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护！恩惠！加护！恩惠！”破体而出的黑蛇口吐人言，粘稠的液体从它们的嘴里迸溅而出，几百双蛇眼紧盯如月琉璃发出吼叫，令人作呕的恶臭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木户川眼球凸起，不断向外冒出黑血，看着自己不成人样的身体发出狂笑：“山洁神！山洁神！你终于肯将你一半的力量赐予我了吗？我好开心，我好...”

话还没说完，吐出一大坨黑蛇，掉落在地面发出粘腻的声音，但他没有停止笑容，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神明给予他的杰作一边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此为神谕”。

“此为神谕，此为神谕...山洁神啊，您终于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真是...真是太好了！”

他哭出了声，满腹的黑蛇压迫着身体使他双膝下跪，头着地，弓着背让它们在阳光下施展着它们的身躯。

如月琉璃吞了口唾沫，将手抵在自己的面甲处作思考状。

“说真的...我感觉我要吐出来了。”他向卡恩斯吐槽道，但后者似乎没弄明白，不清楚“恶心”是什么意思。它只观测到面前的物体发出僭越，急不可耐地催促如月琉璃马上干掉他。

“NO!”如月琉璃坚定的摇了摇头，像是害怕了一般推后了两步，弄得卡恩斯有些不满。

“没门，直接免谈！我绝对不要用你去砍这玩意！”如月琉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想这玩意被卡恩斯切成碎块，将它召回体内时这玩意是不是一起跟着进去了，唔...要吐出来了。

他只是联想一下就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明明以前自己也是从虚空尸体的血海肉山中爬出来的，那些生物都要比眼前这玩意恐怖得多，但每一个有他这样恶心。

“...你还好不？能变回来吗？”如月琉璃向木户川问道，“我觉得你这种形态呆在人类的可接受范围内还是为时尚早。”

说完，蛇群们十分人性化的一顿，不屑地回过头来，几百张嘴巴一同发出声音：“汝为祭品，应当感恩！”

木户川轻轻闭上了眼，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蛇群一条一条地爬出了他的身体，又马上有新的钻了出来，他的肚子就像百宝袋一般装了几百千斤的重物。

它们爬行过的地面冒出阵阵白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木户川的双脚被它们啃出一个一个洞口，里面马上就探出几只小蛇。

猛然地，无论是打洞还是小洞，那蛇群都开始疯狂地涌出，将木户川给淹没。它们堆砌起来遮挡了太阳，蠕动着节节攀高，活生生的肉山到达最高点后向如月琉璃这边倾倒，重击在地面上一哄而散，全都露出深黄色的獠牙爬了过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木户川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上下全是黑糊糊的洞口，空荡荡的胸腔没有任何起伏，但是他还在笑着！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们怎么把将这人碎尸万段。

“还好你两都晕了，不然我感觉你们十年后想到这事都夜不能寐。”如月琉璃见蛇群逼近，将两个昏迷的女孩夹在两边，一个垫布跳到了神社的屋顶上，安置好她们两个之后向下看了看，它们急不可耐地堆在一块爬了上来。

抱起女孩们又是两下连跳才离这恶心玩意远了一些。

“我有些烦了，喂！你还活着吗？”如月琉璃将卡恩斯召回体内，对远处躺在那的木户川大声喊道，“能不能把这些玩意收回去？我给你个痛快好吗？”

木户川听到了如月琉璃的求饶，嘴中是不是溅出不明液体，嘻嘻笑道：“我的孩子们啊！填饱肚子吧！将那两个女孩夺回来，我要细细品尝她们的美味！”

他一直在狂笑，即使现在他已经没有肺了，其实五脏六腑都没有了，但他依然活着，胸腔之内盛满黑水，咕噜咕噜地在冒泡，时不时还能看到有几条黑蛇还呆在他腹中游动爬出。

“此为「黑潭皇虫」！这些孩子闻到你了！看到你了！听到你了！”木户川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到绝望，不断说道，“你把你吃得一口不剩的话，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哈哈哈哈哈哈！！”

“逃吧，尽管逃吧！我会找到你的，我要把你扒皮拆股，连同和你血液相似味道的人一起，让他们成为我！——木户之神的祭品！”

他一个弓腰站了起来，肚子里开始狂喷四溅，像肮脏的污水道一样涌出脏水与垃圾。

“我觉得你也就撂撂狠话，你这些杀虫公司都能搞定。”如月琉璃捏着鼻子驱散身边这股味道，“血液相似的味道是啥意思？你们还专挑「卡恩斯」味的？那可不好找。”

“你的家人！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全家老小都要给你陪葬！”木户川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表现出来的绝望与痛苦，像看小丑马戏一样盯着自己，让他无比愤怒。

“我的孩子会仔细品尝的...”

“喂。”

木户川被打断了发言，怒不可遏地死盯着他，眼睛变成了与黑蛇一样的深黄蛇眼，多年的近视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么远的地方终于能看到如月琉璃那面无表情的脸庞。

“没错！没错！”他惊叫，“就是这种表情，看来你很爱你的家人啊...但是无碍！本神是如此仁慈，只要你献上你的一切，我只会将他们的四肢砍断，装在瓷器里供人欣赏...”

他向如月琉璃伸出手，“这，就是神的仁慈...”

黑色蛇群的涌动突然加速，爬行的速度和职业短跑运动员一样快速，张着猩红大嘴想要一口咬烂这人的脖子。

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木户川微笑，站直身子，如果仔细看去他其实丝毫不挂，身上尽是血污，偌大的孔洞挂在身前却丝毫不在意。

“孩子们！”他高声一喝，眼前一切已成定局。

蛇与蛇互相攀附，将自己组成了更大的「蛇」，它的皮肤是蛇，眼睛是蛇，吐出来的信子，毒牙甚至是喷出来的液体也全都是，它如缠绕猎物一般封住了如月琉璃的死路，刺鼻的白烟在身上经久不散。

“歌唱神明的...”

“轰——！！”蛇群之内突然发生猛烈的爆炸，将它们炸得四分五裂，肉块如下雨一般散落在神社各地，远处正准备如发表演讲一般的木户川也被远道而来的冲击波击飞，撞碎了身后的祭舞台。

他咳出大坨黑血，用蛇眼向那边望去，竖立的瞳孔中满是颤抖。

一层紫色的光芒围绕着如月琉璃，他的身体隐隐闪过诡异的文字，浮现而出时竟然如此灼热，滚烫得能让灵魂颤动！

“我真是给你脸了，瘪三玩意。”如月琉璃深紫的发丝被狂风吹起，他的面容如皇帝一般蔑视着众生，指尖缠绕的黑色电光在疯狂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