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婉今天没上班，这件事情许修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的是，徐向婉竟然会在上午来到街上买菜。

并且不偏不倚，正好在这个时间撞到了一起。

这确确实实在许修的意料之外。

他小跑了几步，抓住了徐向婉的胳膊，“小婉…”

“你不用说了！”徐向婉甩开他的胳膊。

“她…是我妹妹……”许修挠头。

徐向婉被气笑了，顿了顿脚，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走。

许修跟着徐向婉的步伐，在他的身旁解释道：“我发誓，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接着，他又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徐向婉皱了皱眉，“你当我是傻瓜吗？”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把许修晾在原地，“今天晚上来拿你的东西。”

望着徐向婉远去的背影，许修懊恼地踢了路边的红色消防栓一脚。

接着，他黯然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点起了一支惆怅的红万。

说起来，许修对徐向婉的感情是特殊的。

她纯洁如她的职业一般，没有瑕疵，并且心地极其善良。

在他落魄之际，无家可归的时候，是徐向婉接受了一无所有的他，并给了他落脚的地方，并且交付了自己的所有。

这一恩情许修始终记得。

一个男人的一生当中，会有许多女人。

但总会有那么一个，她深深埋藏在心底，一直占据着心室里那么一块地方，任岁月变迁，她永远鲜活而年轻。

她是白月光，是红玫瑰。

尤其是在失去之后，才更让人觉得登对。

许修心里清楚，像他这般的浪荡子，未必能够给徐向婉一个圆满的归宿。

但人都是自私的。

很多东西，你拥有的时候未必会珍惜，但失去的时候，一定会感觉空落落。

如果非要给这种无法言喻的欲望找个说辞，那么最为恰当的，莫过于是“占有欲”。

前思后想，许修折回了仙蒂的花店。

他双手揣在外套口袋，脸色严肃而复杂。

仙蒂两只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望着脚尖，“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许修没有说话，鼻息沉重。

仙蒂抬起头，两只眼睛闪亮，“不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在说什么？”许修皱了皱眉，“别闹了，大小姐。”

他点起一支烟，“你要是真想负责，就跟着我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听到这话，仙蒂的脸色变得失落了许多。

许久，她缓缓开口道，“以前我总以为，你是一个人渣，是一个王八蛋，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是一个如此专情的人……”

许修无言。

他知道自己并不专情，甚至算得上是感情泛滥。

但他也知道，自己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渣男。

是人，就代表着，他有着人的良知和底线，尽管他有的并不多，但总归是有的。

想到这里，许修开口道，“既然你知道是这样，那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成全我好不好？跟我去解释清楚。”

仙蒂扣了扣手指，低着头道，“当我知道你是一个这样专情的人之后，我感觉更加想要拥有你了……”

她猛地抬起头，“为什么你爱的人不能是我呢？”

许修把烟碾灭在脚底，“小姐，请原谅我没法娶你。”

听到这里，仙蒂试探着问道，“那你会娶她吗？”

许修沉默了一阵，还是如是说道，“我想，大概不会。”

“那你也可以不娶我，只要你爱我就好了。”仙蒂紧接着道。

“这是什么逻辑？”许修又取出一支烟，“你从来没被人爱过吗？”

仙蒂摇了摇头。

“那你好可怜，”许修递过烟盒，“你抽烟吗？”

仙蒂又摇了摇头，但还是从中取出了一支，“我可以保留着它，说不定有一天会有想抽的时候。”

许修看着仙蒂认真的样子，笑了笑。

他仰面看向上方，透过林立的高楼，看到一小方天空，“香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为什么这样说？”仙蒂问。

“我不知道，但我的生活是这样。”许修向着天空吐出一团烟雾。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的尘土，“我应该是个侠客，但是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侠客了，我是什么？我是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我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你是个好人。”仙蒂蹲在原地，仰起脸看着许修道。

许修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起来，“我未必是好人，但绝非坏人。”

他给仙蒂整理了一下衣襟，“拯救少女的心也是我的责任。”

说罢，便转过身走进了汹涌的人潮当中。

仙蒂站在原处，手心里轻轻握着一支万宝路，等许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这才转过身，向着花店走去。

在街道对面的巷子里，两个年轻人将烟头碾灭在脚底，其中一个说道：“老大说了，如果这个丸子头剪了头发，就有八成概率是凶手。”

“那我们行动吧？”另一个人说道，“直接干掉他！”

同伴拍了他脑袋一个巴掌，“就凭我们两个？你做事动动脑子！”

“那……”

“先把他马子绑了！”

“绑哪个？”

“当然是两个都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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