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风语脑门上浮现了一个“井”字，我在你眼中是那么丧心病狂的家伙？！

“并没有。你以为以前没有人试过提前觉醒武魂或者提前冥想增加先天魂力等级吗？那些尝试过的人基本没有达到魂宗的。”风语没好气道，“将你的手放到水晶球上，什么都不要做。”

燕九用右手触摸水晶球，正常情况下魂师如果不主动释放武魂，武魂都会处于休眠的状态，但燕九将手放上去后，他的武魂自己催动了起来，从身后浮现出了一圈黄色魂环。旋即水晶球里开始出现白色的光点，最终占满了三分之二个水晶球。

“胃武魂，品质三分之二。”风语在一旁的实验报告上记录到，“武魂被勾动后会模仿魂师六岁前的行为，自动吸取能量，而这些能量会被注入到水晶球显现为白光。”

“所以那些白光就是魂力吗？”燕九看着发着亮光的水晶球，眼神迷离。

啪。

风语合上实验报告，“当然不是，仅仅只是能量罢了。还没有经过魂师的转化算不上魂力。”

“不过你的武魂品质挺高的，我设置的仪式上限非常高，能达到三分之二已经很不错了。”

风语从房间出来来到书房，风语自己的藏书虽然数目上没有磐岩学院的多，但是每一本都是精品还不重复。

倒了一杯茶给燕九后，风语道：“今天的疑问是什么？”

和往常一样，风语并不会主动教什么东西，他对燕九的培养方案就是放养，他提供知识，燕九去学习，只有在燕九心有疑惑的时候风语才会解答。

燕九轻抿一口茶水，“目前没有什么。不过我对一个人挺好奇的。”

“谁？”

一本看起来有些劣质书籍被燕九展开到作者那一页，他指着作者的画像道：“《武魂的十大核心竞争力》的作者，大师——玉小刚。”

“呃，你们认识？”他注意到风语的表情很奇怪。

“他啊......”风雨喟然叹息，眉目间显现出一抹追忆之色。

“看起来，你们两人挺熟悉的。也是，如果不熟悉你怎么会有这本书，我在其他书斋都没有发现卖这本书的。只有中心图书馆保留有几本。”

听到这话，风语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得攥紧，指节已经泛白，冷冷道：“当然认识。呵，一个运气不错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罢了。”

“这怎么说？”燕九好奇道，风语他太了解了，随性豁达，家资颇丰，唯一的梦想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理论界做出一番成绩，不像是那种会和人结下大仇的人，可言语中的愤恨是无法磨灭的。

风语到现在都无法忘记玉小刚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该死的混蛋，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废物加小白脸也敢看不起我？！

燕九翻到书中的某一章节，接着道：“你应该挺喜欢他的理论的，看这里，植物系武魂可以吸收动物魂兽的魂环，这和你的武魂和魂环的兼容度的想法不谋而合。”

说到这里他脸色古怪道：“他不会是抄你理论了吧？”理论有相同之处，有时是借鉴，但也会是抄袭。一些人会标注出这一个理论是引用自哪里，但另一些人会可耻地标榜这些理论是自己的原创，对于搞理论的人，这的确是死仇。而且这本书燕九看完后，且不说内容如何，至少没有提到风语一个字。

正在回忆中的风语不知想到了什么。

手狠狠地拍向桌子，瓷杯在桌上打了个晃，滚烫的茶水模糊了桌面的木质纹理。

风语生气道：“他自己不过是一个拾人牙慧的家伙罢了，不光在修炼方面是废物，在理论方面和其他方面都是废物。”

突然的爆发让燕九一愣，他第一次见到风语生这么大的气。

“‘大师’，呵呵，你真以为这是在夸他吗？他的这个名号就是从武魂城传出去的。”

风语经过一次爆发后缓缓冷静下来，但语气里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当初武魂城来了一位蓝电霸王宗的弟子，据说梦想是成为武魂理论大师。当然最初理论界没有人回去嘲讽他，反而会很自豪。”

“不要觉得我说的话大了，武魂城才是理论界的最前沿，再往下数也就星罗国都的理论界还能看。剩余的各大宗门理论界不过钻研一类武魂而已。”风语解释道。

“蓝电霸王宗的弟子来武魂城求学，至少大部分人对他是有一些善意的，我就是其中之一。最初我和他是在图书馆认识的，与他关系还算不错，虽然玉小刚因为魂力等级的限制前途有限，但低级魂师的理论知识过硬。”

“但后来在他得到圣女垂青后一切都变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圣女殿下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废物。”

“一句一个废物，被得罪挺狠啊。”燕九垂眸喝茶掩饰自己的表情，心中想到。

“孤傲、自负、刚愎自用，难道之前的谦虚谨慎都是装出来的？”风语嗓音逐渐低沉，“当时我还年轻，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性格，但后来明白了，自卑的人往往会用两种方式保护自己，要么给自己披上一层尖刺，要么就是学会谦虚忍让。”

“呵呵，一个自卑到极点的人两种方法都用了。在内心外先套上一层尖刺，再用谦虚来伪装自己。他似乎因为圣女的保护而‘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他在“敢于发表自己意见”上加了重音，冷笑道。

“凡是与他不同的意见都会被抨击，而不是辩论和证伪，久而久之大部分人都心生不满。我去劝他的时候反而被折辱，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玉小刚不仅得罪了我，还得罪了武魂城大半个理论界的人，剩下他没得罪的人只是因为以他的层次接触不到。”风语不屑道：“不过他运气好啊，很难相信圣女殿下居然能看上他。有着圣女的庇护其他人再怎么也会留下一分薄面，他就靠着圣女如入无人之地随意进出武魂殿资料室，最后写出了这么一本书。”

风语两根手指夹起《武魂的十大核心竞争力》在空中转了一圈，道：“就写出来这么个玩意。只能用来给低级魂师启蒙，魂王都用不上。不过，后来圣女和他分手了，玉小刚被赶出武魂城，或许他在这座城市的记号就只剩下‘大师’这个称呼了吧。”

“只会凭恃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和威望，不是废物是什么？”

***

晚八点。

北城区教皇殿。

高大的尖顶状建筑群、宏伟的廊柱和绵延的朝圣之路共同构成了武魂殿权利核心之地。但真正让此地名副其实是的则是居住在此地的人。

“爸爸。”千仞雪乖乖地坐桌案一旁。

把批写公文的笔到笔架上，千寻疾示意女儿坐到自己身旁，“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他笑道。

想到某个家伙吃瘪的样子，千仞雪不由得吃吃地笑了，“今天......”

待到千仞雪倾诉完后，千寻疾对那个名叫燕九的小子产生了一点兴趣，如果合适，可以培养一下留给小雪用，下一代教皇的班底得早早地准备好。

千寻疾并不打算将教皇之位传给下代圣女，预订的下下代圣女——千仞雪才是他的选择。

教皇的工作并不轻松，尤其是一个权势欲极重的教皇。

待到女儿离开后，千寻疾唤来游广正，正是跟在千仞雪身后的那位。

“那个孩子，你怎么看？”

游广正思索一下回道，“很优秀的一个孩子，天使学院的各门课程都完成得很好，而且天赋很高，不到七岁的年纪魂力已经达到十四级。”

“干净吗？”

这当然不是在问卫生，而是问人际关系。红袍子道：“还算干净，一个被神父收养的孤儿。要不要再查一遍？教皇冕下。”身为教皇冕下亲自指给女儿的侍从，游广正不仅实力出众，而且心思也很活泛，早在燕九与千仞雪交好时就已经查了一遍底子。

“嗯。你自己安排吧。如果可以用，就好好栽培。”千寻疾摆摆手让游广正下去，低头继续批改公文。

“诺。”

另一边，千仞雪已经来到了一处婆娑的廊柱之间，与白天的神圣与宏伟不同，群星下的廊柱给人以安宁与祥和。她在这里想见到一个最不想面对的人。

比比东早已经发现了女孩儿的到来，耳边依稀飘荡着邪神的低语，勉强抑制住心中的烦躁，“你来干什么”她冷冷问道。

和平常的母女不同，她们母女之间的相处，充斥着敌视与冷漠。

虽然早有预料，但千仞雪还是忍不住泛红的眼眶，撇过头道：“不干什么。呵呵，我交到了一个新的朋友，和你分享一下快乐不是应该的吗。姐姐。”

“你！”比比东脸色大变。

但千仞雪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从她记事开始，比比东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甚至是仇敌一样，年幼时的努力，换来的是更深的厌恶。不知从哪一年起，千仞雪喜欢称呼比比东为姐姐，只有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才会用不同的眼神来看自己吧。

目送女儿消瘦的身影离开，比比东的怒火渐渐平息，歉疚之色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厌恶，这是针对千寻疾的，每次看到千仞雪她都会想起那间密室，爱护转瞬间被阴暗侵蚀。

“小刚，我该怎么办。”比比东脸上挣扎之色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