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法术的本质，也并不难，就是利用身体里的法力来完成各种活动，或是接住法力辅助生活，或是释放法力造成伤害。完成这些需要大量的练习，但最基本的练习，应该就是要学会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法力。”

苏余天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你现在静下心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我传给你的法力。不要只感受温度，尝试把法力想象成一个具体的事物，正透过手掌涌进你的身体里，尝试在身体里拦住它，并且让它随着你的心意活动……”

这大概就是圣域人和人类交流的一个障碍了，虽然说要“拦截”，要“控制”，但若晴也没有告诉他怎样才能做到，这对圣域人来说大概是一个本能，但对人类来说可能真是高深莫测到极致的东西。苏余天只好将它作为一个冥想过程，努力回忆着自己那天下午导出法力的感觉。

能量这种东西真的说不清，它不是具体的事物，但却有质量，细心品味，苏余天确实能感受到，顺着若晴的手心，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微微冲撞着他的掌心。他调整着呼吸，利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寻找着那阵法力流动的方向。冥冥间，他好像感受到那阵法力在顺着他的手臂到达肩部后，分为了好几支，向他体内各个地方扩散。他咬紧牙关，尝试将那些法术的小流揪住，重新聚成一条。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某一条法力在他的“控制”下缓缓停住，他心中一喜，一瞬间，那法力好像挣脱了他的控制，又不知穿梭到了他身体里的哪个角落。他慌忙间张开了眼睛，一扭头对上了若晴的眼睛，才想起她好像让他闭上来着，不由又忙闭住眼睛。

“不急，慢慢来，刚才有感觉了。”若晴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轻轻柔柔的，带着安抚的味道，“不要着急，先控制一小部分，一点一点慢慢来……”

苏余天把若晴的手又握紧了一些，隐约觉得安心了不少。有了刚才的那种感觉，他很快又揪住了一撮法力，尝试带着他移动着。那种刚刚来的感觉又消失了，法力还在，但控制它却变得毫无头绪起来，苏余天忽然陷入一片迷茫当中。

“这样带。”若晴的拇指在他手上轻轻一蹭，苏余天只觉那阵法力顺着他的意思微微动了一下。说也奇怪，若晴没有言传，身教好像也并没有解释出什么，但苏余天只觉得一瞬间仿佛开了窍，那阵法力一瞬间仿佛灵活了不少，在他的意念之间流动。

这大概就是他们人类解释不清的原理了吧，也是圣域人也解释不清的本能。

“控制住法力以后，释放也是极其关键的一个步骤。——仍然不要睁开眼睛。缓缓把你刚才控制住的法力往另一只手的方向推。嗯，就是这样，向你左手指尖的方向推……”

苏余天已经按照若晴的指示将法力凝在了手指尖上，他明白若晴的意思，应该是要他从指尖上将能量释放出来。但虽然只隔着一层皮肤，苏余天却觉这种感觉已和在体内流动远远不同。他似乎需要什么来再支撑一下……

“不要用蛮力，来，感受这边法力进入你身体的感觉，同样的感觉，再把它放出去……”

右手边是什么感觉，苏余天能感受到，但左手怎样利用同样的感觉，他是一概不知。过了很久，那阵法力似乎还在他的指尖，左手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人类学习法术肯定会有一些过不去的坎儿，但半天没有一点进展，他还是有些泄气，正打算将左手指尖的能量松开了算了，突然听到若晴一声：“睁开眼睛吧。”

他不明所以然地对上若晴的眼睛，却见那双眸里带着柔和的笑意，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见自己左手的指尖上，就是他努力要把法力逼出去的那个地方，一团玻璃球大小的银色的能量正在发光！

“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惊到叫出来，或许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法力发动的效果，或许是没想到那能量已经被自己逼出来了，或许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随着他一声惊叫，他手中的那团能量像气球一般“啪嗒”一下炸开了，若晴眼疾手快地将他的胳膊拉开，没想到那玻璃球大小的能量威力还挺大，苏余天缩回来的胳膊上还是能感受到爆炸带来的空气流动。

苏余天盯着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刚才那团银色能量出现的地方，目光有些呆滞，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刚才那团能量出自于他。

“有点危险——不过没事，我在。”若晴笑着，让苏余天看了便觉得安心，她的双手忽地捧上了他的脸，笑容愈发灿烂，“余天，你学的真的好快啊！”

“啊……？”

“你的悟性真的特别高！我记得我还教过一位师侄，小男孩机灵得很，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成功控制着第一缕法力游出体外，还不成型。你这次从开始到现在，应该最多才过去十分钟，已经成型了！”

“是……是吗？”苏余天还有些懵。他本以为自己这番周折才勉强整出来一缕能量，一定比圣域的标准差远了，但他这，居然还算是很高的水平了？

“唔，这么说，我今天给你准备的内容还少了……我继续给你传法力，你先练习。”若晴另一手托腮，尽管在专注地想别的东西，仍然不影响这只手的法力传导，可见已经熟练到什么境界了，“我还说今天把最基本的御风给给你教会，不过这个速度嘛，应该用不了那么久……应该还能学一些基础的战斗型法术……”

说来也奇怪，苏余天并不懂自己到底是如何操控了法力的，这和学习解数学题的原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难道这也是人类的本能，也就是生物上说的“非条件反射”？他不知道。但让他惊讶的是，当他抱着这种“本能”的心态去操纵法力的时候，却发现法力的运行更加顺畅了。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用唯物主义观点根本解释不了圣域的东西吧，几番练习下来，苏余天大概已经熟悉了那种感觉，凝聚出的能量也越来越多。在莫约半个小时以后，当他再一次将法力凝聚出体外时，若晴激动得一把抱住了他：“师父假如再有你这样的一个弟子，恐怕要高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