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误

《北风误》

第一卷 第八章 虚弱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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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下方,罗夏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端坐在二楼呷茶的孙二爷对手下的战斗方式十分满意,不时拍手称快,和身边的护卫谈笑风生。

白的攻势越来越凶狠,他没有再次催动元素力使出魂术,仅凭借着远胜常人的身体素质,就占据上风。

观望到这个时候,柏舟终于选择出手!

他微抬右手,佩戴的戒指有一颗深蓝色的宝石微微发出亮光,光彩转瞬即逝,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其效果却立刻显现出来。

原本拳脚凌厉的白身体急遽一滞,竟停下攻势,面露疑惑地看着一脸惨样的罗夏。

罗夏同样不明所以,但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即转腰蹬地,捏紧拳头从左至右划出一道弧拳,狠狠砸在白的下颌部位,将愣神的白打的原地转了一圈。

可先前承受了太多攻击,罗夏只得放弃补拳的机会,索性拉开距离,调整气息。

“你…你做了什么!”

白的大脑一阵眩晕,赶忙腾出一只手扶住额头,连鼻血流出也没有察觉,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经由魂术加持的力量,似乎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场外观众被这一幕打了个措手不及,本以为孙二爷的手下稳操胜券,这时生出异变,让掏钱押注的人皆是心里一惊。

张庆还做着分钱的美梦,突然看到孙二爷这边的人状态不对,立刻紧张起来,同时安慰自己,这是一时失误,既定的胜局不会失败。

只有身为始作俑者的柏舟,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他右手的戒指,并非只是一枚形制古怪的首饰,而是一枚拥有特殊力量的法器。

这一类法器并非是人为制造,而是历经岁月的流转,从久远的时代流落至今的上古产物,王廷的羽卫和黑兰的魂术师,以及其他国家的强者,对这一类物品做出过命名规范—圣遗物!

如果柏舟手上的这枚戒指被识货的人察觉到,那将给他带来一场更大的危机。

圣遗物的效果有强有弱,会对使用者产生不可消除的负面影响,即使是羽卫收集到圣遗物,也要保管在重要区域严加看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使用。

而柏舟所用的这枚圣遗物,已经支付过使用代价,不会再出现反噬的负面影响,上面镶嵌着的深蓝色宝石,意味着还能使用七次,每用掉一次,就会有一颗宝石化作齑粉。

它的使用效果是在一段时间内令敌人虚弱,对于低阶魂术师,可以瞬间解除对方的魂术,并极大地衰弱其身体力量。

持续的时间维持在半个时辰的范围,在此期间,柏舟可以根据情况对施术目标的状态进行调整,对于白这样的蹩脚魂术师,这枚圣遗物可以轻而易举将其格杀,但他不想做出惹人注目的举动,所以只解除掉魂术和降低其超凡力量。

擂台上,罗夏擦掉嘴边的血,大口喘息着,他青紫的双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面对着状况不明的白,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但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手的异常,挑衅地说道,“怪不得你的魂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魂术师,所以会失效。”

罗夏做出属于他的判断,这些话令沉浸在恍然的白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冲到罗夏的身边,和他缠斗在一起。

两个人都遭受重创,一改凌厉的攻势,换用街头流氓的打架方式,毫无章法的踹打扑咬,直到其中一个人的体力彻底耗尽,这场争斗才会结束。

场外的热闹又一次静寂下来,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孙二爷脸上的笑容也在消失,张庆的额头渗出汗珠,神情略显慌张。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罗夏和白的身上已经沾满尘土,两个人再一次拉开距离,怒视着对方。

白遭受的精神打击远比体力消失更甚,恐惧感随着时间流逝不停地增加,打出的拳头也一次比一次弱,他不明白引以为傲的力量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这是自他拥有魂术以来的第一次,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他不敢深想,就这样使思绪偏离擂台,连得到调整的罗夏再一次近身,用拳头打在他的脸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被打倒在地,却一点都不想爬起来,直到游弋的目光对上孙二爷的阴寒视线,那一瞬间,他打了一个激灵,遍体生寒。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恶兽注视着,如果他不能爬起来赢得这一场角斗,很可能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效力的机会了。

罗夏的体力也接近透支,仅能勉强站立,他正想宣告自己的胜利,却见白再一次从地上爬起,而在同时,一把小刀从白的手掌里探出,直指罗夏。

没有规定其中一方不可以使用武器,就连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逼到绝境。

余怒的刺激下,白压榨出躯体的最后一丝力量,朝着罗夏不顾一切刺去,而罗夏连一个简单的滑步都很难做出来了。

只要小刀刺中罗夏,下注的众人就不会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柏舟也不得不再一次催动虚弱戒指,使冲刺中的白如遭雷亟,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罗夏看着倒地的白,突然弯腰咳出一大口鲜血,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对自己是否取得胜利感到怀疑。

擂台外,孙二爷的眉毛蹙起,捧着茶杯的指骨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他没有将心中的恼怒直接展现出来,冷静片刻,倏然起身和家丁返回三楼的雅室。

下注的人皆是炸开了锅,万万没想到孙二爷的人会如此狼狈地输掉这一场角斗,一时间哀嚎遍地,身为管理者的徐鹿只得再一次出场,软硬兼施地平息骚乱。

张庆这时缓过神来,心中惊疑不定,改换一脸谄媚,对着柏舟拱手笑道,“柏兄,真是毒辣的眼光,竟能看出孙二爷的人会输。”

他突然有些猜不透这个年轻人的底细,本以为只是一个因为走运得到两箱黄金的乡野小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连将金砖通过手段转为明帐的做法,都表现的毫无兴趣,更是加深了他的判断。

可方才的下注,以及如今的局面,使他不得不推翻先前的刻板印象,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他在珍玩阁打拼多年,偶尔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这种时候不能含混过关,必须认真对待,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运气而已。”

柏舟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是他在暗中干预角斗的结果,可他的缺点也在不经意地暴露出来,那就是不会伪装,表现的过于平淡,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惹人怀疑。

好在无论张庆如何猜疑,都决然想不到发生作用的,是戴在柏舟右手指间的那一枚形制奇艺的戒指,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对方现在戴着一枚戒指。

昏死的白被孙二爷的家丁亲自拖下去,南城拳馆的仆从也在随后来到罗夏身边,将体力透支的罗夏搀扶着走下去,这一场赢得了两百两黄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用来这里赚钱了。

“张兄。”

柏舟突然用凑近乎的口吻对张庆说道,“这样一来,我就算是赢得了两千两百两黄金,没错吧?”

张庆的喉头下意识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随即表示道,“没错,恭喜柏兄了。”

“你可以从这里面拿走一半。”

柏舟说得云淡风轻,让张庆有些不明所以,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听清楚内容时,一股喜悦冲上额头,一扫之前的不快,连声恭维,“柏兄,真是豪爽之人!我本想带着柏兄赚钱,却出了这么一个丑,没想到柏兄还愿意将赚来的钱分我一半,真是雪中送炭,两肋插刀…”

张庆的喜悦是真,恭维也是真,但他对柏舟已有所改观,不相信对方会平白无故让他占上这么一层便宜。

“我也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柏舟抛出自己的要求。

“果不其然。”张庆在心中暗忖道,脸上收敛笑意,谨慎地问道,“柏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说无妨。”

“我听说,白芳城有一间造纸的作坊,能产一种上好的纸张,叫做流云纸,十分名贵。”柏舟娓娓道来,“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些过来,送到府邸上,数量不要太少。”

本以为是什么难事,结果只是找一种纸,张庆稍稍放下心来,略一思考说道,“这纸的确很名贵,一般人也买不起,不瞒柏兄,就连珍玩阁记账用的纸,也远远不及流云纸,我以前用过一次,当真是滑如春冰密如茧,纹理十分细密。”

说到此处,张庆又想起这纸的形制,接着道,“不过,这纸的形制出自澄心堂,十分小巧,只能用作信笺,就是想提笔多写一些字都不够。”

“这没关系。”柏舟说道,“最好今晚就能送到府邸,我有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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