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泽不吭声。

宁颜卿想起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对自己下手可是毫不留情，真要取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忧。

再结合他之后的种种表现。

宁颜卿自言自语，“你真的喜欢我呀？”

萧容泽一下子就被气笑了，他回转过头，盯着宁颜卿，“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不承认。

若是平常，萧容泽会承认得十分干脆，可不知怎地，被宁颜卿这句话一激，他反而否认了。喜欢吗？萧容泽不清楚，他只是想要霸占这个人。

让宁颜卿独属于自己。

之前的理由是她能为自己解毒，所以必须要留下她。可现在生死关头，萧容泽反而很清楚地认识到，并不是这个原因。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这个人。

想要宁颜卿。

宁颜卿指着他的眼睛，说：“眼睛。”

萧容泽：“……”

宁颜卿慢悠悠地叹气，“所以你向陛下请旨赐婚也是真的了，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啊？我可是被珣王不要了的未婚妻？”

萧容泽冷笑，“那是他自己愚蠢，听了一个妇人的话，我若是他，才不会叫人随意左右我的婚姻大事。”

“所以你是真心要娶我的了。”

萧容泽低下头，不出声。

“堂堂战王，可不带这般小女儿作态。”宁颜卿哼了一声，即便身上已经布满了寒霜，可在宁颜卿身上依旧充满了一种活力跟生命力。

萧容泽被吸引的，就是这样的生命力。

强韧不屈。

不向任何人跟命运低头。

萧容泽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声充满了无奈跟嘲讽，“所以战王应该是怎样的呢？杀伐果断，冷酷无情，还是生人勿近。”

萧容泽自嘲地道，“我只是我，不是被任何人上的一道枷锁。”

宁颜卿沉思，“是人就有喜有怒有嗔有悲，有七情六欲再自然不过，即便你是修炼者，也逃不开这自然大道，我没见过你当战王的样子，所以对其他人一直把你当战王一样传说，我暂时体会不到，对我来说，你只是萧容泽。”

而她记忆里的萧容泽，向来有一说一，不假言辞。

这么忸怩的作态，是第一次见。

还挺……可爱的？

宁颜卿压下心底真实的想法，真诚地问：“所以你真的希望我走吗？”

萧容泽望着少女的眼，对她这跳跃式的谈话接受良好，他道：“是。”

宁颜卿笑了笑，突然站了起来，水哗啦啦地流下。

溅了萧容泽一身一脸。

宁颜卿说：“那我就走了。”

萧容泽颔首，目送宁颜卿离开，他并没有出声阻止，更没有出声挽留，只是看着宁颜卿消失在了视野里，平静地把自己沉入了寒潭之中。

本就是不被欢迎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就这么消失也未尝不可。

这么多年的挣扎，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的交代。

可如今看来，值得吗？

萧容泽也不知道。

他在思考。

但也在这时，一声噗通的跳水声响在了耳中，也炸响在了脑海里，萧容泽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她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