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几时,醒来一场空

《梦几时,醒来一场空》

朝前玉碎(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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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军全军尽交于你手,以镇乾江之乱。”金台玉阶之上的身影直下圣令,王座之上的身影逐渐拉长,直到黑影将他也囊括其中,不辨真假。

梦醒,萧歧只觉得头晕脑胀,所梦见的是那日被传唤进宫的他,也是七战结束后第一次见到始皇,与当年初遇之时并无区别,只是身上的威压比当年更凛冽几分。

“载天命而成帝王者,唯秋一人而已。”或许这就是王者的威慑,其人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尊首们覆灭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了,这震慑了很多了投降者,虽然投降派并非由尊首们支持,但是他们依托于尊首的实力而在乾江内部大搞分裂与对立。其中又有很多异样的声音传出:许久不露面的佟寒可能已经被杀了……行凶者如今在乾江只手遮天……行凶者要带着整个乾江陪葬……

“这些谣言在中伤谁还需要明说吗,”田婴在韩府门口愤懑不平,“由谁传出来的也不需要多猜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处决那些投降者。让我见见复玉兄,主战没有他不行的。”

韩宇只能摇摇头,坐在木椅上的他依靠木椅将田婴拦在门外,不让他进去——复玉从后山归来后就再未醒过,“复玉身体不适,不能见人。”韩宇唯一能做的是给自己的师弟留下一个人相对安宁的环境。

田婴即便再着急,再急迫,韩宇的阻拦还是那么坚决,前进无果,他也只能拱手施礼,离去府邸。

却在回去的路上,思绪飞远的田婴却正巧碰着了书海,“书海你打算往何处去?田婴向着与自己同样急躁的书海说,书海与自己同样急促的步伐让田婴看在眼中。

“哦,最近不是在江都听到了些流言蜚语。“书海着急地说,“我看到复玉一直不出现,心中难免紧张仓促。”

“原来我们是同样的事。”田婴拉住书海的胳膊,阻止他再向前的趋势,“复玉身体不适,不能见客。韩宇已经打发我回来了。”

书海听了倒也不再说些什么,他严肃地回应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这方法不能轻易言语,要不今晚我去找你吧。”

黑夜最是御剑喜爱的环境,他们的部署和杀戮可以在黑暗之中展露无余,且无迹可寻。剑目,御剑六锋之首,也是这次刺杀的最终指挥者,向两军对战之时的主将一样精心部署十面绝杀之策。

“春雨和晨继续辅助主剑,秋蝉和昏牵制对手阻拦其脱逃,而这次主剑与以往不同,我不再出场,主剑由阎乐担任。阎乐你负责引诱他跟你战斗,而在无处可逃之地给予其绝杀。“

对于这些任命其余五个人倒未说什么,便各自散去,各就其位,只是阎乐被剑目单独留下,嘱咐了些事情。

剑目语重心长地说:“此战之后,你不用再去野中历练,可回到帝都,在御剑之中李密已经为你确定职务。对你的考察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次是对你最后的考察。”

这些并未使屠杀尽野中武者的年轻人流露出半点情绪,他宛如一块磐石一样,冷冷地说:“属下明白。”寒风吹过,这个被御剑寄托期望的人也消失在黑夜之中。

家仆按照吩咐将书海引到凉亭,书海便见石桌上的晚餐和坐在一旁的田婴。

“你还为我特地准备吃的了呀。“书海走上凉亭,坐上石凳。

田婴笑着回应道:“晚上过来,这不算蹭饭算什么?何况这也不重要,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方法救复玉。”

“血诞龙心,”书海喝下酒后说道,“我在帝都的时候,在与公子府的下人交流中知晓一种萧歧用的草药:血诞龙心草。我想着萧歧也是密术负载,说不定这种药会对复玉的伤势有些帮助。”

田婴不再如刚才那般着急,他忽然严谨起来:“我可以去秦军大营窃取这种草药吗?”

“既然是萧歧为帅,说不定这种草药他会带在身边。”书海仰头喝酒,他看着田婴沉思的样子,虽然也有几句话想说,但已不能再说了。

“好的,我知道了。”田婴并未告知对方自己的选择,但他心中一直坚定要把复玉从鬼门关中拉回来,即便上刀山,下火海,虽万死亦不悔。

这次御剑的谋划破天荒地告知了萧歧,萧歧能确定御剑的想法,但他不会再向上次佟复玉从帝都救出书海那样去暗中窥探御剑的行动,御剑顶层联手,这在七战中都没有的事,他还是不要参与其中……

忽然听得帐外骚乱起来,听得士卒们互相呼喊“救火”。“开始猎杀了啊。”萧歧没有过于关注这件事,救火的小事将领自己会解决的,更何况这也是御剑布局的一部分。

田婴只觉得自己大意了,还没接近军帐的自己未被士卒察觉,却被躲在暗处的杀手察觉,他却还未知自己已经落入御剑的埋伏之中。

刚刚交手刹那,田婴便感觉对手的不平凡,剑意之中暗藏滔天的血气和魔怔般的伐杀之意。逐空一剑,无尽破风,阎乐用此一击,刹那间竟逼退了田婴,见到妄图脱逃的田婴,阎乐有目的将他往一旁追赶。

田婴也刚刚察觉阎乐有目的地驱逐,等他想要改变方向之时,却已经太晚,左右杀出各一把墨黑剑和白玉剑,一个如寒夜锁光,一个如煞白锁月,同时左右各闪出身穿黑袍白衣者,即便如此依然未能使田婴减缓速度,两人再度遁入林中,而不过这个时候,田婴身后已经有三个人在追他。

“天龙破。”阎乐在田婴身后祭出他最强的一剑,风起如龙舞,剑逐如龙腾,气吞山河。这一剑,如山崩于背后,田婴被这一股的力量深深碾入风暴之中,同时林中飞出一枚一枚碎剑块,如同春季丝丝雨滴,狭小却致命。风暴卷如碎剑,田婴如同被交割的鱼肉,短短一会儿身上出现数道血痕。

秋蝉这时从林中跳出,秋蝉剑死死插在已经倒地不起的田婴背后,秋蝉也发现在田婴的左背后一道贯穿的剑口,那是阎乐的最强技留下的伤。剑目在田婴面前缓缓走出,阎乐、晨、昏在后面也迅速赶到,春雨在一旁走出,碎剑块也受感应一样缩回春雨身后。

“原来是你,剑目。”田婴忍着伤痛说,“这就是流传的御剑六锋吗?”

“哈哈哈,是的,是的。”剑目狂妄地大笑,“你可是这世上第一个被六锋集体绞杀的人。”

“可你并未出手啊,”田婴冷笑道,他明白剑目是来给他最后一击的人。

“我这正算出手呢。”剑目缓缓拔出断垣剑,迅速砍下田婴的头颅。剑目提着田婴的头嘲笑道:“为什么没有人怀疑过乾江之内的间谍呢?密术乃大国之器,颇受诸侯重视,这等秘密岂是一个下人所能知?田婴,齐国公族,这般有血性之人也到此为止了。“

剑目带着其余五人缓缓向东边走去,此时缓缓升起的阳光宣告夜的终结,六锋的任务已经成功。林中又闪出几个职位较低的杀手杀出,他们按照部署分割了田婴的尸体……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昏睡很久的复玉被屋外的丧乐声唤醒,他也不知他昏睡了多久,只是头晕脑涨,仿佛要炸开一般,即使呼唤了很久也没有人答应,他缓缓走出屋去,推开房门,却见眼前人,他一时失神,不知该如何开口。

“复玉,我们走吧。”女孩的双眼通红,若知如此,她怎么让他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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