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木兰

《又见木兰》

第五章 刘子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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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很快辞别了刘子铭,她们还要在日落之前赶去林家寨。她们打从西门进城再从东门出城,路过刘家宅子附近的空地,发现那里搭着施粥棚,打的是刘家的旗号。

“咦?这是刘家的粥棚?刚刚刘子铭怎么没说这件事?他要是说了,祖母知道他做出如此善举,一定会有求必应的。”又兰感觉刘子铭看着挺精明,其实有点傻。

“行善而不炫耀属实难得,刘子铭要是真的用行善来博取我的好感,他的善举就变成了利益交换的筹码,整件事就变质了。”花木兰点头赞许道,“这个刘子铭不光精明,还很清醒,你跟着他好好学习。”

“跟他能学习什么呢?我又不想做生意。”又兰不以为然。

“那你想干什么?上战场做个女将军?我不希望你受我的影响过自己的人生,你应该好好想清楚你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花木兰有点心疼这个孙女,她从小就崇拜祖母,也想像祖母那样做个巾帼英雄,可是她习武的资质有限,又心软至极,到现在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连毛毛虫都怕得要死。

又兰神色有些黯然:“我知道我比不上祖母,可是只要我刻苦,我就不会后悔。”

花木兰没有再说话,她也知道又兰别的事情任性,可明天早晨的操练从没怠慢过,就这个韧劲跟年轻的自己一模一样。花木兰解下她那枚练刀功的铜钱,交给又兰:“你也知道这枚铜钱对我的意义了,我把它传给你,你只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祖母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祖母……”又兰软糯撒娇的声音带着感动,这才是又兰本来的样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平时那副粗野蛮横是她自幼对祖母沙场上的样子加以想象,不知不觉模仿出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极其自然,她自己都不觉得她是隐藏了真性情。

但是花木兰知道,她要想办法给自己的乖孙女撕去这层伪装。

领了粥的饥民会在附近就地喝粥,施粥棚的周围稍微有些混乱,又兰其实是有些怕的,但她硬着头皮假装毫不在意。

忽然听到有人呼喊:“今天最后一桶粥了,大家快去抢!”

饥民们闻言不管碗里有粥没粥,都蜂拥着往粥棚涌去,花木兰和又兰各牵着一匹马,很容易就被人群冲散了,等人潮过去,花木兰赶紧寻找又兰,却发现不远处只有又兰的马,又兰人却没有了踪影。花木兰心中顿时一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一个大活人消失,绝对是有备而来,她刚刚带着又兰回乡,她实在想不出会有谁对她们下手。

花木兰没时间多想,这里正好在刘府附近,她自报家门去刘府求助,刘府只有刘子铭的妹妹刘子镜在家,刘子镜本就接到花木兰在酒楼的消息,本想去拜会,被告知花木兰很快就离开了,只得作罢,现在花木兰突然来访,她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花木兰到底是什么路数。

“前辈……”花木兰按理说应是自己的祖辈,可又是祖父的徒弟,刘子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开口叫前辈。

花木兰哪有心情去纠结这些事,不等刘子镜开口问,她已经打断她交代起事情来:“丫头,事情很紧急,我的孙女不见了,回头我再详细跟你说,你先找个能办事的人,替我去林家寨送封信,要快。”

刘子镜也不含糊,立刻对身边丫鬟道:“燕儿,你去通知刘剑立刻备马待命,要准备最快的马。”

燕儿点头应了一声急忙小跑着去办了。

“前辈,书房在这边,请移步书房写信。”刘子镜忙在前面引路。

花木兰想这丫头果然冰雪聪明,推测出了这么大事自己一定还来不及写信,便带她去书房,想想刚刚也是自己太着急了,这会儿倒是镇定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子镜,铜镜的镜。”刘子镜一边快步往前一边略一回头答道。

“刘子铭,刘子镜,难得你们家女孩跟男孩一样按序取名。”花木兰语气有些惊讶。

刘子镜又是回头噗嗤一笑:“这件事我还要感谢前辈呢,要不是前辈的伟大壮举,祖父可不会如此重视女子,我哪有资格跟哥哥们一起排序。”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花木兰有些自嘲地笑道。

“前辈怎么如此谦虚,岂止是件好事,你简直就是我们女子的再世菩萨,让很多女子都生出和男子一样的勇气。”刘子镜的话发自肺腑,听起来是那么真诚,花木兰也不由得不信了。

很快来到书房门口,门廊上面挂着“镜心斋”的牌匾,可见这书房主要是刘子镜在用。刘子镜推开门,只见房里果然有很多闺阁的东西,墨香四溢,还夹杂着花香和熏香,置身其中即使是花木兰这样习武的“粗人”也倍觉舒爽。

“前辈,我来研磨。”刘子镜主动请缨,说实话研墨这种事,刘子镜长这么大还没做过,都是丫鬟伺候的。

花木兰不知道这些,忙点头:“好,麻烦了。”

刘子镜在砚台里点了水,拿出她珍藏的一块雕花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徽墨,在砚台里用力摩擦起来。她想着按照平时燕儿的动作来就行了,可是上手后才醒悟平时燕儿如何研墨她其实并未留意,如今临时抱佛脚似乎并没有想象着那么容易。

花木兰自己也不擅长这些文房之事,看到刘子镜笨拙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自己早已经握紧了一支毛笔,宣纸也已经铺好,就等着刘子镜的研墨工作圆满完成。

这时燕儿走了进来,对着客人花木兰浅浅一拜,又看到她的主子姑娘干着她们丫鬟该干的活,便惊呼道:“姑娘,你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来,我来!”

燕儿赶紧夺过刘子镜手中的墨条,自己动手研磨起来,嘴里还唠叨着:“研墨时不能那么用力,要轻柔一点,墨汁才会均匀细腻。”

燕儿虽然动作轻柔,可是研墨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很快花木兰便可以动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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