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一梦之汉阳余晖

《三国一梦之汉阳余晖》

第48章两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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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姑娘生财有道,假以时日扶摇上青天,再开家云梦泽也并非难事。”

秋月笑道,“若能上青天,也多亏公子这股东风。不过另开云梦泽还是算了,贩卖胭脂的事早干够了,若是有钱,我定先。。。”

“先要干嘛?”

秋月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公子和白马寺的大和尚都对得了机锋,为何不猜猜秋月心中所想呢?”

许临长叹口气,“区区一介‘大傻瓜’!如何能猜出来姑娘心中所想?”

秋月听许临话中带着怨气,再看青杏强忍着笑,心中便明白了八分,把青杏拉到身旁,佯怒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又乱传闲话,让公子误会了?”

青杏连忙道,“天地良心,我只和许公子一个人说了,绝没乱传!”

秋月冷哼一声,“你是怎么和许公子说的?”

青杏边笑着边给秋月复述一遍。

以许临和秋月的关系,自然不会为了一句玩笑就弄得不快。只是此时见主仆二人当面对质,许临也觉得有趣,于是板起面孔,严肃道,“秋月姑娘,青杏说得可是句句属实?”

秋月哀叹一声,“哪里属实,简直大错特错。”

“错在何处还请秋月姑娘指教。”

“若是按青杏说的,公子先去谁家都不对;但以我所见,公子先去谁家都有理。

先赴‘天藏云盐庄’胡广的约,那说明公子挂念社稷,报国为民之心令人敬佩,而且显得尊老爱幼,体恤老人;若去找白马寺的大和尚,说明公子淡泊名利,正是境界非凡;若赴袁本初的席,那就正应了《箜篌谣》那句‘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兄弟情谊,令人动容;若去了梁大将军府上,奴家虽然隐隐担忧,但也不得不赞叹公子有胆有识,漠视权贵,真大丈夫也!”

许临没忍住,一时笑了出声,“我若先去宋伯樵家里,不知姑娘如何解释?”

秋月低头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除了能证明公子确实是大傻瓜之外,别无他解。”

许临正拍手称是,忽然门外也传来一阵大笑。这笑声既爽朗,又熟悉,仿佛大笑完就要跟着一句,“我单笑诸葛亮无谋,周瑜少智。”

转头一看,果然是曹操,身旁还跟着卞玉儿。

本来许临对爱玉印象不深,只觉得此女虽然懂事却不爱说话。

直到被曹操迎娶,又更名为卞玉儿之后,许临才认识到眼前这位羞哒哒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姑娘正是未来的大魏国母,武宣皇后。

青杏惊呼一声,急忙跑过去挽住卞玉儿臂膀,眼中尽是想念,数度哽咽才问道,“你过得好么?”

卞玉儿也握住青杏双手,泪水涔涔留下,一时激动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秋月笑道,“卞夫人来了,我们那边说几句悄悄话,两位楼上稍坐。”

曹操道,“玉儿回来一趟,你们多聊聊,我和许公子也多聊聊。想着给我们上酒,要。。。。。。”

“城西李瘸子酿的冻糟?”秋月接口道。

曹操连连点头,卞玉儿却一抹眼泪,冷声道,“丁姐姐说了,饮酒不好,不如喝茶。”

许临等人见这小丫头敢驳斥曹操,心中都是一惊,再看曹操却是无所谓,一边起身一边笑道,“那就喝茶,不过想着记在卞夫人账上。”

许曹二人上到楼上房中,许临试探道,“曹兄真不喝酒?”

“今日就不喝了,总得成全夫人一片苦心。”

“是何苦心?”

“玉儿在府中,对上谦恭,对下温和,我既不牛饮,便从未拦我喝酒。今天如此一方面为了让她过去的姐妹看到,她如今过得很好,嫁入曹府既没被亏待,甚至还有任性的权利。另一方面,也是挽救曹某糟透的名声。”

许临点点头,“那曹兄今日只为卞夫人省亲而来?”

曹操轻笑一声,“省亲何时不可?何必赶在云梦泽最红火的时候凑热闹,今日来此无非借着玉儿的名义,来看看许兄。”

“看我?”

“正是如此,曹某深知许兄一夜之间名镇洛阳,无数权贵慕名送来拜帖,想乘这趟东风。既然知道许兄分身乏术,曹某只好借着玉儿的名义,不请自来了。”

“曹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无非是想问许兄几个问题。”说罢,曹操从怀中掏出一枚紫玉麒麟,放在许临面前,“当日我和玉儿因这枚玉佩结缘,我也因此欠许兄一个人情。所以才有文试的时候,宁可逼死蔡邕也想保全公子一命。”

“多谢曹兄。”

“道谢无妨,曹某只想知道,当日相逢萍水,交情浅浅,许兄为何要送我这枚紫玉麒麟?又为何要让玉儿送到我房中?”

许临看着这枚玉佩,想起当日情景,不禁哑然失笑,缓缓道,“当日白马寺主持苦悲大师受人所托,名为相面,实际上是来劝我不要参加上元节文试。为了岚姑娘,我自然不肯答应。随后大师踌躇半响,便要我将这枚玉佩转交给曹兄,说只有如此,尚有一线生机。当时正好爱玉在门口,我便求她走一趟,却没想因此成就了一段姻缘。”

曹操将紫玉麒麟拿起,在阳光下反复打量,良久才感慨道,“果然是得道高僧,果然是命中注定。”

随后又将玉佩攥在手中反复把玩,向许临拱手道,“第二个问题略有突兀,敢问许兄究竟是什么人?”许临刚要开口,曹操又补充道,“许兄若要推脱失忆还是算了,毕竟究竟有没有失忆,你我心知肚明。”

一瞬之间,许临后颈上便滲出冷汗,“曹兄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肯定,许兄推脱失忆,这满腹才学却一点也没忘;说忘了家世,偏偏又记得尊父名为‘许建新’。像许兄这般人物,家中必定不凡,可我派人去常山打听了,却压根没这么一号人。”

许临忍着慌张,笑道,“曹兄是在诈我,一夜时间如何来得及够赶到常山,更别说挨户调查,再奔赴洛阳回禀?”

曹操用紫玉麒麟轻轻叩击着桌案,缓缓道,“现在派人倒也来得及,只是我想结果都是一样。许兄,你说还有必要走这一趟么?”

许临沉默不语,冷冷看着曹操,等着下文。

那枚紫玉麒麟在曹操指间灵巧翻动,令人眼花缭乱,“建新是尊父表字么?倒不常见,我们起名讲究‘名’与‘字’之间相互唤应,可惜曹某愚钝,实在不知‘建新’二字典出何故?”

许临紧握双拳,指甲已嵌入肉中,没想到当日文试随口应付一句,竟被曹操抓住马脚。

“还有一事曹某不解,许兄温文尔雅,竟会直呼尊父大名。是父子关系不睦,还是说,”曹操飞舞玉佩的手终于停下,“许兄不是我朝人士,依许兄那边风俗就是这么称呼父上,白马寺那日情急之下,不小心暴露了而已。”

许临冷笑一声,“依曹兄所言,许临竟不是汉家子弟了?”

曹操笑道,“是不是都无妨,敢以布衣斥王侯,单这份血性,就足以让曹某佩服。为此以茶代酒,曹某敬你一杯。”

许临眼珠一转,笑道,“曹兄是在试探我,看我是不是布衣出身?”

曹操一愣,遂即放声大笑,“试探谈不上,许兄既有苦衷,曹某也没必要惹人厌烦。不过许兄是鲍信之外,曹某唯一的朋友。这句是真心话。”

许临轻笑一声,“许某也是一样。”

气氛烘托至此,二人均想碰上一杯,无论是茶是酒。可摸向案上,才反应过来,就连杯水秋月都没着人送来。

二人一阵苦笑,曹操道,“说归正题。许兄能有今日名声,不仅因为真才实学,更因身份神秘。巴结许兄,便等于巴结许兄身后的高人。但若让人知道许兄出身平平,到时舆论反噬,处境只怕比白马寺更加凶险。今日来此,一是想问问许兄家世,二来也是给许兄个建议,无论先赴谁的约,也别去拜访老狐狸胡广,以免露馅。”

许临刚要答应,忽然想起一事,奸笑道,“曹兄自然一番好意,我却不免小人之心。兄台这番话到底是关心我,还是继续在试探小弟出身如何,是否布衣?”

曹操被戳中心事,只淡淡一笑,转头向门外呼喊道,“秋月姑娘,不管是茶是酒,先摆上案来可否?”

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瞄许临,正巧许临也斜眼瞄着自己,二人目光对碰,忽然心有灵犀一般一齐放声大笑。

笑容灿烂,只是二人心中又同时骂道,“牛角上抹油——又尖又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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