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教之以智，律之以德，坚其筋骨，众志一心’。”

“说对待人民不必冷眼观察，说若是我逝去了以后，你会变得比我更加强大，为了我继续守护这座城池。

“说若是你逝去之后，我会有比你更加富有智慧，为人处世更为圆滑。”

“可如今，那些小小的，如同尘埃般渺小又脆弱的人儿们，已经开始变得强大起来，变得坚强起来。”

“你知道吗，即便是没有我的力量和你的头脑，他们也依然变得了不起了起来。”

“只是，没了你，始终还是有些寂寞啊。”

听着望月的歌声，此刻的钟离早已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望月所察觉，甚至身边的胡桃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不过对此他却并不在意，胡桃是可以信任的人。

而望月既然并没有直接大肆宣扬，而是选择了用唱歌的方式来试探自己，想必也没有什么敌意。

而一直以来端着的凡人的架子，此刻也终于可以暂且收起来了。

在在望月的歌声之中，钟离渐渐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缓缓阖上了眼睛。

看着钟离这副样子，此刻的望月的眼角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沉默。

事实上，在了解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也是有种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间的感受。

在从《璃月风土志》《归离集》等记载之中挖掘出这段藏在归离原中的历史的时候，他也像是心中被突然剐去了一块一样伤心。

拼凑而出的历史之中，处处都透露着令人悲伤的过往。

璃月这片土地，虽说是提瓦特大陆上比较安稳的一隅，但这种安稳也只是相对于别的六个国家而言。

对于璃月本土的民众来说，现在的每一丝祥和，都曾是悲难的过往之上所开出的花。

对于这些深深爱着人们的魔神，望月的心中并不希望他们被遗忘。

因此，他才将这些谱写成歌，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东西再次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轻柔而又带着哀痛的歌声，正式望月此刻真正的心情写照。

在这首歌之中感到悲伤的，并不只有钟离，望月也是在感到悲伤。

为了魔神，为了民众，为了现在生活着的每一个人。

“暮色倾垂阖眼不成悲…”

“徒记初识的雀跃～”

“尘岩归终心锁长生结…”

“永决～再无缘～～”

少年充满感染力的歌声，让即便不曾了解这段历史的人们，也不由得为之沉醉。

即便是不曾了解过这段藏在归离原上的故事，却也并不妨碍人们体会着这歌声之中的哀伤。

听着望月的歌声，此刻的胡桃也不禁有些伤感。

看向钟离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开始同情了起来。

与珍重之人分别的感受，她并不是不懂。

做他们这一行的，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就连胡桃自己也不例外。

即便是开朗如胡桃，也在爷爷逝去之后独自前往无妄坡，去往那生与死的边界。

人们都会因为自己的珍视之人的逝去而感到伤心，或许魔神也是如此。

只不过，魔神的情感和人类相比，仍是过于沉默了些。

千百年的时光，早就已经将他们的心，他们的灵魂磨练的如同磐石一样坚韧。

传说，尘埃的智慧能够让岩石般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即便需要一千年之久。

在尘埃的打动之下，即便是钟离这种岩石一般强韧的灵魂，此刻也话做了尘埃。

在窗外驻足的众多行人的耳中，此刻的歌声之中，蕴含的感情陡然变得更加深沉。

几乎快要将听众带回到了那段魔神战争掀起的风雨之中，共同看着那段令人心碎的历史一般。

听着望月的歌声，人们仿佛看到了一片凄美的琉璃百合花丛。

在那片花丛之中，一位大袖衫的少女静静的躺在地上，她的眼中带着落寞，脸上带着笑容。

就那么……在风中化作一阵微尘。

一瞬间，所有的听众的眼角不由得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自己什么时候留下了眼泪。

此刻的包间之中，看着眼中神色复杂的钟离，望月的琴声陡然变得更加高昂起来。

在更加高昂的琴声之中，此刻的望月的歌声也再次变得更加哀伤。

“荒郊尘起草木灰…”

“身在天涯君在前～”

“未见山河万里…沧海桑田～～”

“半生凄苦半生欢…”

“只落得相顾无言…”

“模糊了双眼～”

“如大梦初觉～～”

“……”

歌声落下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包间之中响起一声长叹。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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