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坠龙开始

《从坠龙开始》

第三十八章 鹰爪下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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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李逸目光紧追着刚从头上掠过的鹰状异兽,将写着笔记交到站在一旁的小和尚手里,匆忙交代一句,脚下祥云凝聚,冲天而起。

小和尚正在含着一块李逸给他的糖果,默记华语拼音,还没回神,手上就被塞满东西,再抬头,已望不见李逸的影子。

天空中。

脚下的树木飞一般倒退,李逸全速追赶着前方不远的鹰状异兽,离近了一些,他凝神再看,刚刚那惊鸿一瞥没有出错,鹰爪牢牢钳着一个小人,由于爪勾和尾羽的遮挡,看不清具体面貌。

小人已吓昏过去,鹰状异兽的体型大致与蓝星的信天翁相仿,生命强度不高,而被它轻松抓吊着的小人,身高也就与鹰状异兽的腿长差不多,20厘米上下,真不知方才那惊动地面的叫声是如何从这小小的身躯发出。

似乎注意到身后有东西追赶,鹰状异兽越飞越高,越飞越快,还左扭右拐,要不是「腾云」被天地自在加强,李逸早早就被抛在后面,一个人寂寞地吸风。

可两者的距离始终持平,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李逸几次试图用力场控制住鹰状异兽都因距离过远失败,释放毒雾又要停顿身形,一时间束手无策。

局面僵持了有一分钟,鹰状异兽身下昏迷的小人终于惊醒,注意到眼前的情况,倒没再惊叫,不知从哪掏出根类似缝衣针的小刺,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持握,朝着鹰脚全力一扎!

“尼昂——!”

鹰状异兽吃痛,高亢地唳叫一声,却并未就势将小人丢下,反而箍紧鹰爪,弯头用尖利的喙恶狠狠地啄撕小人。

小人再次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鹰爪,自缝隙间溢出,顺着爪尖流淌。

在「赤透观命」的观察下,代表其生命的橙光伴同着血液的流逝,飞快变淡。

所幸,小人的干扰使鹰状异兽速度放缓,李逸抓住时机拉进距离。

体感时间于此刻放慢,就在鹰状异兽再次提速的前一瞬,立场的末端险之又险地触及到它!

一只爪子满是鲜血的怪鹰,就这么突兀地僵在半空。

…………

吊桥效应,是指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或是遇到危险刺激的事情时,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如果这时候,碰巧看见另一个人,那么他(她)会错把由情景造成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心动,故而对对方产生情愫。

诚然,若是碰巧看见的对象正好符合“过吊桥”的人的理想,这种错判会更加果断……

是以,当性别为女的小人睁开眼睛,她的第一句话是——

“夫君!”

刚用稀释以后再稀释的毒雾救回小人的李逸一个手抖,差点丢开手中的小人。

手抖,倒不是因为理解了小人那句听不懂话语的含义,只是被突然的洪亮声音吓了一跳。

血污后面两道带有温度的视线迟迟不动,李逸感觉脸颊被盯得不自在,面色尴尬。

语言不通,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试一试?

“你好?”

他用中古华语问道,一如初见小和尚。

女性小人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听到过相同的语言,磕磕绊绊回了一句。

“泥豪?”

这次李逸听懂了,露出笑容。

女性小人见李逸露出笑容,也咧开嘴咯咯笑起来。

刚笑没两声,她想到什么,笑声中道而止,忙支起左手,竖着挡在嘴前,掩嘴接着笑。

两人对笑一会,女性小人忽然从李逸手掌上蹦起站定,拍了拍胸口,字正腔圆地大声道:“茸慕!”

李逸理解了她是在自我介绍,便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自己胸口一字一顿道:“李天禄。”

女性小人停顿片刻,像是在回忆,喊道:“扶菌?”

李逸愕然,这小人语言天赋怎么如此之差?

他再次强调:“李天禄。”

“夫菌?”

“李、天、禄。”

“夫君!”

李逸手扶额头,罢了,她爱叫什么叫什么。

关于“夫君”的含义,李逸没细想,甚至没听出女性小人说的是中古华语,只当这两个读音是小人族语言里对大人族的称呼。

一阵热风袭来,李逸留意到覆盖小人身体的血迹逐渐干涸,伸手将小人护住,左右张望,辨别方向。

他不是路痴,加上追赶过程有记住路线,归途异常顺利。

回到那道还未走到尽头的山路,小和尚不再站立,坐到一旁的树木下翻看着李逸塞给他的笔记。

李逸没有打扰,将小人安置在一边的平地,从背包里拿出水杯,盆子和毛巾,往盆里倒满水,示意小人清理身体,负手闭目,静静等待。

细小的水流声响个不停,与有节奏的翻页声交汇,倒是别有风趣。

水声停止,李逸多等了几十秒,随后睁眼。

清水染成红色,而原先红色的小人显出了原色。

她的头发为灰绿,绿色很浅,浓密蓬松,发型很奇特,像一顶前面开口的牛仔帽,头发前部分自然垂下,从中部靠后一点的位置却逐渐朝上翘,幅度不大,整体看下来,每根灰发都呈一个上半部分稍长的S形。

比之蓝星人头部占比稍大些的身体比例,宽额头,高鼻梁,眼睛大而圆,瞳孔是和头发相同的灰色,肌肤因毛孔细小显得毫无瑕疵,细腻玉润。

身披一件似是青色兔毛与木片编织的甲衣,被鹰状异兽撕得有些破烂,遮不住身体,还在往下滴水,胯部和大腿有木片战裙遮挡,光臂光脚。

高处望下,不细看,如同一尊被破布胡乱围住的小小白玉雕像。

李逸抱着纯粹的好奇之意看了两眼,拿出准备好的布片,披到小人身上,遮盖裸露的地方。

然而刚披上,布片又滑落下去,小人旁若无人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用不太熟练的中古华语惊叹道:“伤……不见?”

伤口早就治愈好,小人不可能没有感受到,所以她说的应该是伤疤不见了。

李逸本能地捋顺逻辑,随即张大眼睛。

中古华语?

怎么好像山海界原住民人人都会?

“你会说我说的?”李逸忍不住问道,尽力放慢语速使小人听清楚。

小人嘟起小嘴,略带不满和嗔怪地注视着李逸,使劲拍了拍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你’,茸慕!”

她还不满意,从旁边地上抄起一根木枝,端端正正写下了“茸慕”两个小字。

“茸慕!”小人指着小字道。

李逸哑然失笑,哄小孩般地答应道:“好,茸慕。”

小人……不,茸慕满意地点点头,回了一声:“夫君!”

李逸正想着百家姓里有没有“茸”姓,听到这句称呼,思绪顷刻打断。

他也没往奇怪的地方想,只以为茸慕用不熟练中古华语,把“男人”和“夫君”弄混了,纠正几次,茸慕不改,便不再理会,反正吃亏的不是他。

李逸没注意到,原本在树下翻书的小和尚悄悄走到近旁,目睹了全程。

此时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轻声诵了句刚学会的佛号,表情毫无变化,心里却满是钦佩与羡慕。

阿弥陀佛!

李施主果真神人,不过匆匆来回一趟,身边便多出位娇小娘子。

反观自己……

小僧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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