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巧的。”徐羡突然抬头看向谢清欢。

这件事有些过于顺理成章，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谢清欢对上徐羡的目光，说到：“那你以为怎么样。”

“地方，这个地方，你提前来到了这个地方。”徐羡眯起眼睛，谢清欢很早就到了这个地方，比离归夫妇早，比契约签订还要早。

“只是巧合呢？”谢清欢收回视线，转过头望向别处。

“有些太巧了。”徐羡沉声道。

巧合吗？有这个可能，但是很小，可以忽略不计。天下五洲，如同这个地方一般，灵气稀薄，规则混乱的地方并不少，自己是因为那把剑有所异常才进入这里，之后才发现此地与那把剑有极大渊源，甚至很有可能：剑主本来是这里的人，或者这里是那把剑的问世之地。但是谢清欢没有那把剑，不可能真的是巧合，刚好来到这里，直到剑墟找上他做这笔交易。

“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世间发生的“万一”也有不少，怎么到我这里，就不是巧合了？”谢清欢否认了徐羡的猜测。

“所以，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徐羡无视了谢清欢的否认。

“这我就不知道了。”谢清欢把杯子中的茶喝完。

徐羡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于是换了个问题问到：“我是怎么进来的，或者说我扮演了什么角色？”

神特么的倒霉，徐羡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入局一定不是偶然，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谢清欢没有急着回答徐羡的问题，他站起身来走到院子中央，再转身对着徐羡说到：“或许，你可以亲自去剑墟问一问？”

徐羡紧跟着站起来，说到：“不管是剑墟还是妖族，那道南渊两侧都是剑修，剑墟和妖族的剑修争夺剑道气运，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剑墟自己的事情，无论最终是剑墟赢了这场剑道之争，还是妖族赢了，对于五洲的剑修来说，影响并不大。我不是剑墟的人，我没有必要参与这场气运之争，但是现在，我却被你们扯到局内，当然，于我而言，并不在乎因果。但是我不在乎，不代表你们可以不在乎。”

徐羡语气已经不再平静，剑室之内的本命飞剑蠢蠢欲动。

谢清欢叹口气，有些头疼，他还真怕徐羡动手。

“首先，“你们”这着实是冤枉我了，你入局，我是确确实实不知情的，但是不是剑墟那边，我也不知道，此事本就是剑墟和妖族那边数万年积攒下来的因果，两方互相算计，加上剑墟的存在本就特殊，而你又刚好拿着那把剑，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很难评判。”

谢清欢回到凳子旁边，给自己添满茶水，继续说到：“再者，就像你说：此事是剑墟自己的事情，你作为五洲的剑修，不该和此事扯上关系，但是话又说回来，五洲之内，你与剑墟联系最深，在剑墟呆过的时间最长，与剑墟因果最重，如今剑墟与妖族气运之争，剑墟的大道因果落在了你身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老天爷偶尔也会出出力。”

谢清欢发现徐羡的脸色没有好转，接着说道：“再退一步讲，此事于你而言，并不算是坏事，若是气运之争赢了，那么你从中得到的只会更多，说不定借此机会就可以踏入十四境，若是最后输了，那也没关系，你大可以斩断因果。”

徐羡剑室内的本命飞剑重归平静，但是脸色依旧不好，他说到：“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输了，这么个通天因果怎么可能说斩断就斩断？我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到时候运气好的话只是染上这么个因果，日后自然可以想办法除去，要是运气不好，反噬太大，很可能境界跌落，甚至气运损失。”

谢清欢默然，就像徐羡所说：他确实未必可以斩断因果，甚至最终跌境都是极有可能的。但此事的确不是自己导致，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在这场气运之争局内的人，都将会受到影响。

徐羡接着说到：“当然，我徐羡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这场棋局，进了就进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下的棋也不少，只不过从局外变成局内而已，我想知道的是：谁是执棋人，这场棋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棋局的规则又是什么，而我，是黑子还是白子，又是哪一个棋子。这些所有，我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开始了棋局。”

谢清欢也有些无奈，他说到：“哪有什么执棋人啊，这场棋局，所有人都是棋子，若果一定要找一个执棋人，那可能就是大道了。至于黑白子，怎么，你徐羡不会觉得这个还有什么好探究的吧？至于规则，谁又知道呢？至少我也不知道。”

徐羡第一次感觉自己很憋屈，这种茫然不知，被动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他端起杯子喝完茶水，摆摆手，说到：“喝酒！”

谢清欢挑挑眉头，没说什么，回到屋子里拿出来两瓶酒。

“北州的有名的烈酒。”说着抛出去一瓶。

徐羡接住，揭开瓶盖，仰头就是一下。他刻意没有用修为散去酒力，喝过之后说到：“那你呢，你不像是喜欢麻烦的人，尽管是交易，但剑墟大可以找文庙其他的几个人。”

谢清欢微微沉思，说到：“这其中有些复杂，文庙和我自己的原因都有，不能详细告诉你，谁还没有点秘密了，你说呢？”

徐羡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他问到：“离落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离落是离归夫妇修为尽失之后才出生的，他们夫妇不想让离落卷进去这件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教离落修炼。”说到这里，谢清欢看了一眼徐羡。

徐羡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确实倒霉，他想了想，说到：“离落是离归夫妇修为尽失之后出生？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

谢清欢摇摇头，说到：“不清楚，也许真的是巧合，毕竟修为太高，诞生子嗣的概率很小，修为失去之后成为普通人，就很容易了。”

徐羡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这个也不必太过纠结，只是…

“那这么说，离落也就不算是两个半步十四境剑修的子嗣了，他也不该福源加身，天生就是剑仙胚子。”

“是的，离落确实就只是普通孩子而已。”谢清欢点点头说到。

“他的天赋还不错，不是顶尖，但也不差。”徐羡说到。

“你给他了你的剑修功法？”谢清欢问到。

“嗯。”

“真舍得。”谢清欢笑着说。

徐羡的功法，只有重楼内极个别人修炼，实属珍贵。

“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不过既然已经给他了，也无所谓，一部功法而已。”徐羡不是很在意。

“那你要收他为徒吗？不差这点因果了。”谢清欢询问到。

“再说吧，暂时不想收徒。”徐羡回答，他接着说到：“你说，那把剑，会不会…”

谢清欢思考了一会，说到：“不知道，也许可能？”

徐羡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