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风铃声随着来者的脚步有节奏的响起
若狐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茶尊碎片和心情突然变得不错的明辉
发生了什么？
被打扰了喝茶的明辉应该是心情很糟的才对，为什么反而一副兴趣盎然仿若发现了新玩具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开心？这种情绪还谈不上算是开心，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叫做病态的愉悦”
明辉放下茶尊，眼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病态的快感
“只是看到了一段很有趣的故事，所以有些难以自拔的就露出了笑容，你应该知道，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糟糕”
“你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那个年代应该是神灵多如狗，鬼神遍地走的年代吧？”
明辉点点头
“我的眼睛已经遇见了诸神的未来，想要摧毁一个神，最先摧毁的就是他的神名，让世人不在相信他的存在，这到是和我做的事情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两千的办法，我觉得你应该多看点幸福的温馨的剧情”
若蹙起眉，她并不反对明辉抹去罗天的信息，又让自己隐于虚空的举动，她更担心的是明辉的精神状态
愉悦。
明辉说发自心底的愉悦
正常人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觉到愉悦
勾起笑意，明辉对此毫不在意
“阳光照到的地方总是很美，充满着温暖和明媚，然而越是强烈的阳光越会产生更加深邃的阴影，那些没有被照到的地方，充斥着黑暗和阴冷，这个世界的神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着，苍龙七宿，这个源远流长的秘密真是有趣至极，骗了多少无知的笨蛋上钩”
“所以你看到了这个秘密的源头？”
若追问了一句
“是啊，距今一千年前，沟通着三界大门的扶桑神木因‘不明原因’被不恰当地开启，正是这次灾难，动摇了神鬼人的根基，模糊了一切的界限。”
“所以所谓的神为了维系自己的地位，选择了一个家族充当他们的看门狗，以杜绝人类的窥探之心”
“他们的觉悟真差，果然不管是哪里的神，都是这样让人失望。”
既然上了牌桌，那么一切就都是筹码，最后输掉全部，也只能怪自己太过贪婪，可惜，不管是神也好，还是人也好，身临其境的时候都罕有能及时抽身的
明辉伸手将面前的女人顺势搂在怀里，嗅了嗅若发丝上若隐若现的冷香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距离才能产生美，话说回来，你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吗？你应该是在上古年代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才对啊？”
看着不同于以往有些邪气凌然的明辉，若将担忧全部压回眼底，她平静的开口
“她没有给我全部的记忆，除了关于布下这些局的原因，你和我，不，你和她的渊源牵扯外就是那几个她存储下那些东西的片段记忆，关于她来这里后的事件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我本来还想问一问大禹制九鼎，夺天地气运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的，算了，无所谓了，看到了这里的神的阴暗面真是让我心情大好，呵呵，神？”
明辉的手不断抚摸着面前女人的脸庞，冰凉的呼吸打在若的眼睑之上
这一刻这双纯黑的眼里流露出大量的强烈的耀眼的情感
若抬眸，冷静的看着这只正在抚摸她脸颊的手
白而修长的手指带着世间最温柔的爱抚让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顺着手一路向上，透过白金色的衣袖，隐约可见皮下青色的血管。
不断下滑的手指落在若的脖颈间细细摩擦着
瑰丽的面容上带着陶醉的浅笑，真诚的眼神下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贪婪，阴鸷，残忍，骄傲，扭曲
这一刻，他的眼中的情绪是那么的鲜活，但这份鲜活却和欲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在欣赏，一种对自己接近完美的作品的欣赏
翠色的眼眸快速的闪过一抹悲哀
她是她，又不是她，这一刻似乎她又成了他透过她去看她的镜子
冰冷的呼吸在下一刻埋在黑色的长发之间，明辉搂着面前的女人，
片刻之后明辉抬头，一双散发着病态快感的眼眸重新恢复到了平谷无波的状态
温柔的摸了摸若的发丝，明辉的语气带着苦涩的歉意
“吓到你了吧？抱歉”
“没有关系”
若轻轻的摇摇头，伸手握住面前男人孱弱的手腕轻轻捏揉着
“你会和我说对不起，你看似冷漠却因为一个苹果庇佑了蜀山，你用看起来冷血的方式改变了所有的遗憾，你甚至让翡翠虎改过自新”
翠色的眼眸内是忧郁的柔情
“我感觉你本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记忆中会那么血腥？为什么她留给我的记忆中是你沾满血迹的唇吗？”
明辉嘲弄的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年，他的精神世界早就面临崩坏，连他自己都说不准，也许下一刻就是他失控的时候
“如果我说你对我的认知有偏差，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而且下杀手只是因为他们挡了我的道那？”
若垂眸，随后缓缓的认真的摇了摇头
这样敷衍的语气和扭头不和她对视的样子，一眼就能知道是谎言
“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我和你说一下楼兰的情况吧”
若没有强求，明辉总说她是她，本体是本体，但在他的心里，如果不是担忧自己搞混又何必分的这么清清楚楚？
只是他那永远让人觉得安心的宽敞臂膀，无数次只对她一个人的放纵和温柔的假象，甚至是那份骨子里独特的，哪怕在正常人眼中神经质病态的三观都让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哪怕这张无可挑剔的面容身材是假的，
明知道他已经无心，
明知道他只是在透过她的存在去看另一个人也无可奈何地愿意去深深地沉醉在这幻象的美梦中
“女神之泪就挂在主神殿的壁画之上，只是想拿走女神之泪不是很容易，不是常规意义上偷盗困难，是现在的楼兰已经把女神之泪当做命根子，没了女神之泪，这里的人都会逐渐被沙漠吞噬”
明辉恩了一声，示意若继续往下说
“楼兰是建一座可以移动的城市，或者说绿洲和楼兰是一体的，就像是影子和主人的关系一样，绿洲在移动，楼兰也会跟着移动，他们相辅相成，同生共死”
“但多年之前，守护楼兰的龙魂丢失，失去了龙魂的楼兰变成了一座不能出只能进的城市，因为出去的人都无法再回来，全部会迷失在沙漠之中成为一具森森白骨，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西域的人越发难以见到楼兰人的原因”
“失去了龙魂的楼兰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和绿洲紧密相连，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顺着绿洲寻找却总是和楼兰失之交臂的原因，但也正因为失去了龙魂，所以女神之泪中蕴含的神秘力量就变得格外重要”
“如果说龙魂是正常的供电站输送过来的电流，女神之泪就像是断电时候的备用电瓶，凭借着女神之泪，楼兰人算是将这种正常的生活勉强维系了下去，他们现在也很发愁，如果有朝一日女神之泪中蕴含的能力耗尽，他们还出不去，便会成为困死在沙漠中的亡灵”
“所以，想拿女神之泪，你需要完成两件事，第一你要让楼兰人能够正常的出入沙漠，第二你要为他们开渠引水，至少，要保证月牙湖畔这片绿洲始终和他们紧密相连在一起”
明辉垂下头，脸上是故意做出来的冷漠和凶狠
“你不觉得你还漏了一个方法吗？直接抢走女神之泪才是最快捷的那个办法，他们的死，轻如鸿毛，你觉得我会舍近求远？”
若拍了拍明辉的脸颊，像极了教训调皮捣蛋的学生的班主任
“你说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