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概念暴走。”】

以洛蒂雅为中心，方圆百里的时间在此凝固，洛蒂雅的眼球逐渐转变为纯粹的银白色，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淡，身上的皮肤开始慢慢开裂，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破茧而出。

凝固的时间并没有困住奥菲和海默，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哪怕是暴走，也撼动不了他们分毫。奥菲转头看向海默，肯定的说：

【“你是故意的。”】

“哦？”

海默转过身来，似乎惊讶于奥菲没有被困住，但它接着就回过神来。

“对，你说的很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奥菲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陈述起来。

【“珍尔兰的悲剧恐怕也是你干的吧？以你吸血鬼和顶级欲望概念承接者的身份，偷袭伤到维罗妮卡自然是轻而易举。”】

【“你先是调动了那几个混混的色欲，引得他们对珍尔兰出手，在背后吸取他们的色欲和珍尔兰夫妇的恐惧。在珍尔兰跳河后，你又教给她变成怨灵的方法，来吸取那些巨量的怨恨，愤怒，恐惧。”】

【“你本来是打算回你的大本营，但路过恰好看到洛蒂雅逃跑的这一幕，从看到这个叫洛蒂雅的孩子开始，你就想好了计划。”】

【“用你之前一次进食的事来刺激洛蒂雅，引发她的愤怒，以你的实力，自然不用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在榨干洛蒂雅的愤怒后，还可以把她改造成混沌使徒废物利用，我说的对吗？”】

“完全正确！”

海默用力的鼓掌，歪的头咧嘴笑道：

“真是聪明啊，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为那些伪神效力真是太可惜了，要不要加入混沌教派？回归混沌的怀抱！”

【“算了吧，你背后的主子还不配。”】

混沌教派……，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自然】的势力了，但和蓝一样，奥菲产生了同样的问题，【自然】，组织？【自然】建立了一个组织？！这怎么可能？

同样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奥菲选择了择日再议，等回去让奥泽想吧，动脑子这事不适合他，现在还是先解决这个烦人的小蚊子比较重要。

【“你就不怕我上报万神殿？”】

“没事，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奥菲先是一愣，但接着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噗嗤哈哈哈哈哈！你是哪来的自信？”】

忽然间，一阵铁锈从头顶飘落，奥菲和海默同时抬头，发现那个路灯已经已经变成了锈迹斑斑的铁棍，而路灯下的混凝土却变成了土路。

【“这里的时间已经彻底紊乱了啊。”】

瞅了眼已经快不成人形的洛蒂雅，奥菲微微摇了摇头。

【“算了，快点结束吧。”】

抬起头来，奥菲狞笑的看向海默。

————————————

【“把这个拆掉，在把这个放在这里，嗯……，这个器官是什么？算了，扔掉扔掉！然后再……，完工！变回来了，嘿嘿，我果然是妙手回春！”】

【“哎？你醒了？”】

“我……死了？”

这是洛蒂雅心中的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她记得……她被那两个抓自己的混蛋给抓住了，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了？

“嘶——！”

强烈的疼痛从大脑深处传来，差点让她又昏了过去，但一股清凉的刺激感突然涌入，遏制了那股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洛蒂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苍白的手，手摸一下她的额头，接着就伸了回去，一个灰发赤瞳的阴沉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是你救了我吗？”

【“嗯？”】

奥菲瞅了瞅一脸迷茫的洛蒂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果然还是出问题了吗？”】

难道是自己安装——治疗的时候弄错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洛蒂雅慌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奥菲转头看去，发现正对着地上的一大摊血看自己的倒影，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容颜。

她原来脏兮兮的亚麻色头发突然出现了一抹银色，如同挑染一样，刘海上的一撮头发变成了黯淡的银色。

沾着灰尘的脖颈上出现了一大块半透明的银色斑块，仔细观察，斑块好像还在蠕动，洛蒂雅颤颤巍巍的拉起袖子，一个个蠕动的银色透明小斑块出现在了她的胳膊上。

“我到底……怎么了！”

洛蒂雅捂着头上的头发，心中的那种不协调感却越来越强，自己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不——，绝对忘了什么！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想起来了！

隐隐约约的头痛感再次袭来，洛蒂雅无助的看向奥菲，奥菲让开了身子，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展现在她眼前。

一颗还在滴血的狰狞头颅端正的放在地上，散发着淡淡腥臭味的死灰堆积在头颅旁，昭告着头颅的来源，奥菲静静的指着头颅，对洛蒂雅说：

【“想起来什么了吗？”】

“它……它……！”

洛蒂雅被吓的赶忙后退，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个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不是洛蒂雅害怕尸体，在这里生活，她早已习惯了死亡，比这更惨烈的死法她也见过不少，但……。

那个脑袋眨眼了！

这已经超出了洛蒂雅的心理预期范围了，任谁看见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突然活蹦乱跳的蹦起来，都会被吓一跳吧？

【“刚从那是这具身躯的生物本能，毕竟它的确没死彻底，所以……，算了，还是让它来说吧。”】

奥菲手里出现一颗遍布碎纹的淡绿色灵魂球。

不要问他是怎么弄出来的，在万神殿那几天奥泽可没闲的，已经把所有能接触到的概念都偷偷复制了个遍，虽然这样来的概念没吞噬来的强，但最基本的使用还是没问题的。

这颗灵魂球自然是属于海默，这个嚣张的家伙在奥菲手里连两秒钟都没坚持下去，实力估计都不如贝拉强，本来还以为是个值得吞噬的劲敌，结果……就这？

灵魂球被奥菲甩到了海默的头颅里，海默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刚拿回自己脑袋的控制权，他就怒视着奥菲，癫狂的喊道：

“你敢侮辱神！”

【“见鬼！【自然】是怎么把你们调教的这么好的？”】

奥菲实在是对此不解，【秩序】，【文明】有追随者很正常，就连【时空】那个疯女人有追随者他也可以接受，但【自然】……，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种想都不能想的疯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忠心的追随者？

奥菲摇了摇头，将念头塞回脑海里，对着海默说道：

【“你家神就是个连生了五个孩子的老太太都打不过的弱者！一个智商还没草履虫高的智障！一个纯纯的铁废物，明白？明白就重复一遍你之前干了什么。”

“你！你！你！我要杀了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死的比那个叫希拉的女人还惨！”

仿佛雷击般，洛蒂雅呆住了，熟悉的声音说出的名字化作一把针，扎破了那层窗户纸，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清晰的记忆重新出现，奥菲的出现，海默，自己的暴走，还有……希拉。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她默默的抬起头来，寂静的，死死的盯着海默的头。

【“终于想起来了？那……做你想做的事吧，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

洛蒂雅沉默良久，眼神复杂的看着奥菲，最终挤出了一句话。

“谢谢。”

奥菲让出身来，让洛蒂雅走到头颅旁，顺便他还好心的弄上一层隔音封锁罩，来让洛蒂雅尽情发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洛蒂雅就一脸平静的出来了。奥菲并没有去偷窥，他没有这爱好，刚才他一直在海默的记忆里研究【自然】的混沌教团，所以他也不知道洛蒂雅到底做了什么。

但看着那团分不清形状的糊糊，和洛蒂雅嘴角的血迹，当时一定非常“刺激”吧。

【“好了，既然那家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我也该走了。”】

奥菲心里对这次邂逅下了定论，既然奥泽嘱咐的事已经做完了，那自己也该回去了。

奥菲转头就要离开，眼见奥菲要走，洛蒂雅仅仅犹豫了片刻，就果断的叫住了奥菲。

“等等！那个……。”

【“嗯？”】

“我……我……。”

洛蒂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毅的向奥菲喊道：

“我能做你的妻子吗！”

【“嗯……不行。”】

奥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情绪，羞涩，惊讶，自恋等情绪和他没有关系，那些是归奥泽管的。所以在奥菲眼里，这句话只是最基本，不附带任何情绪的字面意思。

“哦，好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要报答你！”

毫不犹豫，回答脱口而出，洛蒂雅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奥菲救了自己，还帮自己杀死了仇人，那自己自然要报答他。

可是论实力，他比自己强上无数倍。论财富，看衣服就知道了。那自己还能怎么报答他？

在从小成长的环境影响下，洛蒂雅对人性的黑暗深有体会，但对这种方面却一窍不通。

在洛蒂雅对报恩有限的认知中，如果实在无法偿还对方的恩情，那就用自己来抵消，在她眼里，自己还是有些价值的。

洛蒂雅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奥菲，奥菲若有所思的思考片刻，问道：

【“那你为什么选择夫妻的关系。”】

“因为阿姐就是这么说的啊，强大的骑士救下了落魄的公主，公主为了报答骑士以身相许，报恩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是公主，但我可比故事里的公主有用多了。”

原来如此，人类还有这种规矩吗！原来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都是真的啊！

奥泽在小时候就和家人一起来到了卡尔多，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些，而神遗灵里更不可能记载这种无聊的常识。

再加上奥菲本身思考方式就不同于常人，种种巧合之下，奥菲和洛蒂雅竟然诡异的对上了脑电波。

【“可是我并不需要妻子。”】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力量，足以……。”】

这是洛蒂雅第一次看见面前的这个少年眼神变化，他仰望着星空，平静的说道：

【“足以让人登上唯一神座的力量。”】

“那……我有了那种力量后，可以做你的妻子吗？”

洛蒂雅期待的看向奥菲。

【“当然可以。”】

奥菲并未在意，在他眼里，妻子的含义和朋友，战友，手下之类的差别不大，反正能帮上忙就行了。

洛蒂雅走到了奥菲面前，朝奥菲伸出手，说道：

“那我们说好了，等我什么时候拥有了那种力量，你就娶我，可以吗？”

【“约好了。”】

两个拳头轻轻相撞，恒久的诺言再此约定。

【“那我走了。”】

“对了，我叫洛蒂雅，你叫什么？”

纠结了一会，奥菲说道：

【“奥……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