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嬴酒倏地笑了，只是不带几分温度，“你是谁的人，忘了吗？”

见状，墨云山立即低头，不敢作任何反驳。

少年弯着脖颈，却带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嬴酒了然，抬步朝他走去。

“云山，”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有几分叹息的意味，“我予你庇护、保你前途，你献出忠心、拥我为主，本就是两全的交易。”

“但既然你不愿意屈于人下，我何必勉强你。”

“从此刻开始，你我结束交易，祝你好运。”

说完，一阵劲风吹开，将所有人扫出门外，紧接着大门迅速关上，所有人只看到了嬴酒紧绷着的嘴角。

为了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断绝自己的绝佳助力，真的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但是墨云山显然生来就有反骨，早断晚断都是断，不如趁此发难，还算光明正大。

巡视队的众人面面相觑，立刻有人看到地下的血迹与嬴酒所说一般无二，就要朝着嬴酒指引的方向而去。

“回来！”墨云山恼火道，他身为嬴酒最得力的附属之一，能不清楚对方有多擅长清理术法和伪造术法吗？

他的确看到了少年向这个房间踉踉跄跄地跑来，破开防御已是极致，以少年的气力，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离开院子？

然而失去了嬴酒的庇护，他也不是最强的那一个，根本没有太多威信可言。

半数巡逻队员乌泱泱地离开，气得他想要踹门而入证实自己。

不过嬴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冷风扫荡，直接又将人推出院子，金色的防御法阵缓缓升起并叠加。

墨云山阴郁地凝视着法阵，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身后的队员面色各异，但大多跟了上去。

房间内。

嬴酒一手扶着少年，一手持着镊子细细挑着铁丝。

“你叫什么名字？”看少年痛得发抖，几乎要按不住，她不得不挑起话题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我是暮合夫子在一处魔宗据点捡回来的，”少年声线颤抖着道，“夫子为我取了个名，叫明渡。”

“暮合夫子真是好心。”嬴酒真心实意道。

少年身上没有半分灵力波动，她探测了一下，明明就是个没有用的混沌之体。

这种人放到上时代是毋庸置疑的天之骄子，但是随着修炼方法的失传，现在说是废物都看得起他。

废物好歹是留不住灵气，他连引灵入体都做不到。

就这，暮合夫子把他带了回来，当个闲人养在外院。

铁丝极其诡异，一抓不中还会逃窜，不久少年身上全都是嬴酒划开的口子。

“忍一忍。”嬴酒将一剂新的止痛药剂喂给他，敛眉道，“如果现在不挑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她已经很精准了，也是尽了全力，大冬天的额头上满是细汗。

“您也很好心。”明渡腼腆道。

“我？”嬴酒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置可否。

换了别人，她可能已经让人认清现实了，不过少年确实和她的一位故人像极，倒是不大忍心这么做。

“听云山说，你偷了真焕夫子的东西？”嬴酒转移话题道。

如她所料，少年瞬间紧绷住，她也成功再次挑出一根铁丝。

“夫子让我替他处理东西……”少年期期艾艾道，“不知为何忽然对我出手，我这才慌不择路逃了出来。”

然而嬴酒面容冷峻，“我建议你说实话。”

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废物，从紫阶强者那里逃了出来，还能横跨大半个内院向她求援，讲什么笑话呢？

“我说真的！”少年着急道，又想有所动作，却被嬴酒按住右臂。

他用左臂比划着，描述道：“我以前给人做事，得到了一套灌注灵力的针，当时我甩了出去，还爆了几根，影响了真焕夫子的行动。”

嬴酒提醒道：“以你的体质，灌注了灵力你也用不了。”

她已经有些不耐烦，甚至想把人丢出去。

……

水镜之外。

紫钰已经改写剧本改到吐血。

他明明给嬴酒加满了对明渡的厌恶值，加满了对墨云山的好感值，结果嬴酒自身对明渡的好感直接反超，导致她救了明渡，踹了墨云山。

……从没有出现这般崩坏的剧本，紫钰整个人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