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

《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

437 18赛季四大洲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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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丛澜要去参加四大洲这件事, 冰迷表示很痛苦。

【一千一也:虽然不该对比赛有意见,但真的好晦气啊,这个金牌就必须要拿的吗】

【我懂,我很懂】

【这枚金牌真的好烫手, 世锦赛不会凉凉了吧】

【我很难怀疑澜神出手有什么世锦赛第一之外的成绩】

【朋友, 或许之后她就参加不了wc呢】

【确认过眼神, 都是玄学的人】

还有人担心沐修竹的,因为他现在俨然是一个夺冠热门选手。

再就是一月底冰协官方放出了沐修竹训练里的自由滑五四套组, 说实话滑得很丑,但五个四周跳啊!

一群人尖叫, 只觉得里面沐修竹除了跳跃就是在跳跃了。

还有人问, 沐修竹是要在四大洲里上这个技术配置吗?BV是很高没错啦, 就是节目丑得要命。

被官方回复没有,仅仅是日常基础训练罢了。

一堆人嗷嗷,申请开个训练直播频道。

直播是没戏,但纪录片摄制组进驻拍摄,偶尔漏个小视频花絮什么的,倒完全没有问题。

此消息一出,冰迷们立即开心了起来。

冰雪系列的账号里, 有一个就是分享运动员日常的,会拍一些他们平日里的照片、视频, 只不过视频都比较短,最长的也不过是两分钟, 所以大家看得不怎么过瘾。

虽然不是网红自媒体,但在新时代浪潮上,起码张简方他们没那么落队。

丛澜本人则是对晦气一说无所谓。

“比赛嘛,都一样哒!”她道。

沐修竹:“……”

可能不太一样。

单人组的冠军是真的惨。

那新语何叙正在跟舒傲白上课, 这次舒傲白也会随队一起去比赛现场,兼职几日的教练助理。

让许久未曾见到她的人惊喜连连。

论双人组的霸气,舒傲白俞寒是写在了明面上的,他们也非常受欢迎。

丛澜有点困,四大洲这次在美国举办,时差影响和长途飞行让她很难受。

落地后入住酒店,秦柠找了体温计过来,才发现她发烧了。

“我就说她一路上状态不对。”秦柠小声与队医说道。

队医:“没事,低烧。”

四大洲名单是根据全锦赛定的,桑莹本来在名单内,但上周她训练受伤手臂骨折,这次怕是连着世锦赛都不能参加了。

临赛前没办法过来,她气得要死。

“好烦啊人为什么要胳膊!为什么!”留在首钢里的桑莹已经气到胡乱说话了。

周妍宁过来按着她:“消停会儿,比赛多得是。”

桑莹都要哭了:“我好想去……”

她在惧怕。

怕这个伤到世锦赛之前都不能好,无法训练就等于技术会止步和回退,没有人知道这一次好了以后她会是什么样子。

不会残疾,这没错。

但不一定能跟以前一样,继续站在赛场上。

周妍宁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好好训练。”

周妍宁本人也不多好,她脚踝的伤复发了,不然这次的替补名单里,她说不定就能抢到位置上去了。

全锦赛女单可以跨组上场,以前丛澜就这么干过,她也是少有的没有国内赛Jr组奖牌的运动员。

这几年一直有人跨组比赛,但也不是说,所有技术实力高的人都会这样做。

景筱曼这次就老老实实地比着Jr组。

毕竟,想要跨组就是为了能拿到第一,丛澜在Sr站着呢,早晚自己要升组的,何必现在就跑上去呢?

加上大家的技术水平都慢慢上来了,Jr的竞争也非常激烈,哪怕是到Sr拿了个前五前三的,或许还会被骂一句“就是避开Jr组的竞争呗”这样的话。

挺烦人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不同的人想法不同,冼初然就搓着手报名了Sr组,而且为了全力备战,她都没双线比Jr。

冼初然理由很正面:“时长和技术要求不同,万一我记错了编排怎么办!”

丛澜第一,桑莹第一,慕清晖第三,之后是单诗兰、周妍宁、冼初然、方尖缘、洛蓓蓓等人。

慕清晖也是跨组比的,她这次发挥超常,只摔了自由滑的一个四周跳,其余的表现都挺好。

第四名的单诗兰则是国家队的成员之一,于谨和丁教练搞出来的六人小组里,她是第一批名单进入的。

孩子有点偏科,点冰跳很好,刃跳比较抽风,前者高飘远能发挥极好,后者也不是经常出错,而是在整个曲目里如果前面的跳跃顺利,跟着的刃跳就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反过来就不行了。

今年16岁,也是刚升组没多久,还是在发育关期间从省队过来的。

她之所以能靠着这样的技术进国家队,一是潜力不错,一是发育关过得很平稳。

女单的发育关起伏很大,丛澜就不是特别艰难,后来的洛蓓蓓周妍宁比她困难许多,再就是桑莹等人。

也有平稳度过的,还有直接没过发育关,在技术尚未练出来就已经退出这个赛道的。

至于景筱曼冼初然等人,则是还没到发育阶段,后续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样。

慕清晖年纪不够不能来,连带着世锦赛也不可能去,倒是预定了世青赛的名额。

四大洲女单三个名额,丛澜桑莹单诗兰,现在桑莹不能到,替补的三人里就又比了一次。

周妍宁伤病犯了自动退出,另外两人按照WINGS的成绩排了一一,这次来的是洛蓓蓓。

与她对比的方尖缘,在最初参赛时就知道自己上不来名单,能成为替补已经很惊讶了。

方尖缘不是国家队的,也不在省队,她只是俱乐部联赛里出来的小女单。

从六岁练冰到现在,方尖缘已经有12年在冰上了。

她今年高三,花滑定级让她能有体育大学可上,如果不想走保送的路,也能有国家级证书给她加分。

方尖缘不适合走花滑的专业道路,她技术早期出了点问题,后来发育关长到了一米七一,这样的身高从一开始就注定她走不下去。

这次的全锦赛本就是她最后一次参赛,也积攒了她对花滑的所有感情。

无人猜到她能得到这样好的成绩,连她的教练和父母都不曾想过。

方尖缘参加过国际赛,12年里,三场JGP分站,两场GP分站,七次B级赛,还有数不清楚的国内赛事。

她明白,爸妈已经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特别高兴。”拿到了全锦赛第七,方尖缘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了这样的消息。

她说,我特别高兴自己能有最佳成绩,也很感谢WINGS的认可,看着大家在网上夸奖自己,说这个小女单的情感丰沛,旋转好看得要命,滑行也像是一根线在游走,只是除了跳跃一般,可这身高有这样的发挥也已经很好了。

方尖缘有一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单同伴,对方这次也参加了全锦赛,可惜的她只是一十多名,连自由滑都没进。

过高的身高在花样滑冰上是劣势,但她的心不是。

所以这两场她曲目表现力拔群,让很多人认识到了原来还有一个小女单叫做方尖缘。

尽管她已经十八岁了,也是花滑的“老将”了。

她知道大家说得都没错。

可是,能第一次进入替补名单,她真的非常非常高兴!

那时,她蹦跳着扑到了爸妈怀里,泣不成声地说自己终于做到了。

一个替补名单而已,值得这样激动吗?

运动员不缺努力,也不缺天赋,可又非常地缺那万中无一的天赋和运气。

方尖缘这样的运动员,无法瞄准第一,每一次进步都是她们的突破。

临放弃之前,她做到了。

于是她不想放弃了。

接受保送体育大学的花滑系,她决定要在这条路上走很久。

这次看着四大洲开幕,方尖缘与她的朋友一起坐在电脑跟前等直播。

“我进入了这次的名单哎!”她兴奋,“我还去首钢跟洛蓓蓓比赛啦!”

朋友陶月杉也很为她高兴:“你超棒的!”

方尖缘:“哎!”

陶月杉没问比赛结果,显而易见,爆种超常发挥的方尖缘还是比不过早就进入国家队的洛蓓蓓。

“但是感觉,”陶月杉说道,“成年组的女单力量还是不太够,没有青少组的强。”

要不然也不会替补的话还得洛蓓蓓上。

方尖缘:“洛蓓蓓也只比我小一岁而已啊!”

洛蓓蓓已经被很多冰迷放弃了,她这两个赛季的成绩都比较一般,GP分站能得到两个站次的名额,可是每次的比赛连领奖台都上不去。

陶月杉一想也是:“澜神的光芒下,有太多普通人了。”

她们说的“普通人”,就是区别于丛澜的运动员。

桑莹曾经是,但现在她跟上了。

方尖缘:“细数我们的成绩,名列前茅的真的不多。”

陶月杉:“所以你这次的全锦赛比得真棒!奖状一定要裱起来挂墙上!”

不上领奖台的人也是有奖状的!

方尖缘笑眯眯地:“哎!”

进入替补名单,为了参赛名额单独加试,这样的经历让她非常高兴。

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开始的OP,丛澜当时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参加。

她等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低烧。

有时候发烧不是单纯因为受凉,病毒感染、免疫力下降都是原因。

丛澜这次是上呼吸道感染,昨日高烧了一段时间,物理降温后体温控制了下来。

发烧最常见的表象是乏力,这次她还腹泻,加上旧伤隐隐约约,状态要比COC时还差一点。

沐修竹一脸的“我就知道四大洲不吉利”。

但也不单单是一个比赛的玄学与否的问题。

高强度的训练会让运动员的身体一次比一次被“破坏”之后超补偿,于是她们就变得更加强壮。

这样的循环之下,运动员的身体与普通人是有很大差距的,加上强训练过后的六到九个小时都可能会更容易感染细菌病毒等。

如此一来,免疫力下降的时候,旧伤累积和长途跋涉,就导致了现如今的情形。

一月要是不举办四大洲而是世锦赛,那么此时的丛澜也或许还是这样。

沐修竹追着队医问丛澜的身体状况,看着比他自己的比赛还要操心。

于谨都无奈了:“你能不能把心思放你自己身上?”

沐修竹:“我多好,我该摔摔该跳跳的。”

于谨:“有点怀念刚带你的时候了,你都不会跟我顶嘴的。”

沐修竹:“咦——”

于谨:“别跟我咦!学你师姐什么不好,天天学着些乱七八糟的。”

沐修竹:“我这是跟电视剧里学的,你不要怪我师姐。”

于谨:“那你以后别看电视了。”

沐修竹才不理他。

他还问:“为什么都是跟你学,我不生病,师姐病了?”

于谨:“废话,我要是知道我还当什么教练?我直接解决人类未知难题去了!”

沐修竹:“……你好凶,你刚带我的时候可温柔了。”

这波属于师徒俩互相委屈吐槽。

于谨:“那是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不过,沐修竹伤病确实挺少的,小孩子训练还特别耐练,于谨之前都好奇过,那傻叉前教练到底是怎么练沐修竹的,给孩子都搞出来了伤病。

一直到女单赛前,丛澜的状态都是那样,沉默中带着些微的萎靡。

只不过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有人嘀咕着“LAN好像不是很外向”走过,只以为这就是她的性格,还念叨了两句“怎么之前的比赛花絮里看着她挺开朗的”。

正常,谁生病的时候乐意跟外人热情聊天啊,尤其还是赛前。

中国队这次又是满额参加的比赛。

人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桑莹蹲在电脑跟前,吊着手臂委屈地看直播。

妈妈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桑莹哀怨扭头:“我手臂能拆石膏的话是要上冰的,吃胖了怎么办?这会儿只有肥肉没有肌肉增加。”

相反,肌肉还会在长时间不锻炼中逐渐消耗分解。

妈妈:“……”

嗨呀这小p孩子。

爱吃不吃!

我吃!

桑莹爸妈吃夜宵去了。

方尖缘则是和陶月杉在边吃东西边看直播。

有比赛场地差不多16个小时的时差,换算过来后,四大洲的赛事就都在凌晨和上午了。

陶月杉:“幸好是过年,不然这时间谁能看比赛啊!”

2019年2月5日清晨四点半,四大洲赛事里的女单短节目第一个拉开比赛序幕。

今天也正好是春节的第一天,即大年初一。

方尖缘:“给个好兆头!”

陶月杉为了跟她一起看比赛,这次直接住到了方尖缘的家里。

好在两家是邻居,初一也不串亲戚,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爸妈说这事儿。

低头翻了翻手机,陶月杉疯狂戳好友:“快快快!【冰雪资讯】这个账号发新微博抽奖了,这次一等奖是国家队成员的亲签猪崽玩偶!”

2019年是猪年,昨夜春晚各种猪年的祝愿,现在的玩偶也都是粉嫩嫩的猪宝宝。

没想到的是,连官方抽奖都抽这个东西。

方尖缘立刻拿起手机就搜:“四点发微博?还是不是人啊?”

感觉像是定时的。

但也不一定,因为花滑相关的人这个时候肯定要关注四大洲,这又不是旁的比赛,丛澜可是参加了!

吐槽归吐槽,转发的动作却挺熟练。

直播解说里,还是熟悉的孙娅然的声音。

“本次四大洲比赛女单的参赛者里,来自日本的全日锦标赛第一名丹尾千佳、小将有延铃,来自美国的尤朵拉·汉森,加拿大的诺维亚、Sandy Julius,来自韩国的……”

方尖缘:“有延铃这次到四大洲啦?真好。”

陶月杉:“全日第一嘛,正常。”

方尖缘:“可惜仲田雪枝第三也没进入名单。”

尤朵拉·汉森的名字挺熟悉的,就是今年SA里的水王,分数让人绝望的那种。

加拿大的两人倒是老熟人了,都参加了冬奥,当时还有人说,谢谢诺维亚送我们团体赛第一。

听着听着,陶月杉惊讶:“泡菜的金宥拉也来了?她在她们那个全国赛上不是表现得很差劲吗?我记得自由滑摔可惨了,好像就五个动作是绿的。”

抽得让人看不下去比赛的程度,自由滑可是12个技术动作,这种表现都能说一句“U系列的小孩子比你都强”了。

方尖缘:“对,炸成烟花了。我前两天看赛季烟花集锦的时候还见到了她的身影……她好像是国内赛的总统杯拿到的名额,韩国参加四大洲的比赛不看全锦。”

每个国家的赛事名额分配都有不同的规定,大部分是直接从全锦赛的名次里出,一些则是会规定其余的赛事。

金宥拉的成绩一向起伏颇大,有时候能第一,有时候能十名开外,这次倒是幸运,不抽的时候恰巧拿到了四大洲的参赛名额。

陶月杉羡慕了:“好lucky啊!”

真心实意的,她们这群运动员对运气也是很看重的啊!

孙娅然的声音还在继续:“都是有机会能争一争领奖台的!代表我国出战的是丛澜、单诗兰、洛蓓蓓,预祝她们取得好名次!”

方尖缘有点飘忽:“要是里面有我的名字就好了……”

解说中这仨名字其中之一换成“代表我国出战的是方尖缘”,她半夜都要笑醒的。

陶月杉也幻想了一下:“哇……”

谁还能不允许她们做梦啦!

做完了两秒的梦,就要面对现实了。

孙娅然提到的名单里,不是其余国家参赛的所有人,而是简单列举了一些她认为技术水平还不错的运动员。

这次的四大洲参赛人数不是很多,一般来讲,冬奥和冬奥后一年的运动员竞技态度都不太强烈,很多人都会选择这一年修整疗伤。

方尖缘拉了一下网上有人发的名单图片,放大后发现:“我去,不是吧?”

陶月杉:“什么什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能让方尖缘这样说的,原因是这次的参赛人数有26个,按照前24进入自由滑的规则,只有两人是危险的。

方尖缘:“要是这次有人赛前伤退……那岂不是……”

陶月杉:“不管滑成啥样都可以进自由滑。”

去年也是,四大洲的单项参赛人数少于24,就大家一起进自由滑,很快乐的。

孙娅然:“马上就到女单第一组六练了!”

跟前桌子上的电脑里放直播,屏幕中滚动着弹幕可以瞅大家的实时发言,两人也有自己的手机,不管是去看论坛还是切微博,或者挂梯·子到外网去,都挺方便。

方尖缘喝了一口水:“感觉我有点神经,大早上不睡觉在这里看比赛。”

陶月杉:“观看人数不太多,还是到最后一组才会起来。”

这种能分两组以上的大型比赛,很多人都直接看选手的出场时间,卡点过来的。

方尖缘:“算了,起都起了。”

也不是真正的起床,只是裹着被子在床上一起看直播罢了。

趁着里面的人在比赛,她俩闲聊几句。

“咦,彤姐怎么没解说这个赛事啊?我没看到她的热搜。”

“你现在都从热搜找她啊?她好像是最近有通告忙得很,没办法接这种解说了。”

“腥风血雨的体质嘛,前两天我还看拖把在微博上给她反黑呢,说是自己人怎么能允许被别人欺负了。”

“我估计世锦赛她肯定会解说。”

“你这话说的,那肯定啊!这次自己家举办的世锦赛,我要是她我绝对什么工作都推了,死也要去的!”

“彤姐的解说比孙姐的爽,她什么都敢讲。”

拖把不是真正拖地用的物件,是她们同俱乐部的一个双人男伴,因为留了长发还烫卷儿,特别像是拖把,由此诞生的外号。

褚晓彤的解说风格在冰迷和运动员这边挺受欢迎的,孙娅然到底是有铁饭碗的人,哪怕要骂出来什么东西,也得受到管控。

不像褚晓彤,那真的是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方尖缘:“想她了。”

陶月杉:“你也可以接解说啊!”

方尖缘:“不好吧,我没彤姐的天赋。”

陶月杉可损了:“滑冰滑不过,骂人也骂不过,东北人恐怖如斯!”

她俩都不是东北的。

两人笑作一团。

方尖缘:“我觉得孙姐说得不对,这次的四大洲比赛很明显,举办方对我们防得好紧。”

孙娅然正在回答关于AI进驻赛场的问题,这也是最近每次比赛解说里都会被问到的内容。

有人对比了GPF和中国全锦赛,问这次的四大洲是不是也会出现WINGS,又问这次中方跟赛事组织方有没有合作。

孙娅然不清楚,据她所知是没有的,但也只能回答一句“或许有好消息吧”。

实际上跟方尖缘说得一样,经过半个赛季的摧残,ISU和美方的势力对张简方防得那叫一个谨慎,可以说跟防野狗似的。

张简方:你们一点都不礼貌!

陶月杉:“每次都是欧美欧美地叫,我老觉得漂亮国和枫叶都是要参加欧锦赛的,混到四大洲里,就感觉他们一直在欺负我们。”

方尖缘:“对对对!”

她也这样认为。

打分上一直都是有偏颇的,不是偏这个就是偏那个,唯独里面没有亚洲这些国家。

好不容易欧锦赛把那群人给捞出去了,结果又来了个北美的。

陶月杉:“看看这次打分也很明显啊,我瞅着一些人的存周都没抓。”

所以她赞成方尖缘说的,四大洲对她们严防死守,WINGS都没进去这个赛场。

陶月杉感觉奇怪:“为什么小翅膀不能用啊?我还等着开俩直播间一起看呢!”

方尖缘也不知道啊。

张简方在SA那会儿就去跟美方协调合作了,当时舆论方面还提到了这些。

冰迷里也有不少精美的人,热爱着国外的一切,特别是阿美莉卡这个传说中自由的国度。

自己过去能不能自由他们倒是不清楚,但看着来自阿美莉卡的运动员在花滑赛场上的表现和得分,倒是肉眼可见的自由。

于是这群人收回了对张简方的谩骂,期待起来他去跟外国人合作。

结果拖啊拖的,COC都举办了,结果还没出来。

等到看着WINGS被迫开启临时直播,众人也就明白了,这次的合作没有达成。

张简方想要的太多了,对方不乐意,愿意退让的部分太小,合作只能谈崩。

ISU还对张简方耿耿于怀,恰逢此次四大洲在加州举办,也正巧给了他们这些人机会。

GPF那是没办法,枫叶缺钱又不给面子,加上他们底蕴还行吧,显得就很不要脸,压根不被ISU逼迫。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预防有准备,张简方拿着一年前签订下来的赞助合同,在四大洲里都没办法做到跟GPF一样的赛场周边布置。

WINGS用不来,对裁判的掣肘也跟不上——

方尖缘看着视频画面扫过了裁判,骤然骂出了声:“草他大爷啊这什么骚操作!国际滑联真他娘的不要脸了彻底!”

陶月杉本想说你不要大清早骂人,还是正月初一呢,大过年的有什么过不去呢?

结果自己往电脑屏幕一瞥,她也忍不住骂出了声音。

“卧槽!臭不要脸!”

孙娅然也在沉默:“……”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乌糟到不堪入目了,每一句都是对ISU的祖宗问候。

【太xxx绝了这xxx】

【不是我说,是个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厉害啊,既然存在问题那我们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既然裁判有问题,那我们不让他们的问题被看到,不就行了吗?

这次的四大洲比赛一是不允许WINGS设备在场周挡板外出现和布置,一是裁判席非公开。

后者的做法是,裁判席后方一定区域不售票,直接黑布遮盖大片位置。

另外就是大家都在骂的,主办方给裁判席遮了个板子。

原本,在几乎所有的大型公开比赛中,一处长边对接的是挡板的出入口,同样是在这一侧的左右,则是KC区以及裁判组的位置。

经常会有冰迷扔玩偶不小心从后方落到了裁判的脑袋上,要么就是桌子上。

还有人愤怒之下骂道,砸脑袋上的东西换个沉甸甸的材料就更好了。

但是,这次裁判席直接被一个临时建起来的小房子给罩起来了。

它是没有前面墙壁的矩形空间,后方和上方都是银色的板子,不透明,根本就瞧不见里面的人和设备。

再就是这样一来会影响后方的观众视野,干脆把这个区域的票都停了。

方尖缘:“太不要脸了!”

GPF上WINGS无法跟COC里一样在场周布置完善设备器材,中方后勤团队里的人直接在四周当数据采集员,一部分人则是负责录制裁判员的赛事打分过程。

这些数据都至关重要,当时也遭到了ISU的轰赶。

现在,为了防止这一幕再度出现,担心张简方的人又搞出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操作,ISU和阿美莉卡主办方索性把整个裁判席搞了个“安全范围”出来。

看着央视直播转过来的屏幕画面,所有人都震惊了。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陶月杉:“刚才我看人六练和比赛的时候,还寻思呢,怎么飞速转过的场地画面里有一个区域黑乎乎的,原来那就是裁判席后面的位置啊!”

裁判的小屋子也被导播尽量避开了,加上运动员一直在场地里飞舞,很多对方位不敏感也不会关注选手之外情形的观众们,对此就更不清晰了。

导播是接到了通知的,并不会刻意给裁判席镜头。

但他们的直播画面给的是ISU官方,除此之外还有不同国家过去的媒体组。

央媒去的人就拍到了别的东西。

能插到直播里去,也是要感谢直播和转播有时间差,快速替换一下搞一个画面虽然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下来,现场观众看得分明,总有人会在断掉的信号里连上网络,对外公布这个情况。

再就是,镜头无论怎么注意不拍到这部分,终归也还是会拍到的。

区别只是外界知晓真实情景的时间前后罢了。

方尖缘摇摇头,对陶月杉的分析表示不赞成:“不,还有一个问题。”

陶月杉:“什么?”

方尖缘:“不出现在官方视频里,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场比赛的裁判席是这样的。”

而且不以官方的身份发布相关视频,引起的波澜就大不到哪里去。

就像是有些综艺乱剪辑,哪怕他们将真实的情况放到了随后附送的加更版本花絮里,前者的播放量也会倍杀后者。

要不然怎么官方的态度最重要呢?

渠道、话语权,传播范围的广泛性是能控制的。

陶月杉裹紧了她的小被子:“好肮脏的心思!”

人们到时候不会去问ISU做了什么,只会对比四大洲和GPF,问怎么你WINGS变得废物了啊?

并说,看吧,就知道张简方搞这些只是为了名声和经费,他与ISU不过是沆瀣一气。

张简方气死了。

“我就知道他们憋着坏招儿!一群王八蛋!瘪犊子!把这脑子分出去一半干正事,花滑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跳脚得厉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错综杂乱。

姜意看得眼花,干脆就不看他了。

外面还在继续比赛,WINGS根本没获准参加这场赛事,别说场周的布置了,现在压根什么都做不了。

欧锦赛那会儿,张简方还得意洋洋,此时彼时,一副狼狈模样。

他真的快气死了。

姜意:“简单有效,想出来这个法子的人还挺厉害。”

张简方愤怒谴责:“你还夸他!”

姜意摊手:“你说有效不?”

张简方瘪住了:“……有效。”

一个罩子,一个隔断,就这么解决了悬在ISU脑袋上的锋利长剑。

真的好恶心。

张简方找了椅子坐下,他气得脑袋疼,揉着额头在那里嘟囔:“赛前都没有的,OP都没有的,就刚刚,这边观众席入场了那边有人抬着过来了……”

害怕被张简方提前知晓,从而让他有了应对措施,这次的“小房子”根本就没一开始安装好,而是做成了可移动的罩子。

女单正式开始比赛前不久,这个东西才被抬了出来放在了整个裁判席区域。

张简方都没见过ISU做事情这么勤快的一天!

还真是如他所说,好的不干,坏事干起来倒是利索,什么困难麻烦推脱全都没有了。

张简方:“真是人才!”

此话为贬义。

没办法得到数据,看不到变动,现场的分数变化只能靠猜的,唯一有的只是录入到了WINGS里的裁判以往资料。

这个四大洲,原以为只是一场洲际赛,往日也不当是什么重要的赛事,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让他栽了这么狠狠地一跤!

张简方长叹:“恨死了啊——”

孙娅然笑着道:“是我们中国香港的小姑娘,茅雅萍。她这次的短节目还是缺了一点个性,倒是挺优雅精致的。音乐表达上挺好,只不过每次进入跳跃都要降速,看上去显得节目磕磕巴巴的。”

代表地区参赛的,不占用中国队的名字。

除了香港还有俩台北的。

所以细算下来,中方运动员一共有六个人。

方尖缘看着成绩,再疑惑地看向陶月杉:“是不是3S存周了?”

陶月杉点头:“不要怀疑,就是这样的。”

方尖缘:“但是好像没被抓……”

陶月杉沉思:“莫非这就是香港运动员的偏待?”

方尖缘:“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又疑惑起来:“刚才的两个人里有个似乎也存周了,然后她好像最后的成绩也没抓这个。”

方尖缘立刻刷新刷分网站,想去看看自己提到的选手的小分表是怎样的。

事实上,间杂在辱骂ISU不要脸搞遮罩裁判席的言论中,也流淌过了一些关于“存周没被抓”的探讨。

只不过前者的议论过于上头,存周一事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已。

可它真的很重要。

陶月杉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想法。

她看向了方尖缘,对视之际意识到了对方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不确定,”陶月杉说到,“再看看。”

这一看,就从女单第一组看到了第三组。

丛澜戴着耳机在复习她的短节目音乐。

新做了一版,三天前才拿到,她在递交本次的曲目时,直接将最新一半的CD交了上去。

哪怕大家都在讽刺,21世纪了ISU还在用老掉牙的CD而不是U盘一类便捷的介质,比赛里依然没有改变这方面的章程。

装CD盘的是一个粉色的小猪脑袋,上面用珠绣编织了一顶金色的小皇冠。

小猪软包套是奶奶扯了毛茸茸的布料做的,小皇冠则是郁红叶拿去在工作室里给加上的。

说是过年啦,新年新气象,也要换新文具的。

丛澜之前上初高中的时候,这样跟爸妈说过。

于是哪怕现在已经读研了,郁红叶也还记得。

冰鞋是旧的好,但与比赛相关的东西不一定都要旧的,新东西看着也是新的好兆头。

正月初一,大洋彼岸,这里还是除夕的下午,北京那边就已经是初一的清晨了。

有时候也挺奇怪的,都是同一时刻,但日期和时间截然不同。

丛澜思维诡异地分作了两半,一半在她的短节目上,控制着她在陆地上做简单的动作;一半在思绪发散上,想着一些无所谓的但又好像很重要的事情。

耳机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她听不到传来的前场欢呼,也对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声无所觉。

皓月在她的世界升起,那是一个寂静又荒谬的地方。

被喊去六练的时候,丛澜扯下耳机,里面的音乐恰好播放到了最后一段。

她听着里面倾泻的情意,那是编曲者拙劣隐藏未果的痴爱。

这一版《皓月》对比最初,细节变了,显得整体丰富了许多。

方尖缘尖叫着:“啊啊啊啊真的是真的!”

陶月杉也紧张地抓紧了小被子:“国际滑联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水分的除了北美还有我们的人!他们好嚣张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到“嚣张”这个词,但无所谓,脑子在这个时候本来就不是很关键,陶月杉只是想说一句话而已。

至于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在意。

刚才出场的所有人里,一半多存周的都没被抓,还有些错刃的,亦是浅浅地扣了一点分而已。

不像以前,亚洲运动员在赛场上加分困难但是减分大踏步,前者与后者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存周不扣分?

笑死,不给你按个降组就已经是T裁大发慈悲了。

但这次,看着台北的俩运动员存周依然是绿灯,看着错刃只被标记了用刃不清的泡菜运动员,再看看存周被抓的袋鼠运动员,陶月杉都麻了。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方尖缘:“而且,洛蓓蓓的3Lz存周也没被抓,单诗兰这次的3L也存了,没有被抓。”

陶月杉:“全是存周……”

现场的选手犯错的种类很多,落冰阶段的错误里存周是比较明显的一种。

有些周数不足但不是大问题,跳跃整体效果好,该正分GOE也没意见。

存周就是缺周,严重的降组,擦边在范围内的就扣GOE。

不管是小于号还是降组,又或者只是扣个GOE,都是对这个跳跃周数的判罚。

3L的存周在连跳时经常出现,单诗兰擅长做3L3L的连跳,但这不代表她就不会存。

竞技运动就是如此,不管训练里的表现如何好,不管成功率如何高,临场失误了那就是失误,没有后悔修改一说。

方尖缘知道单诗兰的特长,她也见过后者的3L有多么漂亮,所以她提到第一跳存周一事,并没有讽刺意味,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罢了。

陶月杉明白这一点:“不正常,我倒宁愿该扣就扣分。”

太离谱了。

在这样的打分下,发现这点的人不在少数。

【不是吧,那个谁的2A都存了,不用回放我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不抓啊】

【看不懂这次的打分了,很迷茫】

【感觉就是存周直接放过的意思】

【可是枫叶自己人诺维亚的3S,眼看着浮足搭冰和存周,也被抓了扣分了啊】

以为WINGS不在,北美的人要被水分,尤其是在阿美莉卡的土地上,人家主场可不就得使劲儿欺负别人吗?

结果好神奇啊,裁判们主打的就是一个乱斗。

原以为要确保北美的人上领奖台,丛澜第一之外那不是还有俩位置么!

按照彤姐的说法,丛澜之下的第一名也很荣誉的!

方尖缘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我这颗18年的脑袋!已经不管用了!”

陶月杉喃喃:“我一直以为高三生是人生智力巅峰阶段,但是现在我也搞不懂了。”

仿佛自己被骂了一样。

ISU骂得真的好脏,脏到她们都在怀疑自我了。

如她们一人状态的,不在少数。

冰迷们迷茫了起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连孙娅然的解说都变得奇奇怪怪,前面还在确定的语气说“这是个存周的3T要扣分”,解释了一下连跳第一跳为什么这么困难,以及为什么这么容易存周,结果分数出来后这个技术动作是绿的。

孙娅然:“……”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关键是不止一次。

这就让全世界的解说人员的工作凭空增添了很多烦扰。

为什么呢?

我前一秒才说这个跳跃直上直下导致了存周的问题,这样的跳跃方式很不合理,下一秒它就是个绿灯表示没有任何毛病,那你这岂不是在骂我眼瞎吗?

解说:疯了!干不下去了!

连冰迷里的技术粉们的眼睛都逐渐变得无神了起来。

蓝莓酱:“……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看现场,图个混乱图个第一时间生气吗?”

没在这里见到WINGS,先浅浅地生了一波小气;

临赛前裁判席被遮住,深深地增加了一堆生气;

再看T裁跟傻了似的在那里定级和判罚,生气都不知道要怎么生了。

蓝莓酱:“总觉得我这生气除了让我长出来乳腺结节,没什么别的作用。”

看竞技体育三年得生三十年的气!

ISU给我报销医药费!

混乱的场内场外里,四大洲女单短节目进入了最后一组的赛程。

各个比赛的单人项目中,最后一组不论人数到底怎样,都会保证尽量在六人的数字,除非实在是不行。

丛澜带队入场,现场欢呼沸腾。

方尖缘惊讶发现:“澜神的考斯滕换了!”

新衣服倒也不是为了新年新气象,有郁红叶在,丛澜想有新的考斯滕就是说句话的事情。

她这次换衣服是觉得,应该换了。

考斯滕不单单是一件赛用服装,它承载了一部分演绎节目的表现力,漂亮只是最浅显的,它应该适合曲目。

那么,在演绎者逐渐丰富节目的过程里,慢慢地,到了“该换一件”的时候,也就真的要去换它。

这是一件蓝黑色的考斯滕,像是海岸边涌动的潮汐带来的月光在黑黝黝的崎岖海石泼洒,黑色与浅白与深海就这么交融起来,星河落入大海,深邃的海面泛起了层层波澜。

每一道波纹,都潜藏着数万米深海涌起的压力。

最简单的吊带形式,侧面与背后都以绑带镂空固定。

蓝莓酱看到了丛澜腰上的膏药装的贴布,也见到了她背后那赤红的两条线。

是画上去的。

六练里,有风声掠过。

丛澜低头想要整理自己的手套,却忘记了这次没有配套的手套。

她无奈地一笑。

摄像头推进录了大特写,聚焦到了她的脸庞、眉间,又下移动给了她的下半张脸。

现场大屏幕的画面与直播一样,万众一道“倒吸凉气”,场馆内有着齐齐的声息。

蓝莓酱看着丛澜自跟前飞速滑过,她已经意识不到什么生气了,她满眼满心只有丛澜。

视线落在了那道远去身影上,看到了背后区别于一身蓝黑色的赤红。

好鲜亮,她想着。

亮得晃眼,像是要从骨肉鲜血里翻涌而出。

那是肩胛骨的位置,如果人有翅膀,这里应当是最漂亮的腾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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