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三人各自端坐，唯独江瑚机械般的咀嚼食物。
仇殷在左手边丧气低着头，忍受着这种她不愿意接受的局面。
灵截在右手边，边吃边给江瑚夹菜，淡淡的妆容，淡淡的笑，短发除去了过往庄严，增添了四分简明干练，三分美丽亲和。
这气氛已经被烘托到了一种极其怪异的地步，一顿晚饭，三个人各怀心思，却又不得不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吃饭。
“呵呵……”江瑚忽然发笑，目光盯向仇殷，不满意道：“看看这副样子，是有多么不情愿坐在这里呀。”
“谁说我不情愿，我愿意着呢！”仇殷咬牙切齿说出了这番话。
灵截放下了碗筷，替仇殷辩解道：“仇殷她真的知道错了，或许她是还不适应这样子，我们慢慢让她习惯就好了，你多吃些吧，晚上…晚上不是还要修炼呢。”
灵截面色红润，眼波荡漾，给江瑚夹了一筷子肉去。
一转头，江瑚面对灵截，笑语道：“还是你最好，时时刻刻都想着跟我修炼的事儿，不愧是你呀，灵截。”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又何必等，现在就来吧。不过，你要等等，这次你让让你师妹，呵呵哈哈哈！”
只不过回个头，江瑚立变恶色：“仇殷，你还在等什么呢，你还不快吃点东西，一会没力气了，可别怪我把火儿都发到你师姐身上去。”
“吃，我吃……”
含着泪花，仇殷大口大口吃饭，她那应该是硬给自己往肚子里灌饭，嚼都不嚼一口。
但仇殷一吃就吃了许久，这是想拖延时间，直到吃吐了，可她还是再吃。
“你真是恶心的够可以，当真是恶心到看我都不想看见你。”江瑚话语恶狠，却并没有动手。
忽然，灵截呵斥道：“仇殷你别吃了，不愿意，你直接告诉他就可以了，你这么做只会让他生气。”
一转身，灵截骑坐江瑚的腿上，面对面说道：“她不愿意，那就咱们先来，一会让她吃我剩下的，难道你不想看着她吃我剩下的东西，好好羞辱她一番么？”
“江瑚，最近我想到了新花样儿，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揽住柔软娇躯，面对这位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服服帖帖，江瑚发现自己心里很平静，再也掀不起风浪。
可是表面，江瑚夸赞道：“还是你好啊，也不愧是师姐，胆识，气量，还有这胸脯，都要比某人大的多的多。”
“灵截，你做的很好，但我不要了。”
完全没有了报复这对姐妹的快感，江瑚发现不管对灵截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这个样子，那就算了吧。
灵截当真是听话，立刻站起身，走到江瑚背后给他捏肩，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要了吗？”
靠在椅背上，江瑚完全放松，看着仇殷在桌下呕吐，说道：“因为你太好了，好到我不想让你为了你师妹承受伤害，在我看来这对你并不值得。”
“好的，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么。”灵截服服帖帖的给江瑚承诺，她不会再为她师妹牺牲自己。
此刻，仇殷刚吐完，抹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二位，现在的灵截已经不是她师姐了。
江瑚为什么那么坏，他的手段好恶心，居然把师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仇殷，你也看见了，只要我对他好，他也会对我好，他并没有强迫我，这都是我自愿的，可你还是不明白。”灵截趴扶在江瑚肩头，说出了这样子的话。
可仇殷恨啊，师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到底该怎么办……
当一个人承受的伤害太多太重，几乎崩溃，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可以减轻，甚至消除伤害的办法，即便是扭曲自我，这个办法并不好，但这个人一定会选择摆脱伤害，让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而此刻的灵截，就是这么个样子！
深深的无力感，仇殷很想逃跑，可看看灵截，她都为自己这个师妹变成这个样子了，自己要是跑了，承受江瑚报复的人就是她了。
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仇殷怎么能抛下师姐。
毫无办法，内心顿时变得软弱，剩下的也只是想装装可怜，和眼前这个人求求情。
匍匐到江瑚膝前，仇殷抬头望他，娃娃脸虽然写满了不情愿，梨花带雨的问道：“你想要我怎么样，求求你，求你就放过我师姐吧。”
面对仇殷这副可怜哀求的样子，报复的快感再次涌上心头。一时之间江瑚又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已经原谅了灵截，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是继续报复灵截还是放了灵截，都无所谓了。
可是，这仇殷就不一样了，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罪魁祸首就是她仇殷。
江瑚突然想：“我要是不把你变得和灵截一样，对我服服帖帖，那我就是条狗！”
笑着面对仇殷，江瑚说道：“并不是我想要你怎么样子，而是你要怎么样子。”
“而且也并不是我不放你师姐走，两年前我就要她走，可是她没有，现在她随时都可以走，可是她不走，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师姐，她是为了什么呢。”
灵截立刻告诉仇殷，她是为什么：“仇殷，我不走，一部分自然是为了你着想，可现在并不完全是为了你。”
回头一口咬住江瑚耳垂，灵截情绵绵说道：“另外一部分是为了你，和你在一起快活的活着，一起修炼，一起离开这方道界，一起睡觉觉……”
“你的答案我很满意！”江瑚笑着回头亲吻过去，灵截更是不够的去索取。
“哈哈哈……”看到这两个人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师姐居然是为了这些，仇殷突然崩溃了。
“我该怎么样子做，要像灵截一样吗？”仇殷内心产生怀疑，是不是像灵截一样，自己就能好过一些。
而继续反抗的结果呢？
仇殷笑了一阵，突然把头深埋在江瑚腿上，双手搂住江瑚的腰，仇殷说道：“你让她回避一下，我不想让她看着我……”
江瑚内心报复的快感越发强烈：“你说什么，我不懂？”
恐惧抬头，看着江瑚面上邪笑，仇殷就知道，他就是要当着灵截的面羞辱自己。
可仇殷还是求道：“求你了，就让我单独服侍你，不要让她看着。”
“痛快，实在太痛快了……”江瑚内心咆哮，表面却平淡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有这种决心，我怎么能不满足你呢。”
“灵截，你就把这里收拾一下，去烧洗澡水，哪儿都不许去。”江瑚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灵截却平淡答应了声：“好的，我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
抬起仇殷下巴，将她抱起来，江瑚狠笑道：“这是你自找的，就像前几天，在外面听着可比参与进来更难受，你真是让你师姐受的好苦。”
卧房里只有一张木床，铺着厚厚的被褥，本来洁白的褥面一块块泛黄，就好像小儿尿的床，千里江山黄河图。
可就是这样的床铺，江瑚不犹豫把仇殷放了上去：“看到这张床了没有，这都是你师姐的杰作，接下来该轮到你在上面画画了！”
只是，江瑚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干，看着仇殷一张娃娃脸苍白惊恐，报复的快感就足够让江瑚享受了。
“我知道你不情愿跟我做那种事，所以我不勉强你，我又不是像你一样的变态，怎么会随便抓个人就推到在床上呢。”
又是一番羞辱话语，江瑚继续说道：“但是，你得叫几声给你师姐听听，之前你听她叫，现在正好可以报复她，你说是不是。”
此刻的仇殷早就泪流满面，却自己褪下外衫，揽住江瑚的腰：“我是情愿的，你快点来吧，求求你了，难道你还觉得我不够卑微吗。”
“卑微确实是够卑微了，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推开仇殷，江瑚直视她说道：“我想要的是，你和你师姐心甘情愿听我的话，不管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笑着，开心的去做。”
“可是你，嘴上说着愿意听我的话，可是心里头，你自己清楚的！”
撩拨开仇殷遮面的长发，江瑚逼迫道：“叫吧，只要你叫喊几声就行了，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江瑚手中忽现一物，玉柱上皮编筒形皮套：“可是你不叫，我就让这东西吸你的血，想想看，等你师姐看到你满身染血，濒临死亡虚弱的样子，该多心疼啊！”
江瑚虽然没法催动手里这件灵器，但给仇殷放血，江瑚还是会的。
可是，仇殷就是闭紧了嘴，摇头不止，即便被放干了血她也不会叫，让她师姐心里难受，自己心里更难受。
“唉，你何苦逼我，本来我不想伤害你的。”江瑚去抓仇殷，动作很慢，慢慢的造成压迫感，让她害怕，让她叫喊。
可是，江瑚小看了仇殷的坚定，即便仇殷打不过江瑚，即便她挣脱不了他，便是真的被放血，仇殷也是一声不吭。
“我只是想让你叫几声而已，可你就是不听话，你很清楚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可你就是……”
江瑚已经无话可说，就算打断她的手脚，今天她也不会叫一声的。
给仇殷止血，免得真死了。
江瑚黑脸看着她，又看看手里的灵器，玉柱上雕刻的玄武脑袋，似乎另有深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就好像把全身骨头都给敲碎了，瞬间的爆发又瞬间熄灭。
难道，江瑚真的敲碎了仇殷全身骨头？
“啊……师…师姐救我，你这个畜牲……救我啊……”
燥火旁，灵截双手捂着耳朵，封闭了自己所有感知，她还有自己的思想，即便只剩下一点点，她也会感觉到难受痛苦。
那可是她师妹，一路行来两百多年了！
“仇殷，你再忍忍，你就忍忍吧，等我们离开这道界，离开就自由了……”
灵截泣声难止，可猛地一抽气，她面上神情忽然变了一个样子，嘀咕说道：“你还是不明白，你要是对他好些，他何必这么折磨你，仇殷求求你就乖乖的听话吧，听话就不会有事了，你就……”
半句话没说完，灵截忽然又泣不成声，哭了一阵又自言自语说道：“不要再叫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呀你……”
……
“我要赶紧修炼，早一日离开这个道界，就早一日得到自由！”
……
“江瑚，洗澡水都给你烧好了，你怎么还不出来，是师妹比我好吗，怎么会呢？”
……
她的自言自语无比分裂，就坐在燥火旁开始修炼，大道之力流入她身，竟使她境界稳定攀升。
这一刻，灵截并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对，但她很清楚一件事，越是痛苦自己就越要冷静，冷静下来便要修炼，唯有这样，才能尽快感悟大道境界，离开这个道界，然后……
她自己也不知道然后怎么样，她只知道自己必须修炼。
精神分裂？！
虽然没有打断仇殷的骨头，只是此刻的仇殷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被一根长鞭卷裹，摆弄着奇怪的姿势，一道虚幻的暗影犹如鬼魅贴在仇殷身上，暗影双手穿透仇殷身躯，似乎正在挤压她的内脏。
这是被鬼压床了吗！
“原来这灵器是这么用的，好一件邪器！”
江瑚忍不住惊叹，突然想起来客栈阁楼闹鬼之事，此刻想来都是这件灵器作祟。
长鞭几乎是把仇殷手脚，包括手指关节都给勒脱臼，鞭梢抽打在她身上，打出一道道血痕，让她遭受着非人折磨的同时，鲜血飞速被长鞭吸取。
仇殷人迅速萎靡，全身血气都被长鞭吸取，马上就会死，马上就回变成干尸。
江瑚立刻放出神识，尝试与这件灵器的器灵交流，此刻他也看出来了，不把仇殷精血吸干，器灵是绝不会罢休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速速现身，否则我灭了你灵体！”江瑚含怒，他可不能让仇殷死，不然怎么控制灵截，怎么实施自己的报复。
可是，江瑚意念刚传递而出，鞭梢便延伸出来，试图缠绕上江瑚的身体，恐怕是要连他一起吸干。
一把抓住鞭梢，江瑚早有领教这件灵器的厉害，环风囚灵印罩下，阻断灵气，狂暴的灵力灌输进长鞭，便要将它摧毁。
一件控制不了的灵器，就该毁掉！
“不要！”少女银铃般的话音震响，却只存在江瑚识海。
“该死，这器灵怎么会有神识之力！”江瑚真的是惊了，都怀疑这是不是秘境之主的又一道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