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带着众人来到酒楼厨房当中，让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显得有些拥挤。
“秦公子，您难道要在厨房里造出比这蓬莱酒更加香醇的美酒吗？”张富贵问道。
他身为商人，家中又存有蓬莱酒，对酿酒也有些了解，但知道工艺的复杂，就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酿酒的条件。
而秦道左右看了一眼之后，却淡淡的点了点头：“就是在这里。”
秦道向前走了一步，将两坛美酒放在灶台上，然后熟练的引火，之后架上了一口大锅，端来笼屉，找了一根管子过来，最后才打开了两坛蓬莱酒。
“秦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张富贵看着十分不解。
而跟过来的学子静静的站在旁边，心中也是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
“秦师不是凡人，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寻常人看不懂也实属正常。”
一边心里琢磨，一边看着秦道的动作。
而陈辞站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直到秦道站直了身子，才凑过来询问。
“秦公子，您这样做就能造出美酒吗？”
“可以，这个过程，叫做蒸馏，但造出的酒也称不上美酒，只是比蓬莱酒和另外几种要好一些罢了。”秦道淡淡道。
什么？
陈辞愣了愣。
比蓬莱酒好，还称不上美酒？
“这......秦公子......”
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陈辞堂堂县令，说起话来居然有些磕磕巴巴的不顺畅了。
但正当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从没闻过的味道，有点冲，但仔细感受，却发现是一股香醇中带着清冽的味道。
“好香！”
张富贵脱口而出。
“的确是好香，这样的香醇清冽，是我平生第一次闻到。”陈辞说着，有些陶醉的二目微闭：“闻之欲醉，原来这个词不是夸张啊。”
一股酒香弥漫在厨房当中，秦道闻了闻，也微微放心了一些。
“毕竟我只是知道蒸馏，却从没做过，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不过味道还是稍有欠缺。”秦道心中暗道：“也难怪，毕竟只是成品酒蒸馏而来的，如果用原料蒸馏，才勉强称得上一个好字。”
秦道心中估算着。
陈辞和张富贵的两对眼睛死死盯着这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泛黄的笼屉啧啧称奇，学子们互相讨论，赞不绝口的时候，蒸馏过程也要结束。
准备好的导管把酒液全都倒了出来，也不过三碗多一点点的量。
和秦道的预估相差不大，又拿了几个小碗，将酒液分了分，递给陈辞和张富贵，一众学子也都有份，同时指了一下那跟随进来的疯癫乞丐。
“给他也分一些。”
学子闻言点头。
疯癫乞丐端着碗，像一个孩童得到了糖果，兴奋地手舞足蹈。
“好酒！好酒！”
“堪称琼浆玉液！”
张富贵端着碗，只是闻了闻就赞叹连连，一脸陶醉。
陈辞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此酒香醇甘冽，犹如清泉毫无杂质，与之相比蓬莱酒的确寡淡如水，而这种美酒得来却没想到如此简单。”
“陈县令，这可一点都不简单，不然的话那些世代酿酒的匠人怎么想不出来？”张富贵一边用舌尖沾着酒液品尝，一边说道。
“这蒸馏工序就像一层窗户纸，点破了之后看着不稀奇，但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悟不透。”秦道尝了一口，淡淡道。
毕竟量少，也没分出酒头酒尾，味道有些混杂。
“一般般，三十几度的样子，不过只是为了展示，总体来说算是成功。”秦道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厨房里，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些，品尝之后都有些意犹未尽。
“此酒若是拿出去售卖，的确会供不应求，但这产量......”陈辞想了想道：“但这产量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原料也十分昂贵，足足用了两坛蓬莱酒，只出了三碗多一点。”
“原料虽贵，但酒是好酒，推出去不怕没人买，至于量少，物以稀为贵啊，我的陈大人。”张富贵放下酒碗。
一句话说完，作为商人的本能立刻就展现出来，一瞬间就大致知道了这酒具体该如何售卖。
“物以稀为贵说的不错，但这却不是我想要的，而且这酒我还能做的更好，产量也能大大提高。”秦道开口道。
陈辞和张富贵对视一眼。
现在二人对秦道彻底信服。
不论是在儒道方面，还是在其他方面，哪怕一会秦道说他可以上天摘星，也都不会有任何质疑。
“我们回去说吧。”秦道放下酒碗，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张富贵紧紧跟随。
而陈辞却在离开前看了一眼众学子，认真嘱咐道：“今日之事，你们要严格保密，决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我等知道。”一众学子纷纷点头。
“嗯。”陈辞点头走了出去。
顶楼包间中。
“我想现在二位已经相信我了，那么接下来我就说说，我的具体打算。”秦道沉声道：“我准备成立一个商号，专门做酒，交给张老遍布古兰州的商铺来独家售卖。”
张富贵一听，就算是久经商海的他，心跳都忍不住漏了一拍。。
他的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财富的味道。
“不过我做这个商号的目的，第一是为了赚钱去购买修炼所需的一应资源，而第二点，就是我刚才所说，要让虞县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秦道看了一眼二人，淡淡道：“庇佑一县，除了安居，还需要乐业。”
“秦公子公心为民，陈某佩服！”陈辞脸色一正，认认真真说道。
“陈大人客气了。”秦道摆摆手，心中暗想：毕竟我也受了全县百姓的念力加持，修为加深也该回报一二。
想着，他将自己的详细计划和盘托出。
“我在本县成立商号，只占两成股份，其余八成，陈大人，张老各占一成，剩余六成，虞县百姓占四成，最后两成，我打算给州牧大人。”
“嗯，这酒一旦面世绝对会大卖，大量财富汇聚过来，必定会有人眼热，的确需要够分量的人来当靠山，州牧大人是合适的人选。”陈辞想了想道。
看了一眼秦道，眼中闪过赞赏。
有才华，还有公心，最难得的是知进退，面对大量的财富而不贪，这样的人，古今罕见。
“但州牧大人那边，该怎么联系？”张富贵问道。
“州牧大人那边，我亲自去沟通，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有足量的蓬莱酒，这一点就要麻烦张老了。”秦道沉声道。
“谈不到麻烦，老朽会尽力去做的。”张富贵站起身来，正色道：“秦公子一心为民，老朽十分佩服，情愿将张家并入公子麾下。”
“这一点以后再说。”秦道并未立刻应承下来，转而继续道：“除了蓬莱酒，还需要真正懂酿酒工艺的匠人，只要有合适的，就花大价钱挖过来，给他优厚到无法拒绝的待遇。
我会教他去做真正的好酒，等我们的第一批酒上市，卖高价汇聚财富，之后建造一个酿酒工厂，向本县百姓收购粮食，同时让百姓进去酿酒，做工，赚取另外一份报酬。
今后本县的粮食，除了交税粮，各家留下自用的之外，全都由工厂统一收购用来酿酒，产量起来之后，便能销往其他地方，这样有供有销，一县富足不在话下。”
把一切都说完，秦道缓了口气，继续道：“但前期投入，像是工厂选址，建造，还有购买粮食酿酒等等，都要靠张老了。”
“公子放心。”张富贵站起来，信誓旦旦道：“公子付出了这么多，老朽也不能落后，我这就回去筹备，同时将张家商号的所有物品除了粮食之外全都清空，全力支持公子！”
“秦公子。”陈辞听完一切，低低的喊了一声，脸色微不可察的有些暗淡：“说句实在话，我这个县令，你来做才算合适。”
“陈大人说的哪里话。”秦道脸色一变：“您是个好官，为人正直，为官清廉，若非如此，秦某就算有心造福百姓，但也不能毫无顾忌的施展，还要时时小心掣肘，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不如不去做。”
“没想到陈某在秦公子看来如此重要。”陈辞笑了笑，脸色恢复正常，倒了杯酒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就倾力支持秦公子，将这件事情做好！”
三人同时举杯，然后秦道拿来纸笔，在纸上画出了图纸。
“这些东西，请张老找信得过的工匠打造出来，但目前要保密。”秦道嘱咐道：“这一副是选定酿酒厂的设计，还请张老爷严格按图建造。”
“是，公子放心。”张富贵郑重其事将图纸收了起来。
一切商议完毕，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整座虞县都进入了静谧当中。
陈辞和张富贵先后离开，尽管都喝的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稳但却压不住发自内心的畅快。
秦道还在包间里，透过窗户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两只手指捏着一只酒杯，轻轻的转了转。
“等一切都走上正轨，我也不会因为修炼资源而烦心了，虞县百姓的念力加身，这份因果也有了结，就只剩下小蝶的嘱托。”
“嗯......”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除了心中压着的事情大半都得到了解决，一阵轻松之意，神魂也微微跳动了一下。
体悟了一阵，喝掉了杯中酒站起身来。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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