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剧场:
某向姓男子:我要虐杀谢骁
某仁:你怎么看
谢骁:我坐着看
……
3月27日晚,谢骁卒
以上——
谢老师微笑着和同事打完招呼后,就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一如往常的,驱车开往回家的路上,路上有些颠簸,因为学校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道路也修缮得不算好。
他突然踩下了刹车,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路边。道路那样窄,他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向俞?怎么还不回家?”
谢老师其实也只是说个场面话,和许多人一样,做着符合自己身份的行为。
有些人连表面样子也不愿意做,而他却是善于这方面的,甚至是热衷于此。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开口了,
声线是清朗的,又带着久不与人交谈的生疏,内容大概是希望老师载他一程。
他冷不丁对上了少年的眼睛,只觉黑沉沉的,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思绪。
有点不妙,
他想要拒绝,
可是他回答,“那么快上车吧。”
毕竟,一个老师,怎么能拒绝一个学生合情合理的请求呢?
——
车内,气氛有些过于沉寂。
马老师有些心神不宁地开车,听到后座传来些微的响声。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少年慢条斯理地拿出眼镜盒,打开,用眼镜清洗喷雾喷湿镜片,又用眼镜布一寸一寸细细地擦拭。
慢得令人着急。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要比以往疲惫许多。
“老师。”
“嗯?”
“你戴了口罩。”
“啊?啊,我是戴了口罩……”
他刚想问问少年是什么意思,却被打断,
“已经到了。”
他下意识停了车,却发现周围了无人烟,略带疑惑询问了几句,也没有人应答。
疲惫地扭过头去,看见少年无比淡定地坐在那儿,正待询问又被打断了,
“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啊,我好像……有点累。对,我是有点累。”
他只觉得自己是累狠了,连脑筋都有些转不过来。
混混沌沌之间,他脸上的口罩好像被摘掉,有什么水雾被喷在脸上,脑子变得更加迟钝。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他听到的是少年的声音,
如轻泉珠玉般,
“老师,请睡吧。”
——
向俞拔掉了车钥匙,删除行车记录仪记录,把人扛起。没有去远处的废弃仓库,转而往回走,避开了摄像头。
烧掉手套后,把身上的衣服重换了一身,这时老师已经醒了。
谢骁醒来时在一片黑暗中,“嘎吱——”
向俞打开了门,顺便灯光亮起。
骤然的光刺得他眼睛酸涩,这下他彻底清醒过来了。
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他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
他所处的空间里,并不能准确地推测出面积大小,但到处有箱子阻隔,令他感到狭隘与压抑。
他想,他可能、大概、也许,
被自己的学生囚禁了。
——
已是第三天了,大概。
因为他脚边已经有三个矿泉水瓶了。
他被绑着,眼睛也被蒙住,每天只有矿泉水和一点点面包可以充饥。
他快要受不了了。
饥饿感是让人发狂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更让他感到窒息。
一个人如何能忍受孤独?
他感到难耐。
任凭着思绪发散,思维的活跃才能让他感到活着。
起初他是想破口大骂的,可一个老师如何能有这样的行为呢?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学生面前丢了丑。
而且——他怕激怒那个人。
理智叫他勉强维持住风度,可他实在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如果奴颜婢膝有用的话,他当然不介意。
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迷茫,
我真的会得救吗?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
……
我……会死吗?
——
第十个矿泉水瓶。
门第二次被打开了,马晓的表情忍不住怔愣,他几乎是以为自己被关得太久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向俞把蒙在他眼上的布解开,欣赏了一下他变得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以及那惧怕的神态。
少年要离开的时候,马晓慌忙想要阻止。他竭力比划着,动作大到变形,嘴里一边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看起来有几分可笑。
但少年毫不在意,门关上后,一切重归寂静。
——
第十五个矿泉水瓶。
少年与他的囚徒待在一起的时间增多了。
他甚至将画板搬来这里,他大大方方让任何人观摩他的画作,
哪怕是躲在阴暗处的老鼠。
——
第十七个矿泉水瓶。
他表面做出不为所动的样子,
内心却为与少年的相见而生出一丝丝隐秘的欢喜。
少年并没有想要杀死他不是么?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获救】
——
第二十三个矿泉水瓶。
少年要画一副肖像画,模特是他的老师。
当他看到老师隐秘地移动位置,一副竭力想要做到最好的样子。
一副紧张、又忐忑的样子。
少年便意识到,
“老师……您生病了呀。”
——
第二十四个矿泉水瓶。
少年的脚踩在他背上,而他安静地躺在地上。
少年问他,老师,这样也不会生气吗?
他摇了摇头。
少年低下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好似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老师,您这样好像一条狗哦。”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有趣的反应。
只是,他发现,
少年似乎总喜欢用敬称说出些羞辱人的话。
——
第二十七个矿泉水瓶。
我对老师说,我监禁他的事要被发现了。
老师立刻就说他会为我开脱,让我不会去坐牢。
我拒绝了。
——
第二十七个矿泉水瓶。
他其实有很多次想要劝说,在少年没有犯下大错时,一切便都还有机会弥补。
可是他不敢。
就像奴隶不敢违逆他的主人,
他不愿意发出不同的声音,
唯恐令他感到质疑,
【他是那样的顺服】
——
“我想用你的血肉作一副画”
“那一定是极美的色彩勾勒与点染。”
他的神情宛若对爱人诉说蜜语,却又夹杂着遏制不住的癫狂与病态。
老师几乎要哭泣,
【我怎么能,
怎么能,
使让你前途失了光明,覆上阴影,
叫你为我沾染上污点】
可当少年刀刃置于他皮肉之上,他乖顺得如同上帝的羔羊。
他既是痛苦又是愉悦地皱起眉。
【只因是少年赐予】
——
项杰沉迷于在画布上挥洒,等他回过神来,老师的血液已不再流淌。
颜色也不复鲜红,变得肮脏。
他没有再看一眼,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清清朗朗像个好学生。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拨号。
【老师,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
他拿起杯子,饮下。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
没有人回答。
“喂?”
少年趴在坐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有人吗?”
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放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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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又称人质综合征,指的是被害者对加害者产生了情感,甚至会反过来帮助加害者的一种情结。
被害者会认为自己与加害者同生存、共命运,把加害者的前途和安危视为自己的前途和安危。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近年来发病趋势有所上升,患者情感上会依赖他人,多见于犯罪中的受害者,例如受劫持者、受虐的女性,也见于囚犯、战俘等。
重要提醒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情况特殊,需要患者、警方、医院和家属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