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川的地底竟是一片海！

张三枫原本以为，地底可能存在一个类似于归墟一样的空间。

即便没有那么大，至少也够看。

哪曾想，他从裂缝一头扎下来，却是一头扎进了水中。

那水，半清半浊，粘稠咸涩，好似九天重水。

走不动游不动，就连眨巴一下眼睛，也异常困难。

就像眼皮子上，挂着一个大铁球。

换做以前，恐怕他早已六神无主，慌得一批。

庆幸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而是一名拥有神奇能力的异人。

这水？

他眉头一皱，感觉哪里不对。

因为一种熟悉的感觉，总在脑海中绕来绕去的。

讲不清，又道不明。

先前他已经知晓，这所谓的神泉水，其实就是眼泪。

泪，是生灵悲伤的标志，也是喜悦的象征。

伤心时，泪涌眶。

大笑时，泪溢眶。

悲也罢，喜也罢，反正它是一种有毒的东西，而且会传染。

别人掉泪，你会跟着伤心。

别人笑得眼泪长流，你则会心情舒畅，跟着乐。

这特么都泪流成海了，那得哭多久笑多久？

千年？万年？还是亿万年？

或许还不止。

尽管有熟悉感袭来，但张三枫暂时把它抛在了脑后。

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张三枫向下缓缓沉去……

随着向下，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时，他猛然一震，一下明白过来。

苦海！

这里是苦海！

苦海无涯苦做舟，绝情泪里藏有情。

痴情未必真有情，情难禁时哭成狗。

意识到这里是苦海，张三枫立马想到了小黑，于是把它赶紧放了出来。

一则是想让它确认一下，这里到底是不是苦海。

二则是回到故土了，让它看看自己曾经的家。

哪曾想，小家伙一出来，刚接触到海水，它便急了。

非但没有“狗刨式”的戏水喜悦，反而是一脸惶恐。

“主人，快让我回去！我不想呆在这儿！”

它一边惊恐大叫，一边拼了命的往御兽袋里钻。

咦，这不是你的故土吗？你干啥这么紧张？

于是张三枫用神念问。

“放你回去可以，但你得告诉我，这里是不是苦海？”

小黑狗一边划拉着小短腿，一边回应道。

“这是苦海北边更诡异的哭海！”

不等张三枫再次发问，小家伙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御兽袋，好像这水里，有什么洪荒猛兽似的。

哭海？会哭的海？

张三枫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会哭的海。

海哭的声音，他知道。

如泣如诉，凄婉哀戚。

仿佛在告诉世人。

往世沧桑不可诉，今生悠长要学会等。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答案，但却让他间接知道。

苦海和哭海其实是连在一起的！

变相的，这里也是苦海！

大荒城的遭遇，顿时就历历在目，尤其是跌落苦海的那段经历。

我又来了虚拟世界？

张三枫有点迷糊。

不对！

他忽然想到，在跌落苦海之前，他可是看到了一只眼睛。

尤其是眼睛上，那一滴垂睑欲落的泪。

后来才知道。

那眼睛，其实就是大荒城所在的十万大山！

而那滴泪，就是苦海！

再联系之前飞出太阳系的经历，张三枫似乎有点明白了。

所谓的虚拟游戏，其实是被传送到了一个未知地域。

而这个未知地域，其实是某个人的躯体。

而这躯体，就是之前看到的，那飘浮在太空的男尸！

嘶！

那我现在在别人的身体里？

张三枫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全身，莫名的有点不可思议。

我既然在别人身体里，那我算什么？

是一个微生物？还是一粒细胞？

那组成我身体的“白甲军团”，他们又算什么？

更小的微生物？

那他们的身体呢，是不是又由无数的，更小的“他们”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