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远原本想着，给他们一点帮助，毕竟他拥有极限体能，甚至能听到其他人的心跳声。

称得上是人肉测谎仪。

可是，现在李可可哥哥的态度，显然是不希望他掺和太多。

董思远也只好作罢。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李可可哥哥叫住。

他有些难以启齿。

“唉，你们公司，那个心理医生，能借我们吗？”

董思远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给赵雯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了？”

董思远和她说明事情，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作为心理咨询师，我的咨询费是每小时一千五百块，审问那么多人，我觉得国家还没那么富裕吧。”

因为董思远开着免提，所以李可可的哥哥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的嘴唇不断颤抖，显然是被赵雯说的话气到了。

董思远心中暗爽，矜持的说道：“国家这么辛苦，我可以帮他们垫付三成，打七折之后，就不知道李可可的哥哥愿不愿意了。”

最后，两个人扯皮了很久，赵雯的咨询费降低到每小时一千块，然后李可可的哥哥自己贴了一万块，董思远也贴了一万块给赵雯。

赵雯至少未来的三天里，都会成为治安署的咨询人员，专注这些犯人的各种各样的心理状态。

她现在，在这些人面前，他们甚至都会颤抖，对于审问来说，也能获得更高的效果。

其实，如果只是把这些人捉拿归案，做好判决，根本用不上赵雯这样的顶尖心理咨询师。

可是，现在这件事已经被众人知道，上面传出来消息，必须大办特办，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成效。

所以，现在，不管是闽北的诈骗犯，还是南疆的抢劫犯，只要是能和田阳县挂上钩，就全都在这汇总，争取挖出更多的信息。

这时候，赵雯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还没那么严重的时候，县长会直接自杀。

拉出萝卜带着泥，在县长的死亡背后，其实藏着更多的罪恶。

他最初确实只和人贩子有关，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尝到了和这些恐怖分子合作的甜头。

每年都有一批人，号称是从国外归来，穿衣打扮非常靓丽，和县城里的人说，他们在缅北打工，每个月都能挣到好几万。

大家是老乡，所以带你们一把，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等人们上了车，大多数人都失踪在那个罪恶的地方。

第二年，在周而复始。

赵雯整理档案的时候，只觉得触目惊心，田阳县的普通人每天的生活就像是行走在悬崖边缘，时时刻刻都面对着让人绝望的诱惑。

最开始，赵雯的内心还对这些人有些恻隐之心。

毕竟，很多人只是参加了人员买卖，甚至，有些人只不过是迫于县长的淫威，只能听从他的话。

罪不至死，应该给他们悔过的机会。

但是现在，赵雯觉得，有些人，不管枪毙多少次也不嫌多。

一直到了很晚，赵雯才回去睡觉。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县城。

夜晚的县城只在主干道上有几处灯光，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的变了。

赵雯走在夜路上，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甚至还在灯光里，感受到淡淡的温暖。

她响起一个很早之前的故事，据说，国军的某个人，曾经被另一个人举报。

因为他的沙发上竟然有补丁，他不玩女人，不花大钱，毫无奢侈的风格，他一定是卧底。

蒋委员长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只不过是沙发上有个补丁而已，怎么可能是卧底呢。

最后，等到那个人回到共方，大家才发现，他竟然真的是卧底。

现在也是一样，整个县城里，所有偷奸耍滑的人全都进了看守所，晚上根本不能回家。

这些人就算能回来，未来也肯定不敢再做相同的事情了。

警局里的人还在继续工作，他们至少有五天的时间都无法合眼了。

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个案子要尽快告破，不要让社会处于震惊的状态。

当然，这些和赵雯都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咨询人员，只要按时间上班既可。

当她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李可可和董思远正在院子里下棋。

李可可也累了一天，她的手里举着棋子，看着棋盘的眼神正在不断的打瞌睡。

董思远倒是好一些，可是也避免不了眼中的疲惫，他的眼下一片青紫，今天其实最累的就是他。

赵雯看到这一幕，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她走到桌子旁，敲了敲棋盘，笑着说道：“这都凌晨两点了，你们还在寒风里下棋，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李可可听到这句话，噘起小嘴，娇憨的说道：“还不是为了等你，领导本来还说，你凌晨就能回来，谁能想到，这都两点多了。”

董思远看到赵雯，笑着说道：“回来就好，早点睡吧，我也回去睡觉了，明天的会议安排到了中午，没什么事情可以晚点起。”

赵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胀胀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般。

她的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就要下来，点了点头说道：“恩，晚安。”

“晚安。”

李可可凑到赵雯身边，迷糊糊的嘟嘟囔囔，“我告诉你，领导根本不会玩五子棋，他连着输给我十几局，但是越战越勇，根本不嫌累。”

两个女孩身材姣好，贴在一起，风情无限。

“好好好，你最厉害。”赵雯很喜欢李可可这个样子，她笑着说道。

“不行，你不能敷衍我，你得说，李可可大人最厉害啦。”李可可不依，把头伸到赵雯的胸前，不断的摩擦。

奇怪的触感从胸前传来，就算赵雯再怎么淡定，面对这种行为，脸色也有些发红。

“好了好了，早点睡觉吧，我在警局里呆了一天，浑身都是烟味，还得洗个澡呢。”

“啊呜，雯雯姐脏了，浑身都是臭男人的味道。”李可可像是才闻到一般，煞有其事的推开赵雯，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

“……”赵雯。

一夜无话。

……

第二天，赵雯睡到了很晚，十点多才去警局点卯。

她进门之后，看到李可可的哥哥依然坐在办公桌后面，他面前的烟灰缸里，烟蒂堆积起来，像是一座山。

“你……一夜没睡？”赵雯忍不住问道。

“在警局这都是常事了。”李可可的哥哥又抽了一口烟，他的眼圈通红，眼神空洞，全靠吸烟提神。

“昨天我考虑不周，今天准备让所有女同事单独准备一个房间，就不用吸我们这帮人的二手烟了。”

李可可的哥哥把手里的烟熄灭，说道：“今天还是要靠你了，赵博士。”

赵雯点了点头，“钱给够，我肯定认真工作。”

李可可哥哥：“……”

……

董思远这边，会议安排在了中午，因为昨晚肯定有很多人睡不好觉。

他们公司里，男女比例无限接近一比一，来扶贫的女孩，有八个。

经过昨天那件事，肯定有很多人都睡不好，所以，董思远干脆把早会安排在中午。

大家都可以在今天早上多睡一会，缓解心中的压力。

中午时间，大家在董思远的房间里集合。

董思远指着白板说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就不问大家想先听哪个了。”

“坏消息是，前几天做的调查必须全部作废，除了后勤部做出效果，其他几个部门，必须重新调研，和现在这些人一起探讨田阳县的未来。”

“新县长会在两天内选出来，这次，会是一个好人。”

众人听到前几天的调查作废，有些想要哀嚎，也有人，在等董思远的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本次出差的时间会被延长，昨天，天元味业的股价涨了两个点，我已经和上面申请了，大家都能获得三万元的奖金。”

众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沸腾了，就连李可可都高兴的拍手。

大家上班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能多挣这么多钱，谁会不愿意呢。

其实，能挣钱最多的，就是赵雯了。

她不止能获得本次出差的全部工资，还能获得治安署给她的咨询费。

只不过，她现在并没有那么在乎这些钱了。

如果不是怕自己和社会脱节，现在赵雯早就环游全球，开始养老了。

“今天，大家需要继续重复第一天的工作，而且，可以适当的，给点压力。”董思远的话说的很隐晦。

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而且，很多人都是从管培生坐起来的，他们知道公司运转的方式。

很多供货商没有想象中的合适，但是可以“给点压力”，把供货商稍微改造一下，做更高的要求。

这里也是一样，天元味业本来就有自己的帮扶政策，之前，需要董思远带着钱来支持这里，现在，县长没了，整个县城对于董思远的要求不会有任何反对。

现在，扶贫，才是真的扶贫。

“OK，要说的就是这些，希望大家打好这一仗，有一件事应该不用我重新提一次吧？”

董思远笑着说道：“我们的销量又爆了，昨天的销售额重回三百万，这个月末，还要发奖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