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东流逝，那人西头坐。蓬头垢面，烂裳缕，一脸白皙。
“燕子语又没落着好？还去不去？”
“干嘛不去？”
“你不怕？”
“怕，有何用？能一饱眼福才是人生一大幸事。你可别坑我，你可知道我眼睛里是不揉沙。”
“放心，我们哥俩还分彼此？对了，若是此事败露了，祸可是你扛着，可先说好了。”
“真有那么倒霉，这风险我还承担的起。”
“那就…去看看？”
入夜……
几许春风意，满院香色关不住，十里飘香欲断魂。两人爬墙高墙往里面窥视。见没人就一跃而下。好巧不巧燕子语踏着了狗尾巴，也不知道这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声音很大，两人惊恐万状，燕子语起腿就是一脚把叫唤着的狗给踹开，迅速找了掩体躲藏里起来。
闻声而来的人在院落里打量寻找着，只看见墙角里的死狗。
“什么人给我出来。”一人大声喊道，等了许久见没有动静，缓缓又道：“加强警戒，近来春也城不怎么太平。总有些阿猫阿狗行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说它没什么坏处却也是令人头疼的事。你说是为财也不家那家丟东西，为了采花也不见坊间传闻。所以说不明目的才是最可怕的。都给我小心点。都给我打算十二分精神来，若是扰了小姐的清修，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一嘴馋迷着眼的人道：“那着死狗……”
“当然是备酒找个安静的地方吃狗呀，你们不是早就受够它了，这会天收了去，我们自当受用。”
“老爷那边怎么回复？”
“这个简单，就说被人给吃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人知道？”
几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他俩才松了口气跳了出来。
“来的时候你不是从这里林最安全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我哪里知晓！上次可是连个鬼影都碰不上。和你小子一块就来事了。”
“去去去…段子首少在这埋怨老子。人呢？”
段子首前头带路，在院里绕了好久才来到春柳阁，见四下无人，攧手攧脚的走了进去躲在一处花丛里。
“这柳府可真大。”燕子语道。
“那当然了，谁叫她爹是柳先哲。”段子首道。
“你认识？”燕子语莫名其妙的问道。
“春也成谁不认识他？你没见地不代表人家没眼界吧，老待在落花村估计流水镇醉红尘你都不晓得。”段子首毫不客气道。
“带兄弟来开荤的？同道中人。”一个声音把他们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时是个骨瘦如柴两眼放光的青年才俊。
“你…这副尊容也来偷窥？”段子首问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叫坊间传得那么厉害，所以想来瞧瞧是不是真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那般天仙。”
“兄台高才呀。在下段子首，我兄弟燕子语。”段子首慕不已道。
“万川雷。来人了，嘘……”三人把脑袋没进花丛里。
莺莺燕燕所飞处，自是欢声雀跃。姣好的身段在华服的渲染上更突出女子的柔美。有人早已垂涎三尺，心跳的厉害。
“谁他娘的顶我屁股了？”一语惊起千层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躲在暗地里的人抱头鼠窜，谁也不想被人瞧见，这要是被逮个正着，丢脸的事小，却是难做人啊。
原本是笑盈盈花间小精灵，闻声惊。而后怒飞寻花贼。个个身法了得，不一会儿那些个惊弓之鸟，都是在劫难逃。
“好色宵小之徒也该来柳家采花，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群芳中一人中气十足道。
“那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段子首直接脱口而出可想心里的憋屈和愤怒。
“你小声点。我去……”万川雷拉着他们掩面踏空而去，由于太沉，没踏两步就撒了手。半空回看时，段子首自去找了个地方隐匿，燕子语却被一缕飞丝给拦腰扯了回去，直接抛去了静湖里。若有所盼道：“兄弟爱莫能助了，你可不要把我抖了出去。要是我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一人打趣道：“这是王八下水，张四腿，头一申尾一潜，想溜呀？。”时不时拉扯着自己手中的丝带。惹得群吐芳蕊，笑靥如花。
“姐姐人家那屁股翘的老高了，想潜逃也去不了啊。看把你那丝带都给绷直了，若真是个王八怎怕水，看你吐的一圈圈泡，莫不是旱鸭子一个？”
此话一出更是笑个前胸贴后背，人仰马翻合不拢嘴。
扯着丝带的人感觉到了什么，原本还有些紧绷拉扯的坠感，突然感觉不到了。情急之下一把给他扯了上岸。
“莫非真给淹死了？小姐那边怎么交代？”
“哼，死了就死了呗，谁叫他不知死活夜入柳府？”
“死不足惜的登徒子，姐姐没什么不好交代的。小姐说悠着点，可没说不可以闹出人命。”
七嘴八舌的人顷刻间混为一谈。段子首见势恰到好处，一个燕子三超水解了丝带带走了人，踏空而去。
“吵个没完，跑了吧！”
“既然得手都散了去，明日送官就是。”
“是，小姐。”
春柳阁恢复如初的平静，夜阑珊，水中明月辉，潋滟水波折楼光。
远去的段子首气喘兮兮的把燕子语放一大石上，满头大汗，道：“奶奶个熊，看你瘦个猴一样，死沉死沉的。要不是多吃了两口饭，真想把你放前山头喂鱼去。”
“哟，你还真把他给救了出来。看来可以深交。给，顺顺气。”万川雷随手扔给他一坛酒。段子首开封就往嘴里灌。入口柔顺清香四溢。
“好酒，真是好酒。”
“那当然，我家的酒在浮沉可是响当当的名号，醉相思。是不是有点那意思？”万川雷得意道。
“确是回味无穷。你干嘛呢？”段子首继续灌了一口看见他两指捏开燕子语的嘴往里灌酒，感到奇怪道。
“灌酒呀。你不是明知故问嘛？”
“他呛水了，吐都来不及，你还往里灌酒。你嫌他命长呀？”
“不是，我给他灌的是种烈酒，一般人和了准吐。”
“你这是什么歪理？”
“来来来，把他扶起来。”
段子首有质疑却照做，燕子语背靠着他的背，想要说什么来着，一股强劲的拳风直接把他给弹飞了出去，一个狗啃泥趴着，疼痛不已道：“你干什么，隔山打牛呢？”
“力量一时没控制好。我也不清楚醉火爆原来真的可以这样。”万川雷连连抱歉道，把他扶起来。不扶还好，那火焰把段子首可烫的不轻，迅猛的把他的手给甩开，面部扭曲道：“瘦雷，你这手又是怎么回事？一拳不够还烧上了？我这也不是猪蹄呀。”
万川雷被他的话给逗乐了，道：“你承认你是猪，我也不敢吃呀。”
段子首刚想发作，燕子语大吐特吐，压力泵喷射出水来。
“效果出来了，我没骗我吧。吐完他就清醒了。”万川雷自鸣得意道。
段子首看燕子语脸色满满红润起来，把心头火给压了下去，看了万川雷许久，道：“你是浮城万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见过我的人很少，可我知道你是花村锻造门的少主段子首。”
“你见过我？”
“没有。”
“没有你怎么知道我是花村的锻造门段子首？”
“我见过他。他每年都往我家运些需要的器具，所以我知道。刚才在柳家的时候就发现你们鬼鬼祟祟的，所以也就跟了进去。”
“你不是看柳玉枝去的？”
“当然是呀，只是你们那么猥琐。这还是第一次，蛮好玩的。”
“等等……”
“等什么呀？看我不打死你个王八羔子，还说万无一失。没差点把我给淹死。”醒来的燕子语怒气冲冲手脚并用把段子首狠狠的揍了一顿。
鼻青脸肿在篙火旁不敢直视燕子语，万川雷在一旁也是小心翼翼的把烤好的鱼递给他们俩。
“段兄你喝醉相思，燕兄你喝醉火爆。方才试过了，你喝这个合适。”万川雷含笑低语道。
“浮城雷家，你就是练气门的少主万川雷？之前我还纳闷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原来真是万一神拳的公子，对酒与气如此了然于胸。”燕子语道。
“你又知道？”段子首灌了口酒，歪着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知道你知道的。不服呀？”燕子语道。
“当然不服咯。有什么好事我都和你分享，为什有的事你要瞒我？”段子首憋屈道。
“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自家的营生还需我给你说些什么？你稍微上点心，不就都知道了？说个不说有什么区别。对，你说主子，有事我定当禀报，可这种芝麻绿豆的事，你无需知道。”燕子语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呀，看把我打成个猪头，叫我怎么出门？”段子首瞬间火大道。
“你还说。一饱眼福没成，喝了一肚子水。明天你老子准询问此事，到时候黑锅我背，你来扛呀？”燕子语道。
“所以你先先先下手为强，出了气再说？”段子首道。
“都是自找的。”燕子语道。
“啪”一声，段子首猛地跳了起来怒不可谒道：“燕子语给你点颜色真开染房啦？反了你了？”
燕子语定眼望去，段子首那股愣头青的悲愤突然间偃旗息鼓，低声道：“喝酒，我们喝酒。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好不容易认识个新朋友。也算了因祸得福，是吧。”使劲给万川雷递眼色。
心领神会的万川雷，赔笑打哈哈道：“这就是无巧不成书，投缘。来，喝酒。我的朋友，朋友们。日后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我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