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湛珩沉思片刻,轻轻点头,“知道一些,从前在古书上看到的人皮蛊有解毒的功效。”
这下轮到盛沅沅震惊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人皮蛊还能解毒,立马来了兴趣。
“它可以解什么毒?鹤顶红可以吗?鸩毒可以吗?”
薛湛珩嘴角无语一抽,“它是你的东西,你怎会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盛沅沅露出最无辜最真诚的表情。
“那你怎么会拥有它呢?”
不知不觉,薛湛珩的目光严肃许多。
“据本宫所知,人皮蛊是前朝盛行的一种蛊虫,会操控这种蛊虫的也是前朝之人,你……”
“你不会怀疑我是前朝余孽吧?”盛沅沅被他逗笑了。
“你看看清楚,我是盛家嫡女,如假包换,怎么可能跟前朝扯上关系?”
薛湛珩依旧没放松,“那你如何会拥有人皮蛊呢?”
盛沅沅不了解,但他是知道的。
蛊术堪比秘术,全都是代代相传,无一例外。
因为前朝的人很信奉血脉那一套,他们也深信外人与蛊虫无缘,自然没有操控一说。
这人皮蛊在盛沅沅手上那么听话,与她也很亲近,足以证明盛沅沅就是她的主人。
那盛沅沅的身份……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解释,因为就连盛沅沅自己都不知道人皮蛊是怎么来的。
它在自己脸上待了很多年,但若真溯源的话,盛沅沅也是一无所知。
见薛湛珩还在等答案,盛沅沅随口撒了个谎。
“我是在外面捡到它的,这小虫子白白胖胖挺可爱,我就带回去了。”
薛湛珩显然不信,盛沅沅也有点心虚,赶紧岔开话题,“你刚才说它能解毒,快告诉我它能解什么毒?”
“能解世间百毒。”薛湛珩目光慢慢下移,盯住人皮蛊。
“这是人皮蛊最大的妙处,活死人肉白骨,任何毒都不在话下。”
盛沅沅眸子亮如星辰,“这么说,我发财了!”
薛湛珩满头黑线,不得不给她泼盆冷水,“人皮蛊的解毒功效与它自身的成长是分不开的。换句话说,你必须给人皮蛊喂食能解毒的药材,当它长到一定程度时,自然就能解毒了。”
盛沅沅眼里的星光突然熄灭,恍然大悟。
难怪人皮蛊会啃食那么多药材,还挑三拣四这不吃那不吃,原来它只吃解毒的药材。
而那些功效都会存留在人皮蛊身体里,以备他日所用。
“我已经给他吃不少药材了。”盛沅沅兴奋的诉说着。
“我的小药房都快被他给搬空了,今天去买药材时,他还偷吃了一根天山雪莲。”
“对了!”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沈启铭的爷爷身中奇毒,我能不能让人皮蛊帮他解毒?”
“这样一来,沈启铭就不用去找至阳至纯的鲜血了。”
“现在还不行。”薛湛珩接过人皮蛊,打量片刻。
“真正能解百毒的人皮蛊身体是血红色的。你这只才刚刚是初步阶段,下一步是透明,最终才是血红色,远的很呢!”
“原来是这样。”可盛沅沅还是不死心,“那我多给它吃点药材呢?放心,钱我有的是。”
“也不行。”薛湛珩轻轻摇头,“人皮蛊每日所食的药材是有限的。它若吃饱了,你绝不会多喂进去一口。如果真揠苗助长,反而会缩短人皮蛊的寿命,更得不偿失。”
盛沅沅没话说了。
对目前的她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可再想到沈启铭的爷爷,盛沅沅就高兴不起来了。
生离死别乃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她也能看出来沈启铭与他爷爷相依为命。
若老人家真一命归西,沈启铭必然痛苦万分。
俩人虽说没有多深的交情,但就冲沈启铭能给自己通风报信,盛沅沅也必须得帮一把。
“这么说,我只能去找至阳至纯的人了?”她拖着下巴,悠悠叹气。
薛湛珩又把话题拐了回来,“人皮蛊是在哪捡的?”
“你为什么非得刨根问底呢?”盛沅沅表情转为不耐烦。
“人皮蛊跟了我很多年,我也是小时候见到它的,都已经这么久了,我又怎会记得这点小事?”
“还是说,你真的怀疑我是前朝余孽?”
本以为薛湛珩会否认,谁知他竟当真思索了一会,郑重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盛沅沅:“……”
我去你大爷的!
看在薛湛珩今晚帮了自己那么多的份上,盛沅沅也不想跟他计较,休息够了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走。
“我是肯定拿不出混沌玉了,万一天月教的人再上门,该怎么办?”
也许连盛沅沅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薛湛珩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碰到棘手的问题时,总会第一时间参考他的意见。
虽说二人会斗嘴,薛湛珩给的意见也未必合自己的心意,但再有下次盛沅沅还是会向他询问,而这次也不例外。
薛湛珩眉头高高一挑,眼里满是玩味,“本宫说了,你留在太子府自可保你安宁。”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薛湛珩笑容凝固,“待在本宫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我可没这么说。”盛沅沅赶紧澄清,“可你我终究没成婚,我没名没份住你府上算怎么回事?就算帝后知道了,也必然会不高兴。”
这个时代的人对女子的名节看得无比重要,虽说二人有婚约在身,但有婚约和成婚就是两码事,盛沅沅也没开放到主动糟蹋自己名声的地步。
薛湛珩不以为意,“既然沅沅这样说了,那本宫明日就进宫与父皇母后商量成婚的日子,越快越好。”
“快拉倒吧你!”
盛沅沅翻了个白眼,率先走掉。
这臭男人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馊,早知道不问他了。
半个时辰后,盛沅沅抵达盛家,薛湛珩的任务也完成了,二人分别。
“沅沅。”薛湛珩突然叫她。
盛沅沅转头,就见他笑意盈盈的询问,“你说答应本宫一个条件,还记得吗?”
盛沅沅点头,“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