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山传

《招摇山传》

第七十九章 陵城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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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带着白帝离开了天宫,来到了西海岸边,玄玉看着海面翻起的浪花,对白帝说道:“白帝,最终,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方天地的,还是为这方天地而生的神仙对不对?我和母亲女娲一样,自洪荒深处而生,可是当我第一次睁开眼,我看到的是此方天地大海,我第一个认识的伙伴,也是此方天地的神鱼一族,我神鱼一族,愿意倾全族之力对抗烛阴,可是我不敢下诰书,我想保全神鱼一族,我也想保全我母亲女娲带来的人族族人,我怕我们会输掉这场战争,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我玄玉无惧生死,可我不曾想过他们是否愿意在我的守护下苟活。终究,我错了。守护天下之大义我不能全,夫妻伉俪之深情我不能给,这白后之位,我本不配坐,只是因为迷信一幅画卷而戴上后冠,笃定这就是命运。其实,此方天地的命运,掌握在这方天地每一个生灵的手里,守护之责也并非只有你我承担,命数如何,且看我们如何把握。”

玄玉一番话让白帝为之动容,“玄玉,你配得上白后,有你做我的白后,是我的荣耀。”

白帝说完,轻轻地握住了玄玉的手,看着玄玉的眼睛问:“玄玉,我心里一直有个结,我想问你,姜漾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为什么,你心上只有他呢?”

玄玉笑笑:“这天地间,有我仰慕之神,有如白帝,意气风发,权御天下。有我敬重之神,有如祝融,淡泊名利,心系苍生。可是若论倾心,我便只选姜漾,因为我在乎他的悲喜,更想拥有他的余生。这些,远胜过我对一个神的仰慕和敬重。”

白帝笑笑,并未说话,留下了玄玉一人离开了。玄玉命白鸥取来了笔墨,一封命陵城参战的白后诰书就在西海的岸边写好,由白鸥送往陵城。

天亮之后玄玉来到了人族皇帝的书房,见到了姜漾,“漾儿哥哥,陵城,三日后将对龙族开战,我亲手写的白后诰令。为什么,这个决定这么难做!当初那个杀伐决断的玄玉哪里去了?是白后这高高在上的位子侵夺了我的心志吗?”姜漾放下手中的书卷,抱住玄玉,“玉儿,我记得你戴上后冠那天,你带着神鱼一族和天帝一战的样子,你曾为神鱼一族的生死之战奋不顾身,就如今日人族的李轩辕和天族的白帝。可是如今的神鱼一族和当年的无家可归不同,因为你和烛阴当年的盟约,神鱼一族本可以在这场大战中得以保全,安于一方。玉儿,为求生而战容易,为牺牲而战艰难无比,所以,这天下间,只有你才配做白后。”姜漾抱住玄玉久久不曾放手。

因为神鱼一族的参战,天族和人族的胜算又多了一成,白帝得知玄玉下了白后诰书给神鱼一族,内心安然,白后,最终还是比肩站在了白帝身边,白帝前往李轩辕皇宫的书房,却不想在书房门口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姜漾和玄玉,回想起自己还是白泽的时候,和玄玉的你来我往,哑然失笑。白帝,竟然会在生死之战的紧要关头,去为情爱吃醋吗?

白帝默默的离开了,走了几十步就迎面遇上了李轩辕,“你的书房内,善渊神君和白后在,不如你和我在这花园里走走,晚些再过去吧!”听白帝这样说,李轩辕马上明白了,转身随白帝离开。

“你这偌大的宫殿里,连个宫妃也没有,这是为何?”白帝原本以为自己会说些和战事有关的话题,却不知怎的一开口,竟然当面八卦起人族首领来。

“情缘之事,讲求因果,我成了亲,也有妻子,可是我与她有前仇旧恨,成亲之事也是戕身伤情之举,冰炭不同器,缘分不可强求,原本是天命夫妻,如今却相见无言,形同陌路。”李轩辕想起在天宫大殿上见到舟姬时心如刀绞的愤恨,如今竟也记不大清了。

“你我在这感情上也有些相同之处,与我比肩而立的白后,心中想着念着的是你的师尊善渊神君,而我,却半点办法也没有。这一战若是败了,白后会和我死在一起,这一战若是胜了,今后我与白后恐怕也不能常常相见了,与她比肩之人,也不会再是我这个白帝。”白帝突然觉得心被挖掉了一块,而空掉的那一块,忽而又有白泽的气息飘忽而来。

天帝和李轩辕相视苦笑,走到花园时,李轩辕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黑衣女子,正是舟姬,舟姬桀骜,丝毫不理会白帝,只是冷冷淡淡的对李轩辕说:“清虚宫门口的巨船是你做的?”

“昔日神鱼族的千机师父送的图纸,可是我造到最后也未能成功入水。”李轩辕想到造这大船花了不少心思,却至今未能下水,心中难免遗憾。

“这图是当年我在龙宫画下的,送给了陵城的玄勿神君,如今见到这船竟造了出来,我一时兴起,见清虚宫也没人照看这大船,我就将它造好了,此战我父神烛阴必胜,若是你战败,这大船兴许还能保你一命,我也不欠你替我造船的情。”舟姬说完就离开了,宫中有人前来通报:人族海岸忽现一大船。

白帝看着舟姬离开的方向:“若无辜负,何来成全,若是有情,何必执念。”

李轩辕拜别白帝去宫门查看,忽而想起自己还是轩辕煜可的时候,年少时也遇到过一个擅长机关术的小女孩儿,似乎,和舟姬有些像,太久远的事,记忆也太模糊了。

在接到白后诰书之前,千机和青鸾已经将神鱼各部族首领聚集到了一起。“神鱼一族有今朝之安稳,倚仗的是白后的庇护,可今时今日,我们的白后玄玉,以一己之身去守护这一方天地大海,我们神鱼一族,今日就要倾尽全族之力,这一战,身死犹荣,这一战,不负白后。”

神鱼一族素来不惧战事,各部族也都祭出了各自的神兵法器,白后诰书到达,犹如火把点燃了神鱼族决战的热血。随后天宫有兵将前来陵城商讨作战计划,千机和青鸾身披战甲,并肩而立。

烛阴自龙宫穹顶来到海面,身边陪伴他的,是他的龙族美姬,烛阴现出元神,美姬也变换身形,原来,这美姬竟是烛阴身上的一对翅膀幻化而来。烛龙神躯绵延千里,犹如海面上的山川,烛龙游入深海,扫尾而过,十数个细小的海底旋涡生成,看起来深不可测,却越来越大。回到海面的烛阴散开了头发,那翅膀也再次变换成美姬,手拿一条红色带子为烛阴束发,“海神,明日就是大战之期,你不去龙族的祭坛祭拜一下吗?”

“不必去了,若是我赢了,就拿白帝白后的性命祭奠龙族先祖,若是我输了,这祭坛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烛阴就这样在海面上站了一夜,身边的美姬陪着他迎风而立。

而这一夜,白帝和白后,并肩立于山顶,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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