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血水洒落在地，铁器蹭当插在地上，随后响起沉重喘息声。
看着手中聚灵草，瘫坐在地的少年擦过嘴角，而后聚灵草消失不见，少年用铁剑从麻衣上割下一缕缕布条，将身躯上的爪痕包住，用力一拉，瘦弱身躯浑然一抖，咬紧牙关哆哆嗦嗦走出深山。
“有这株聚灵草引路，那宗门之人便会破例为我检测天赋，若是可以，定然可踏入修行路。”
少年嘴里念叨着，身躯摇摇晃晃，似要随风飘倒，却踏地稳健，晃悠悠奔向另一处山口。
树木覆盖着大山，一处不起眼的山崖，一道身影顺着藤蔓下崖，盏茶时间后，少年松开藤蔓，而后攀着崖壁继续下崖，直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小凹口处纵身一跳，落到地上几个翻滚卸力。
凹口处堆满干草，而外界光线刚好覆盖凹口处，是以洞内光线良好，只是被藤蔓树荫遮住，倒是不用在意阳光直视，石洞不大，约五比五米的范围，地上铺着一层泥土，种着几株焉了吧唧的草药。
还有一处略有一米多高的石床，上方铺着干草，少年倒头便睡。
少年睡着的瞬间，清风徐来，携带一股股清香，干焉的草药缓缓青翠起来，似要滴出水来，无风摇曳，纷纷偏向石床，如同朝圣。
一处被白雾笼罩的异域，方圆丈许，血色土壤上种着诸多草药，中间有一株灵草摇曳不定，那是聚灵草，只有独叶，有聚集天下灵气的功效，可养人养地，是初阶老药中最为珍贵的其中一种，最受豪门世家和修行中人喜爱。
第二日，精神抖擞的少年甩了甩胳膊，看着地上几株草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又是美好一天，希望自己有修行天赋，那便离天路更近一步。
攀岩顺着藤蔓爬上崖巅，不曾理会脚下的碎屑，少年大摇大摆走出深山，跨入世间。
山脚有座城，号“十妖城”，城中记载第一代城主人称十妖，手下养着十头妖兽，强横无敌，后选择创建城池，繁衍后代，至今城中主族可是修行世家，有传闻当年的十妖还未离世，境界已不知抵达何种层次。
而城中有一宗门所立客栈，有测灵石，凡是能踏上三楼消费的客人可免费测试天赋，如果没有足够钱财，献上一株老药或者同等规格的天材地宝也可以测试。
而少年则打算进献老药，以获得一次天赋测试。
少年身着麻衣，在守门卫士的注视下走进城门之内，十妖城不管本地人亦或外人进出皆不收费用，整座城有三分之二皆归十妖大人后代所属，为当地最强修行世家，不比远在深山的修行宗门弱。
少年来到一处打铁处，正举着铁锤一下接一下锻铁的何铺长见少年走来，并未停下手中活，而是笑着招呼道“呦，百药生小哥来了，稀客稀客，你的武器已准备好，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百药生点点头，静立一旁，看着何铺长锻造武器，赤红铁器在空气相融下渐渐化为一团黑铁，一锤接一锤的火星绽放出别样的光景，若是感觉，给百药生感觉就是很热，其它也看不明白，只是知道“何记打铁”出产的物件价美物廉。
何铺长连蕃锻造一波后，将其放入水中，发出一阵阵呲呲声，而后走入里屋，片刻后取出一柄铁器，用兽皮包裹着。
百药生接过铁器，抽出半截，一丝亮光自锋口闪耀，冰冷之意骤起，这是一柄凶器，可斩人。
“不错。”
百药生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三株叶色偏黄，带锯齿的药草递给何铺长。
“呦，小哥你轻点，别弄死了。”
何铺长小心翼翼的接过药草，生怕一个不注意折断，这可是五十年份的皇听呤，拥有补充气血，最重要的功效是让男人越发强悍，如果经常服用，不止气血越发旺盛，就连那个也能越发持久。
何铺长冲着百药生抱拳，热情邀请进入里屋喝茶，百药生只好婉拒，言明下次再来。
何铺长拍着胸脯热情言语，恨不得把百药生栽种在自己内院，内心大呼可惜。
告别何铺长，百药生走入喧闹繁华街道，一处破败丹阁外，有位白袍少年叼着狗尾巴草靠在门口，呼呼大睡，鼻尖微微耸动，徒然睁开双眸，明亮有神，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最终直直盯住百药生。
白袍少年快速起身冲到百药生面前，后者则面色冷冽起来，一言不合要拔兵器的模样。
“兄台，不要误会，我是凌云丹阁阁主白小信，世代炼制丹药，可灵草难得，小弟实力卑微，又不敢冒进青峰山脉，方才从兄弟身上嗅出一丝聚灵草气息，这株老药对我有大用，不知兄台可否割爱？”
百药生仔细打量一番白小信，这家伙生的唇红齿白，眉眼似月，眸有星光，笑容很是真诚，格外开朗阳光。
百药生点点头，然后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哎，大哥你别走呀，那你刚刚点头又是什么意思？”
白小信有点恼怒，明明这人刚刚点头，然后又走，这是看不起我白小信？
“不卖。”
百药生斩钉截铁回绝。
“那刚刚……”
白小信一下就焉了，伸出的右手在空中无处安放。
“你长得比我帅。”
百药生停下脚步转身很认真的说完，然后慢悠悠远离。
“嘿嘿，这不明摆着的事么，这大兄弟真实在。”
白小信摸着自己下巴，仰头望向天空，心里那个舒服啊。
对了，还得把那株聚灵草买到手，白小信一看，哪还有人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登仙楼”
十妖城最为有名的两大酒楼之一，为山脉深处一大宗门所开，一二楼为江湖中人或普通人开放，而三楼，入楼费则需一株灵草，或者进入其中消费，那不是一般人能坐下的地方，而百药生自然也不会去坐，此行目的主要是测试修行天赋。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一二楼还有位置，三楼则需支付一株老药作为入场费。”
说话的小二面容坚毅，太阳穴高高鼓起，满脸笑容，并未嫌弃百药生穿着低廉而有所轻视。
“测试修行天赋。”
百药生从袖中拿出聚灵草，门口的八位小二中，刚刚说话的年轻人走出，接过百药生手中的聚灵草，热情招呼百药生进入酒楼，并大声高呼
“三楼贵宾一位，测试修行天赋。”
“呦，又有新人来测试天赋喏。”
二楼一位大汉闷了一大口酒。
“不知道是一飞冲天，还是白白送出一株老药。”
一位富家公子冷笑。
“登仙楼测试的多为普通人，百人都很难出现一位，修行天赋这个事情，跟血脉和环境有很大关系。”
一位老先生端茶轻抿一口。
“咦，是个小少年，看样子很悬。”
门口旁一群光膀子的佣兵低声炸呼。
百药生跟着小二走向一条玉石阶梯，上面雕龙画凤，就连护栏都是镶金嵌宝石。
一路直上三楼，小二停留在二楼最后一处玉梯上，而百药生踏上三楼，玉梯护栏两边各有两头金蟾，金嘴大张含着一颗纯净无暇的玉石，有西瓜大小，圆润无比。
“客官，手掌放在测灵石上停留十秒就行。”
小二在阶梯上提醒。
百药生缓缓抬起右手，心跳徒然加速，血液瞬间沸腾起来，这种状态，许久不曾有了。
入手冰凉，沸腾的血液竟然平缓起来，一丝丝凉爽涌入体内，这种感觉真的是舒畅……
“砰”
一声炸响惊呆整个三楼，原先不以为意的人物纷纷侧目。
百药生内心一揪，忘了那茬，心神暗自镇定起来，阶梯上的小二肩头一抖，牙关上下撞击不停，像是被猫盯住的耗子，转身冲下楼下，不知去往何处。
“我的个乖乖，这小家伙莫非天赋好到爆炸，连测灵石都给整爆球了。”
一楼一位佣兵头子忍不住炸呼。
“登仙楼的测灵石位列上品，只要不超过上品的天赋都能完美测出，哪怕超出，也只会布满，怎会炸裂？”
三楼有人提出质疑。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样品货。”
有人嗤笑。
“小家伙，说话注意场合，这里是登仙楼。”
四楼走下一位老前辈，身后跟着刚刚跑下楼的小二，此刻一脸荣幸追随在老人身边。
刚刚嗤笑的年轻人立马起身，抱拳弯腰诚恳。
“不知王丹师在此，晚辈风起扬出言不逊，愿摆下一桌九仙宴请罪。”
刚刚极其高傲的风起扬瞬间恢复贵族姿态，谦卑有礼，令人身心愉快。
王老丹师摆摆手，示意风起扬坐下，可四周窃窃私语声不停，有人惊呼风起扬身份，这是城主后人，也就是那位开城之主后人血脉，此刻竟如此姿态，这位王丹师该是什么身份，三楼已经有人瞳孔一缩，像是想起什么，不由得喝口小酒压压惊，暗自佩服风起扬，这个锄头挥的。
“年轻人，这个测灵石是你弄坏的？”
王丹师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
百药生皱着眉，内心一阵纠结，很快便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