识什么檐宗少主了。”

詹牧悔还想说些什么,屋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启路,带牧悔进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伤和气呢。”

詹牧悔进了屋内,也不见元采南的人影,环顾四周才发现,元采南正隔着帘子躺在床上。他朝着床上毕恭毕敬地施礼道:“贤侄拜见元族长。”

元采南淡淡说道:“好贤侄呀,半夜强闯元府来拜见我,我这把年纪恐怕难以消受。”

“我这般做实属无奈之举,还望伯父见谅。”詹牧悔也算是恭敬地说道。

“你是为了詹助来的?”

元采南这么一问倒是把詹牧悔问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元采南。故而不做声,等着元采南继续发难。

“看来不是,那又是什么事要半夜来惊扰我这个老头子?”元采南还是淡淡说道。

“伯父,蒙金县内过会有骚乱,伍师会有所集结,希望您能下道命令,让白河县不要轻举妄动。”詹牧悔答道。

“怪事,这倒是怪事。檐宗与楠宗素来为敌,它境内伍师集结,我又有何道理不做应对?你倒是我们檐宗的继承人不?怎尽是做些与我们相悖的事来?”元采南倒是有些气恼道

“这,侄儿查探到,楠宗内的集结不过是为了应对蒙金山里的打斗,并不是为了争对我们檐宗。”

“是吗?”

“确实如此。”

“但我调动人马也是我分内的事情。近来承平已久,让伍师们多锻炼一下也不是坏事。”

詹牧悔一时失语,料想之前得罪了元采南,用言语来说服元采已经绝无可能,随即说道:“贤侄不出三年就会继任檐宗宗主之位,到时必请伯父临首座。”

元采南也摸不清詹牧悔此番劝阻的意图,但听到詹牧悔的承诺,心中大喜也不去揣度他的用意,当即下了床,坐到桌前,写了一封信交给詹牧悔。

“贤侄辛苦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你今晚并没有来过我莫府,还请放心。”元采南打开门,对着詹牧悔说道。

“这么晚打扰伯父,是贤侄的失礼,等我参加完莫环的成年礼,必回思林城赔罪,当下时间紧迫,我先行一步了。”詹牧悔也是寒暄几句,便拿着信冲向白河县。

刚到白河县,他就看到蒙金县内的信号,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简单的交接之后,他又疾驰返回蒙金县,刚越过两宗边界处,便隐约注意到蒙金县的骚动。

他站在山巅,稍作停留,斜眼看向思林城方向,心中波澜不惊:

“赏你的,想好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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